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开驾着一辆越野车,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一般,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黑犁堂。
宋以惗身手敏捷地拉开驾驶室车门,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来开!”她将原本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拽出,然后轻盈一跃,稳稳地坐在了方向盘前。
圣开满脸疑惑,但还是迅速转身钻进了后排座位。他还没来得及关好车门,只感觉车身突然剧烈晃动,一个大摆旋转,下一刻,他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甩出,狠狠地撞击在另一侧的车门上。
“惗姐......”
圣开口中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因为惯性而不受控制地摇晃着。
没等他坐稳,车子再次猛然加速,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又一次重重地向后撞去,紧紧贴靠在座椅背上。
“惗姐......”
这次的呼喊声中带着一丝惊恐和无奈。
崎岖不平的道路让车子不停颠簸,仿佛满地都是减速带,震得他嘴发麻,说话都带着回音。
管迁则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目光紧盯着全神贯注驾车的宋以惗,心中暗自思忖:等掌管禁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先修一下路了。
宋以惗和管迁的匆忙离开,给还没有从导弹落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所有人,留下了很多疑惑。
他们面面相觑,对宋以惗的鄙夷现在已经全然变成了恐惧。
乌浪一言不发,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堂走去。其他帮派的长老和副帮主也在后面默默跟了上去。
进入前堂后,里面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众人轻微的呼吸声。大家坐回了当初审判管迁和宋以惗时所坐的位置上,个个低垂着头,整个场面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迁儿,迁……”覃佃心中满是担忧,焦急万分地四处张望,努力搜寻着管迁的身影,生怕他遭遇什么不测。
“覃叔。”冷宇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差点没站稳的覃佃,说:“禁爷随宋小姐走了,如今您是唯一可以代表琼田玉着的人。宋小姐赢下的一切,还得您去和他们谈谈。”
覃佃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他方才亲眼目睹了宋以惗惊人的实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懊悔之情。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宋以惗的成见实在太过荒谬可笑。
“好!”他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说道:“就算他们不在这里,我也要守护住他们拼命换来的东西。走!”他语气坚定,目光中闪烁着决绝与果敢。说完,便带头朝前方走去。
井融和覃佃前后脚走进前堂,祁现和冷宇阳一左一右跟在覃佃身后。
“各位堂主、长老,现在比试已经结束,结果大家也都清楚。虽然宋小姐不在,但是各位之前与宋小姐的约定可是要继续履行的。”井融神情肃穆,言辞恳切地说道。
乌浪欲言又止,一时语塞。他本来是想把丁彤云推出去做挡箭牌,可是宋以惗把那枚导弹悬在了禁中所有人的头上,一个丁彤云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眼见众人沉默不语,覃佃便开口说道:“宋小姐五局三胜,在场众人皆是见证。但各帮将手中权力移交到琼田玉着,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他看向井融,继续说:“井老,还请您再次做个见证,让五帮掌权人给琼田玉着立个字据。等禁爷和宋小姐回来,他们会亲自处理此事。各帮也好先有个准备的时间。”
他向来以琼田玉着利益为上,以管迁至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来不及重新审视自己对宋以惗的态度,但这禁中的控制权关乎到琼田玉着和管迁,他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拿到手。
众人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气氛异常紧张。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只要签下这个字,就意味着他们在禁中的一切,都可能被琼田玉着“剥夺”,而他们也将成为琼田玉着的附庸。
然而,白彘却表现得格外坦然。他深知管迁的品性,坚信那种剥夺与侵占他人利益之事绝不会发生在管迁身上。
正当白彘准备站起来,率先签署这份契约之时,突然间,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他们的衣着装扮与余樵比试时带来的那些人如出一辙。显然,他们是蓝缕盟的人。
“井老,覃管家,各位主事,听说宋小姐赢了今晚的赌约,我家盟主特派我等前来,向宋小姐和琼田玉着表示祝贺。”蓝缕盟弟子递过来一纸书信,接着说道:“这是我家盟主亲笔所书,承诺将禁中禁北进出口通道和禁中粮仓的所属权移交给琼田玉着,还请井老过目。”
蓝缕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众人皆感惊讶,原本沉重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他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到那张纸上,心中暗自揣测着蓝缕盟此举背后的真正意图。
井融戴上老花镜,认真仔细看了一遍,点头认可,将承诺契约书转交给了覃佃。
“覃管家,此契约书没有问题,您收好便是。”
“好,你的话我还是相信的。”
蓝缕盟弟子又道:“覃管家,我家盟主说帮内事务调整需要些时日,便等宋小姐和禁爷返回禁中时,再正式交接。届时,定会亲自到琼田玉着拜访。”
覃佃回应道:“还请转告路盟主,琼田玉着的大门永远会为路盟主敞开。”
“告辞!”
蓝缕盟弟子自行离开了。路启山没有和其他帮派商量,便率先做了决定。
可赌注本来就是说好的。只是蓝缕盟守约,愿意执行而已。
白彘要来纸笔,现场立了字据,“井老,覃管家,禁西通道和赛马场的人手这两天我会重新安排,到时通知禁爷,让他派人过来替换就是。”
马彪原本与丁彤云商议好在比武台上借机杀掉宋以惗,可惜未能如愿。他向来对琼田玉着不屑一顾,如今黑犁堂和黄道会尚未表明立场,他完全可以稍作等待,观察一下这两个帮派的态度。只是在他沉默之际,路剑兰走了进来。
身为赤鹰帮的副帮主,路剑兰虽没有在比试时以五大帮主事代表身份露面,但始终坐在观众席上全程观赛。她迅速将现场状况传达给了远在外地办事的赤鹰帮帮主赤鹰。
“井老,我帮帮主尚在外谋事,无法送来亲笔承诺书,便将赌石坊房契暂时压到琼田玉着。等帮主回来,再亲自和禁爷商定禁东通道和玉石交易坊掌管权事宜。”
覃佃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井融接着说道:“有劳路副帮主专程跑这一趟,既是赤鹰帮主的意思,覃管家也同意,那我便不多说什么了。”说罢,他将目光转向乌浪和廖山坡二人。
乌浪沉默不作声,心中万般无奈与不甘,但迫于压力,最终还是默默地签下了那张字据。
原本有乌浪挡在前面,廖山坡还能稍稍挺直腰板,显得有些强硬。然而此刻,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黑犁堂也不得不低头认输。
黄皮子自然明白形势比人强,他对琼田玉着的态度必定会有所转变,在比武台上时大家就有目共睹,选择“臣服”是意料之中。只是他忙着处理明天拍卖会的事情,无暇顾及这里。
廖山坡心中愤愤不平,这些年来他一直忍辱负重,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了禁南通道的管理权,如今却要轻易地将这权力交出去,叫他如何能够甘心?但现实摆在眼前,以他一己之力,又能敌过在场的谁呢?
他紧紧咬着牙关,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语气生硬地说道:“这是禁南通道的令牌,暂时作为抵押吧。”
井融迅速从廖山坡手中抢过令牌,转手递给了覃佃。
祁现和冷宇阳把覃佃送回了琼田玉着,毛一隆和狄帅在半路把他俩拉走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着急走啊!”毛一隆心急如焚地拉住他们,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快跟我们讲讲!”
说罢,毛一隆急忙从地上提起来一坛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的酒,小心翼翼地为每个人都斟满了一杯。
狄帅坐在一旁,脸上挂满了惋惜之情,连连叹息道:“唉,早知道这么精彩刺激,我就应该一起去的。真是可惜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