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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嫚觉得自己给侄子、侄女添乱,显得不安。

……

深夜,一向好眠的宋悦失眠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烙馅饼,她得出一个结论。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其实苏晚莫之所以表现的待自己与别人不同,有可能是他在迷惑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竟不是谁都是恋爱脑,好歹这位皇帝也算得上是雷霆手段、城府颇深。

自己表现的特殊、不可控,让他感到危机,要么纳为己有要么毁掉,反正忌惮是有的。

也不是宋悦自恋,没有最好,万一呢?

东原对自己的传说,民间对自己的评论都好像在警告自己。

宋家十二口人可经不起造,况且眼下还多了一位姑姑和表姐?还是表妹?

想到坏点总比措手不及来的好。

但是也不是全无出路,要是有一个能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兴趣又不引起他的厌恶的办法最好。

但这样说来就有点难度了。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睡不好的效果很明显。

比如:

庄太医:“宋神医,你没睡好吗?”

“有点。”

提起药箱拖着脚步往乾清宫挪。

好困啊!不然请假?

不行,亏了,应该在家的时候就请假。

亏了亏了。

快干完回去摸鱼也不错。

什么东西,御用太医,这么多人,轮得到我什么事啊?

神经。

困。

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

惯例请过平安脉,只是实在是困,注意力不集中,手搭在手腕迟迟不动。

搞得苏晚莫以为自己有毛病。

直到看见宋悦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这是她今天进来的第一个多余动作,旁边内侍同样提心吊胆,纠结要不要上前提醒。

宋悦:还好吧?动作不是很大吧?

没有大动作,强打精神专注听脉。

没问题,棒棒哒,身体杠杠的,既没有中毒也没有旧疾。

这样的人真是健康的令人羡慕,太完美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宋悦以为只过了几分钟。

内侍终于待不住 上前一步问:“宋神医,怎么了吗?”

宋悦:啊?

还好没喊出来。

假装自己有自己的节奏般慢悠悠开口:“没事,很健康,完美。”

但是,就是太慢了,没有一点激情刺激,无效唤醒。

内侍:?

那还这么久,接下来是不是要让我们回避了?好悄悄的告知病情?

等着宋悦开口,半天没动静,腰都弯累了。

苏晚莫:“下去吧!”

内侍如蒙大赦小碎步退下,有眼力见的将其他人带出。

殿中只余两人。

宋悦已经回到太医院了。

“说吧!有什么问题?”

宋悦:趴太医院桌子上了。

“宋神医?”

……

“朕能承受,快说!”

语气已然焦灼。

……

“赦你无罪,说!”

强压下不安,语气哄骗。

宋悦:周公

……

“宋悦,你到底说不说?”

宋悦:谁叫我?

……

听错了。

苏晚莫:????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对。

手在低着头的宋悦面前晃晃,没反应……

没反应。

奇怪。

捏起下巴,软软的头随着力道抬起。

本以为会四目相对的苏晚莫:……

睡着了,竟然睡着了。

此时心情怎一个“惊”字了得。

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一年中最震惊的事了。

强忍住把她摇醒的冲动,起身在殿内走上几圈以表达自己的震惊。

看着已经快趴到桌子上的宋悦,直接给自己气笑了。

真是不知用什么言语形容。就第一次见这么松散的人,还是挺新奇的。

将人放到屏风后的矮榻上,便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

其实还是很好奇她醒后的反应,狭长凤眸里满是狡黠。

默默将本该召见的大臣名划掉。

这清早,乾清宫比以往更加安静。

只是苏晚莫没有感受到这份宁静。

里间人的呼吸如在耳畔,竟觉得有些嘈杂,加快手中动作,试图用纸笔摩擦声掩盖去这异常。

苏晚莫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孤独并享受孤独。

其实不然,或许有时候也需要有人陪。

他不像秦云岂般有这么多割舍不下的人或物,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身为皇子本该冷心冷情。

从来不明白睿王那面面俱到、好像无可挑剔的品质从何而来,他多情、孝顺,既能当好一个皇帝也能做好一个儿子,甚至还是一个好哥哥。

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博爱。

一直想揭开他真面目的苏晚莫才更像反派。

好在他没有做错,至少没有遗憾。

从那天和那位太子哥哥表明自己对这皇位势在必得,苏辰便变了个人般,不再是大臣、父王口中的合格太子,而是有意无意将自己往那个位置推。

他还一度以为苏辰是想要一击必中,说不定还想一石二鸟, 毕竟离王在他的调教下显得如此温顺。

他一度厌恶他染指自己的东西,比如离王这位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

许是见他猜疑的实在累,还如以往般开导他,表明自己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博爱仁慈,不如说他过于妇人之仁。

还列举了一堆他的优点,点点分析他有哪些潜质、有哪些过人之处。

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他好像都能说对。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在他心中皇家兄弟就一定要离心。

自己终于相信他时,却是为时已晚,最后一刻他都在教自己。

他说:“清寻,你看,我知道了,却也来不及了,多思多虑,试着信任别人好吗?”

他从来不叫自己弟弟,他也从未叫过他大哥。

只是这一刻“大哥”喊的却是无比顺口,此起彼伏的声音被他屏蔽。

很难受,比父王去世时更难受,好像自己错过了一位知己好友。

自此,他便被漫无边际的孤独包围,那些好像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伴读,也不能填满自己内心的空虚。

他好像真的成长了,各方面的。

他开始信任身边人,将南方交给离王,好像效果还不错。

将自己的安全交给端王,也不是没有大臣反对,但无疑的,他们都被苏辰教的很好,应该也包括自己。

苏辰曾告诉他,公主不是和亲的工具,疆土要靠男儿堂堂正正守卫,即便是女子也有守卫国家的权力,不应分彼此。

原来自己都记得啊!

从此他接管了这位大哥哥的职责,目前看来还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