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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睡了一会,起来将赵涵赵洵寄来的包裹拆开。

两兄弟寄来的东西里都有信件。

在信中,对霍骁结婚表示祝贺,其次就是歉意,他们没办法请假过来参加婚礼,只能准备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礼物,送给小嫂子。

倒换这些东西花了时间,路途遥遥,包裹在路上也耽搁了不少功夫,导致现在才被拿到手。

师兰跟着霍骁看完信,才开始收拾包裹里的东西。

赵涵在边疆,那边畜牧业相对发达,他跟牧民换了一包肉干,还有一张羊皮,几团羊毛线,还有当地产的两大袋奶粉和两大袋果干。

“怎么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师兰小声惊呼,光是这一张羊皮,估计就要花费赵涵不少津贴票据。

霍骁带着笑容:“他的心意,咱们收下就是了,回头也给他寄点东西。”

“这张羊皮给你做个袄子正好,冬天就不怕冷了。”他摸了摸厚实的羊毛,心里有了成算。

赵洵给师兰寄的是一些干蘑菇,同样有一张羊皮,还有一包黑枸,一些干枣子,一块怪模怪样的石头。

她现在明白赵洵在信里写的,给霍骁特意准备用来“补身体”的东西是啥意思了。

有没有某些功能不一定,但上辈子有过充分的养生经验,师兰表示这黑枸杞泡水她喝定了!

“这个羊皮怎么跟那个不一样?”她展开来看了看,很容易发现两者的区别。

赵涵送的羊皮又大又厚实,很重,颜色不算很白。

赵洵寄来的这一块要小得多,像是小羊羔的皮毛,十分轻盈,摸起来柔软细润,颜色洁白如雪。

拿起来一抖,成绺的毛穗像波纹一样。

她眼中尽是惊叹:“这块好漂亮!”

“是好看。”霍骁赞同道,“可以做个背心,或者帽子。”

雪白的羊毛背心,穿在美丽的胖姑娘身上,也算相得益彰。

“收了这么多宝贝,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师兰瘪了瘪嘴,收礼物的时候确实开心,可人情往来,就不能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霍骁:“随便送点他们也高兴的,价值不重要,真心最要紧。”

“是这个理。”师兰点点头,暂时不想这么多,反正这兄弟俩才十九岁,就算一到二十就结婚,也还有一年。

“他们那边比较艰苦,随军条件是不是宽松些?”她好奇道。

上次听家属院一个嫂子说,她表姑的丈夫在首都那边的军区,去年升正营了,表姑才有随军的资格。

既然有地方会提高要求,那艰苦地区是不是会降低要求?

“对,艰苦地区适当放宽,连长级别,家属就能随军了。”

尽管如此,很多家属也是不愿意去随军的,太苦。

将东西妥当放好,师兰才把目光放在赵政委带来的那个“行李”上。

说是行李,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钥匙也在一边。

“这是什么?”

“钱。”霍骁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叠叠花花绿绿的票子,用小皮筋捆着。

他每年都把钱存到这个箱子里,让赵叔保管。

里面还暗含一个意思,如果他什么时候不幸牺牲了,这些就是他的遗产,归赵叔所得。

现在看来赵叔早就看破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今天怕自己不收,还特意把他给灌醉了。

师兰:“我还以为你都没有积蓄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初结婚之后霍骁说家里的钱票全在衣柜顶上的饼干盒里,加起来也只有三百多。

她还以为这人是个会享受的,津贴都没攒下来。

“这些以后归你保管了。”霍骁把小箱子递给师兰。

师兰撅嘴不满道:“归我管?那我只能管不能花?岂不是成了你的管家婆?”

“都是你的,归你管也归你花。”

霍骁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她是故意作怪,本来他也就是这个意思。

他在物质上没什么欲望。

在跟师兰结婚之前,吃饭吃食堂,又不抽烟喝酒,最多的支出就是买洗漱用品、内衣内裤。

因为爱干净,训练强度大的时候可能一天洗两次澡,贴身衣物换得勤洗得勤,坏得也更快些。

“噫!”师兰把钱拿出来,正准备数一数有多少,突然看见底上还有个东西。

拿起来一看,是个绿油油拇指大的玉葫芦。

“这个,是什么?”她猛地看向霍骁,眼神中的复杂让霍骁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我家里传下来的东西,小时候戴的,后来不让戴这些首饰了,就收了起来。”

霍骁以为她是害怕惹火上身,安慰道,“我会把它收好的,你放心,没人能找得到。”

师兰看着他嘴巴翕动,但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一股透心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到全身。

颜色浓郁、拇指大的玉葫芦,在小说中也出现了一次。

是女主陈菲跟男主结婚后,看见他戴着一个洗澡都不离身的玉葫芦,好奇问了一句。

男主怎么说的来着?

师兰脑子跟浆糊一样,越想越模糊,越思考越发胀。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竟然来到了她上辈子生病住的病房,她像个幽灵一样看着自己活动。

躺着睡觉,起来看剧,看小说,无所事事地等死。

等等,小说......

她看到自己打开了那本小说。

“翻页,翻页,快翻页呀!”师兰感觉自己快醒了,急得不行,心底呐喊着。

只见半躺在病床上的“师兰”皱了皱眉,手指划动,真的开始翻页。

‘陈菲躺在床上,享受着余韵,目光瞥到光裸着胸膛的陆敬深,对方锁骨下方的玉葫芦在灯光下有一种神秘的美感,她问,你怎么洗澡都不摘下这个葫芦,至于这么宝贝吗?’

‘陆敬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黯沉下来,说,这是我最好的兄弟留下来的东西,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是一捧灰了,我的命是他的命换来的,你说宝贝吗?’

眼前的景象消失,师兰瞬间清醒。

熟悉的环境。

昨天她还来过这里,给乔月舒送饭来着。

“你有没有哪里难受?”

听到声音,师兰头一抬,视线撞上霍骁因为焦急而发红的眼睛。

她心里一软,小声道:“我没事。”

师兰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霍骁牢牢抓着,怕她会消失一样。

“我昏迷多长时间了?”她意识中好像也就过去了一会会。

“两个小时。”霍骁的声音有些沙哑。

师兰昏迷之后怎么叫都叫不醒,他背着人马不停蹄赶来医院。

结果医生检查之后,竟然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人可能是睡着了。

谁会好好的说着话突然睡着啊!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当时就觉得特别累,然后做了个噩梦。”师兰拐弯抹角地说道,还拍了拍胸脯做出害怕的样子。

果然霍骁立刻问道:“什么噩梦?”

师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才小声说道:“我梦到你出事了,还是跟陆敬深一起出事的。”

她说着,恐惧感真的袭来,泪珠子不受控制一串串滑落在脸颊上。

霍骁紧张地都不能呼吸了,反手把门关上,才过来轻轻拥住她,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大掌捧起她的小脸,语气轻柔道:“这都是梦,不会成真的,你看,我好好的在这呢。”

说完,他拉过师兰的手抵在自己胸膛上,让她感受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以此宣告梦境和现实不可混为一谈。

“我跟他不是一个团的,就算有任务,大概率也不会一起出,你放心好了,梦境跟现实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