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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买卖,来求死就算了,杀不死还给你的徒弟免费补习功课。

白罄心里头想着,看着刃翻出了一本古朴残破的小册子,递给了藿藿。

“上面都是……关于金人的构造。”

他冷冷地说道,脸上的神情像是要杀人,藿藿畏畏缩缩地伸出手接过了那本小册子:

“谢、谢谢师叔。”

“嗯……”

刃盯着她慌不择路地跑回屋里,将门关上,这才回到白罄对面。

“被人叫师叔的感觉,很神奇吧。”

白罄给他沏了一壶茶:

“等一下景元会来。”

“哼……”

刃没有回答白罄的问题,只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茶,浅浅抿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

“这是鳞渊春……”

他开口道。

“是,景元的收藏。”

白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接着取出相同的杯子,在没人坐的位置摆上。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景元,他不是其中之一。”

刃捏着茶杯,声音恐怖而又沙哑。

“别卖弄你的五三文学了,到时候指着这个说你是其中之一,指着那个说你不是其中之一……”

白罄无奈道,而刃却不说话,只是饮茶。

熟悉的敲门声传来,白罄又喊了一声“进”。

只是来者却不等他喊,自顾自地便走了进来,景元神采奕奕,坐在了两人之间,接着自然地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

“好久不见啊,应星。”

“……”

刃依旧沉默。

“叫他刃吧。”

白罄淡淡道:

“应星留下的遗物不多,刃算是一件。”

景元拿着茶杯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笑着将茶一饮而尽,哈出的白气在周围蔓延,他搓了搓双手:

“这大冷天,一壶热茶真是暖人心脾啊。”

三个人坐在石桌前对饮,仿佛回到了百年前,那个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只是每个人都知道,那段最美好的时光早就和鳞渊境一起埋葬在了古海中。

“星核猎手逐利宇宙,名声遍布寰宇,想必应该也见过丹枫了吧?”

两杯热茶下肚,白罄才想起了这一茬。

在他最后的记忆中,自己陷入了休眠,镜流身陷魔阴,恐怕早就死了。

如今想来,只剩下一个丹枫或许还活着了。

更准确地来讲,是转世后的丹枫。

“见过了……”

刃神色未变,朱红色的瞳孔中带着杀意:

“在他偿还罪业前,我的复仇,无止无休……”

“你打得过他吗?”

白罄直白地问道,而刃却不做回答,淡淡地饮着茶。

“事实显而易见了。”

景元两手一摊,脸上似笑非笑,这样的表情惹得白罄也有点想笑,两人“呵呵呵”地笑起来,对桌的刃却是满头挂满了阴沉的黑线。

正巧藿藿走了出来,怯生生地站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景元一见到藿藿小巧可爱的样子,脸上不由自主就带上了长辈和煦的笑容:

“是藿藿啊,好久不见,近来跟着你师父在十王司工作的感觉如何?”

白罄瞥了景元一眼,心头暗叹这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

“好久不见……将、将军。”

藿藿连忙鞠了一个躬:

“师父对我很好……十王司工作也很、很有趣。”

尾巴在心里头碎碎念:

“切……有趣指的是被魔阴身吓得屁滚尿流、被岁阳撵得满地儿乱跑,只会缩在龙疯子身后瑟瑟发抖吗?”

尾巴的心声除了藿藿没人能听得到,说的藿藿脸上一阵燥热,显然是觉得这些事情有够丢脸的。

景元:“这样啊,那就好。”

刃:“……你也是判官?”

白罄:“刃你差不多得了……关键词检索是吗?”

不过想到白罄都杀不了自己,那藿藿就更不可能了,刃也就不再看她,可藿藿倒先凑了上去:

“那个……师叔,这里我还不太明白……”

“……匠人们以符箓施加禁锢,夺走了金人的思考能力,其上的青龙符文是用以控制……所以不可随意擦拭……”

刃虽然语气生冷,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一般,但说的很是详细,藿藿一下就懂了,说了句“谢谢师叔”后就跑回去了,等到大门关上后,景元才拍了拍桌子:

“不是哥们……你都当上师叔了?”

刃不说话,白罄则是笑着道:

“你要会金人构造和机修法,那你也可以当师叔。”

“嗐,那算了,我倒是能教藿藿带兵打仗,只怕女孩子不兴学。”

景元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有个徒弟多是一件美事啊。”

“别急,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了。”

白罄伸了个懒腰:

“你岁数也不小了,是时候想着退休了。”

景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愁容,他将杯中茶饮尽:

“罗浮难出一个我放得下心的接班人,若不是你不擅驭兵遣阵之道,我都想让你当将军了……”

白罄差点将一口茶喷出来,他连忙摆手:

“新号别搞,我刚出生。”

景元:“?”

刃:“……”

“太潮了,以后少上点网吧。”

景元无奈地拍了拍白罄的肩,随后很快又放下手来,他担心肩膀拍久了会被白罄揍一顿,不开神君的话自己还真打不过这小龙人。

开了神君也不一定。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刃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说话的,提到过往一些事情时,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茫然,白罄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揣测:

“卡芙卡控制魔阴身的原理……或许就是通过催眠,让他忘掉了过去的一些回忆。”

尤其是关于白珩的记忆。

卡芙卡下的手不轻,为了能让刃多待一会,她甚至将白珩这个人都全都封印在了刃记忆的最深层,以至于白罄直接说出这个名字时,对方都没反应。

只是景元明显惆怅的多,茶一杯接着一杯,将军都要喝出将军肚了。

“好了,我还有要事,今日一见,当真是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景元率先告辞,他最后看了一眼刃之后,才转身离开,而白罄则是借机将茶具收拾起来:

“你身份特殊,别给景元惹麻烦,别暴露身份。”

刃点了点头,盯着满院子的白雪发呆,白罄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一个雪球堆着的狐狸小人就这么立在院中,显然是藿藿刚刚堆起来的。

这是白罄苏醒后第一次看冬天,他总觉得它染上了白珩的颜色,不然怎么会和狐狸毛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