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会国际有个规定,像这种大型宴会,每月至多可举行三次,且必须提前两周申请,缴纳预算费用的百分之七十五作为押金。
同时还要递交一份拟邀请名单以供信息部审核被邀请人员背景,以及是否为万会国际受邀黑名单人员。
此外,万会国际还有一个惯例,最终邀请名册需备用电子版和纸质版两份,电子版永久保存在系统中,纸质名册须由万会国际负责人或派遣负责人亲自用朱砂勾对,并加盖印章,封册存档。
会所人员来往向来复杂,而作为“五大顶级会所”之一的万会国际处在申海滩——申海最繁华的地段,各地大佬又常隐瞒身份来此办事,因此,会所的安保工作十分重要。这也是为了万会国际的安全而施行的必要程序。
这就是万会能成为申海唯一顶级会所,并延续屹立百年的秘诀之一。
贺韵初不是万会国际的人,她只是受一位长辈所托,今晚来此帮一个小忙而已。
本应该在大堂侧厅的临时办公室核对,她嫌附近人来人往声音吵闹,就搬到了后院一处较为偏僻但胜在安静的休息室处理工作。
外面的灯红酒绿、莺啼燕语皆与她无关,她自守着这一片风清月白、万籁俱寂。
管通醉醺醺地从某个包间出来,他也在受邀之列,也正是因为要参加今晚的宴会,下午才顺便去找了管迁一趟。
“大少,要不要进来坐坐?”包间门口一位妖冶的女子捏着酒杯眼睛直勾勾地撩着这位大爷。
帝京管家大少爷她还是认识的。
管通任由女子亲近,毫不遮拦地上下打量着。这种姿色,他看不上。
今晚遍地的女色,没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娱乐圈的人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
贺韵初将校对过的名册存档保留,从档案室出来,路过包间区,被酒后闲游的管通撞见。
管通霎时双眼定神,与那群坠入俗欲、满脸写着贪婪的庸脂俗粉相比,这抹纯净从容一下子就勾走了他的眼睛。
他活了三十几年,经历过多少美女成群的场面,仍甘愿臣服于这种让他不敢造次的美。
这种美是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绝不是钱能够堆砌出来的。
“这位小姐也是来参加今晚宴会的?”管通自认为拿出了世家公子的矜贵和教养,收敛起了所有的暴戾。
贺韵初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管通挡住了去路,不得已向后退了半步,抬起一双杏眸冷冷地看着他,一眼便看穿了他故作儒雅的伪装之下的风流成性。
这让她十分不自在。
今晚避免不了来几个有权有势却德行不佳的公子,她尽量不招惹就是,以免给会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贺韵初避开管通打算离开。
不料,手腕一阵吃痛,管通已经露出睚眦凶悍的嘴脸,彻底撕开了假面。
被钳制的贺韵初根本抵抗不过,挣扎中终于靠近墙边的消防栓,艰难地撞击墙上的报警器。
警报器的动静制止了管通的动作,贺韵初趁机脱身,迅速逃离了这个地方,无助又狼狈。
她一路跑进了前厅的临时办公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被恐惧紧紧环绕着,白皙的手腕红肿了一大片,发丝有些凌乱。
空荡荡的办公室令她害怕,这偌大的万会国际给她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或许是一直以来她都被保护得太好了,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社会的险恶。
缓了许久,调整了一下神色,交接好最后的工作,贺韵初便匆匆离开了。
万会国际依旧笼罩在如昼的灯光中,只是这光芒下,又掩藏着多少黑暗呢?
没有得手的管通恼羞成怒,连灌了三杯酒,包间里面的气氛异常紧张,没有人敢上前劝阻,就连之前想要撩拨管通的女子此时也缩在一个角落,尽量不让自己显露出来。
谁不知帝京管家大少脾气最是不好,怒则暴虐杀伐,毫不犹豫。
秉性最好的当属十三少,只可惜十三少最近鲜少去会所,也不知怎么就变了。
随着管通发泄怒气,在包间里面砸了一通离开,所有人才大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管大少。”
哪个人率先开口啐了两句。
“是啊,今晚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可惜啊!”
……
管通已是大醉,他摇摇晃晃着,准备回房休息。
“先生,您要的醒酒茶。”一名女服务员端着醒酒茶在门口礼貌地叫住了管通。
管通回头,脸上堆满烦躁和愤怒,像匹恶狼,下一秒就要爆发。
他什么时候叫了醒酒茶?不知道他心情正不好吗?这个时候还敢往枪口上撞。
他的手已经揪住女服务员的衣领,然而,却在看到这张不可方物的柔美脸庞时,一下子没了脾气。
女子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脸上惊吓起破碎的涟漪,惹人疼惜。
管通的动作逐渐松懈下来,他对美人向来是宽容的,当然,那必须是真美人。
宴会舞池中没有入他眼的,如今却见穿得越是普通的反倒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他欲罢不能。
管通嘴角渐渐勾起,锐利的目光如雄鹰锁定猎物般死死地盯着这张唯美如画的脸,一瞬间感觉醉意都消减了几分。
他笑,开口叹道:“好个醒酒茶!”
此刻,人比茶更能醒酒。
秦赋宁察觉出不对劲,收拾起脸上的神色,大撤一步就要离开。
不料,胳膊已经被一只大手牢牢捏住,她被拽了回去,失去平衡,手中托盘带着玻璃杯一起滚落到脚边。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她嘶喊的声音同时响起,这是悲剧的前奏。
她不是管通的对手,人已经被带进了房间,就如一头恶魔的掌中之物,毫无反抗之力。
“放开我……”
秦赋宁用尽浑身力气才找出来的手机被管通轻而易举地夺过,远远地扔到了地上,直到她喊得声音嘶哑,彻底没了气力。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上赶着被我看上吗?”管通像盯着猎物一般看着似乎已经认命的秦赋宁,霸道地享受着狩猎成功的美味。
他从不失手!
只是这次,他遇上的是秦赋宁,一只会咬人的“猎物”。
她像一条被困在酒坛里的蛇,在暗无天日的寸寸浸泡下一声不吭地忍耐着,只等到开封之时,将已经憋足的那口气狠狠地咬下去。
就如同此时,她手里正牢牢紧攥着一把水果刀,每一寸刀刃都泛着凌厉的寒光,而这寒光却不及她眼中的寒意半分。
手起刀落,一声惨叫划破申海璀璨的夜空,洁白的床单上血色四溅。
秦赋宁拔起手中的刀,又狠狠地扎了下去,鲜红色的血液溅射到她一侧的脸上,在眼角顺势滑落,妖冶夺目。
只是此时的管通痛到麻木,冷汗直冒,两眼昏黄,根本没有力气欣赏这近在咫尺的绝色。
现在,管通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