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会的人都被这惊爆的场面给惊呆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还是人吗?
待黄皮子反应过来时,发现旁边的几个座位上已经没有了人影。他扭头望去,见宋以惗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校场另一边,大喊着急忙追去。
“宋小姐——宋小姐——等一下!等……”
宋以惗脚步慢了下来,转身看着黄皮子,不冷不淡地说道:“你还有事?不管是不是你想看的,你不都看到了?”
不知道黄皮子是想看她以一敌百的本事,还是想看她在黄道会手底下毫无招架之力的场面。换句话说,黄皮子是希望她强还是弱呢?
但反正结果就是这样,她的徒弟很强,她也绝不会弱。
黄皮子笑笑,突然神色严肃起来,郑重地开口道:“宋小姐,我就是想问一句,焚飒先生……是你教的吗?”
如果连徒弟都这么厉害,那做师父的岂不是更厉害?
“我徒弟,当然是我教的。”宋以惗道,“不然,还能是你教的?”
黄皮子连忙道:“不敢不敢。”他心里彻底服气,并认定宋以惗的本事在焚飒之上。
宋以惗转身就要走,却又被黄皮子拦了下来。
“宋小姐,宋小姐……”黄皮子鼓足勇气,厚着脸皮开口道:“你的能力、心性,黄某人都心服口服,尤其是你教徒弟的本事。所以,所以……我也想拜你为师。”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焚飒顿时警惕起来,一把拉住了宋以惗的胳膊。只要宋以惗敢开口答应,他就立马把人带走。
宋以惗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矮上两厘米的中年老头,眼角不禁一缩。
闹着玩呢?
刚刚还在试探她底细呢?转眼就要拜她为师了?
这是觉得她有用处了?
心机!
黄皮子抱拳,一本正经道:“宋小姐,我想跟您学功夫,请您收我为徒!”
除了声音不好听,这一惊一乍……一本正经的语气还真有点儿像焚飒。
宋以惗见焚飒一直抓着自己,好奇地扭头看去,却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神,甚至含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好像只要她接下来做得不合焚飒的心意,焚飒就能一口把她吃了一样。
宋以惗道:“干嘛?松手。”
焚飒冷哼一声,甩头不看宋以惗。
宋以惗低头看了眼依旧抓着她不放的焚飒的手,无奈,只好作罢。
扭头对黄皮子说道:“我不收徒弟。再见!”
焚飒像遇见了喜事似的,背着手哼着歌就走了,背影轻松愉悦,一点儿都不打算等宋以惗。
黄皮子却是不放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宋小姐答应收我为徒!这样吧,我把黄道会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赠送给宋小姐,算是我的拜师礼。”
宋以惗不听,执意要走。
黄皮子拉着不肯放手,继续说道:“那再加上十面店铺……”
宋以惗不感兴趣。
“再加三座山……”
宋以惗去意不改。
“那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也尽数送给宋小姐。”
宋以惗头也不回。
黄皮子撒泼耍赖,哀求道:“宋小姐,您就行行好吧,我这人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想拜您为师啊……我把整个黄道会都给你,行不行啊?房子也给你,车子也给你,人、钱、吃的、喝的,都给你嘛。你想住琼田玉着那样的宫殿,我让人给你建。你想吃炸鸡,我让那五十个厨子变着法儿地给你做。你……哎?”
他忽然觉得手上拉拽的力量感消失了,试着松了下手,发现宋以惗没有走。
宋以惗不离开了?
那他拜师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黄皮子顿时大喜,“哎呀!我,我……”
忽然眼前一黑,他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这才看清那一闪而来的黑影是焚飒。
对啊,也就只有焚飒有这个身手了。
他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更坚定了要拜宋以惗为师的决心。因为他也想变得这么厉害。
不过,他大概不知道,不是只有焚飒有这个瞬移的能力,一直没有开口的燊飏也同样身手不凡。
知徒弟者莫若师父,宋以惗哪里看不出来焚飒的心思,却还是问道:“你咋又回来了?”
焚飒沉着脸,冷声问道:“好笑吗?”
黄皮子刚刚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什么金银财宝、房子车子的,根本吸引不了宋以惗,所以他丝毫不担心,依旧大步往前走。
直到他听到了“炸鸡”两个字,全身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如一阵风般瞬间出现在宋以惗面前,带着被抢夺的敌意,一掌便把黄皮子推了八丈远。
呵!竟然敢跟他抢师父?
没用脚踢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啊?”宋以惗憋笑道,“还行吧。”
黄皮子揉着心口,又跑了回来,“宋小姐……”见焚飒冷漠凶险地堵在了面前,便怯怯地往旁边绕了一下,不敢离得太近,仰头望着宋以惗道:“宋小姐,您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吧。”
焚飒开始活动手腕脚腕,掰得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黄皮子绕着宋以惗,一步一步远离焚飒,但跟宋以惗的距离一点儿都没有变远。
宋以惗预感焚飒接下来恐怕就要上脚了。
黄皮子要是死了,黄道会的烂摊子恐怕就得琼田玉着来收拾。
禁中的秩序好不容易稍微稳定点儿,琼田玉着的业务也走上了正轨,没有那闲工夫来管这些琐事。
黄皮子对她忠心不算坏事,这样黄道会就能够彻底归顺琼田玉着,禁中未来的变动和风险也能少一些。
但她现在必须得顾及一下焚飒——她这个亲亲徒弟的感受。
“好吧。”宋以惗只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黄皮子死心塌地跟随她,又能不动摇焚飒最在意的唯一徒弟的地位,“你看见那棵树没有?”
黄皮子顺着宋以惗的目光看去。那是校场围墙边的一棵胭脂树,是校场里面众多胭脂树中的一棵,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宋以惗继续道:“你什么时候用掌风折断门口那棵树,我就什么时候收你为徒。”
“不可能!”黄皮子质疑道,“人怎么可能只用掌风,就拍断一棵树?而且还是那么粗的树。”
宋以惗笑笑,看向了焚飒。
焚飒会意,闪身到门口另一侧的一棵胭脂树旁,站在距离树干两步之遥的位置,抬起手掌,往前轻轻一推。
只听“咔嚓”一声,电线杆般粗的树干拦腰折断,偌大的树冠应声砸到了地上。
黄皮子顿时哑口无言,看得目瞪口呆。
他忘了,焚飒和宋以惗都不是一般人来着。
“就练到这个程度。”宋以惗拍了拍傻愣在原地的黄皮子,叮嘱了一句“好好练啊”,就离开了。
“会长?会长?”秦力抬手在黄皮子眼前上下晃悠着,“会……”
黄皮子回神,“嗯……”
秦力提醒道:“宋小姐他们,已经走了。”
“哦。”黄皮子泄气般,有些失落。
宋以惗没有答应,那就说明他和宋以惗和琼田玉着这条关系没有攀上吧。
黄继跃道:“会长,只要宋小姐和您之间有承诺,那您完全可以随时去找宋小姐,或者禁爷,汇报一下进展。联系交流多了,关系自然就建立起来了。”
“对啊。”黄皮子一拍脑门,瞬间醍醐灌顶,“冷风,门口的那棵树,你派人给我好好地保护起来,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过来练习一下掌风。这样的话,我以后就有理由上门了。”
无论宋以惗以后在不在琼田玉着,只要他去琼田玉着的次数多了,总会传到宋以惗的耳朵里的。
这棵树,就是他和宋以惗之间的纽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