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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紧双唇,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难喝!”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直击太妃的心房,她努力维系的优雅几乎瞬间瓦解,眼角轻颤,双手微微颤抖,强压下心头汹涌的情感波动。

“退下吧。”

轩帝冷漠地挥了挥手。

裴太妃身体僵硬地弯腰,头颅低垂,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中透着绝望的顺从:“是,陛下。”

在那转身离去的背影中,轩帝侧目,再也不愿多看一眼。

正当太妃准备默默离开时,轩帝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带着微妙的变化。

“太妃。”

听闻语气略带缓和,裴太妃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她转身,轻声回应:“陛下。”

轩帝的目光深邃莫测,紧锁着她那双难以捉摸的眼眸,冷声道:“太妃与先母情谊深厚,对姐姐自然疼爱有加。姐姐初回宫,难免成为是非焦点,你能否多加照顾?”

这一席话让太妃面色更添阴霾,她原以为自己的每一步都算无遗策,无人能察觉,此刻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忐忑。

轩帝的话语中隐含着不容反驳的警告与压力,让这宫墙之内,又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风暴。

裴太妃的眉头轻轻一挑,强压下内心的不满,脸上勉强勾勒出一丝微笑,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陛下。”

轩帝嘴角的弧度微妙地上扬,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冽:“如此甚好,日后公主有任何差池,孤可以直接向太妃问责,倒是省却了不少繁文缛节。”

这句话犹如千斤重锤,重重砸在裴太妃心间,清晰无误地传达了一个讯息——一旦公主遭遇不测,所有的责任将如影随形,直指她的肩头。

面对这份沉重的压力,她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咬紧牙关,强装镇定地回应:“陛下放心,灵儿与我情深似姐妹,她的骨肉亦如同我之骨肉,公主在臣妾这里,必会安然无恙。”

听到这番保证,轩帝轻轻颔首,手轻轻一挥,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走出殿门,裴太妃的步伐由缓至急,几乎是冲出了这片压抑的氛围。

随着距离皇帝宫殿的一步步拉远,她脸上的和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重的阴霾。

回到自己熟悉的寝宫,那层虚假的温婉瞬间瓦解。

裴太妃猛地将门阖上,发出嘭的一声响,随即手一挥,桌上精致的茶具纷纷坠地,碎裂声清脆,像是她心中愤怒的宣泄。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区区一个帝王,竟敢对我指手画脚,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愤然道,眼中满是不屑。

“算什么东西!说我的茶难喝?呸!给你烹茶已是我的恩赐,竟然还不知感恩戴德!”

她怒斥着,声音里夹杂着不满与怨恨。

“要我保护公主?怕我对她不利?呵,真是好个心思深沉的小子!如此提防我,简直可笑至极!”

她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毫不留情地发泄着积压已久的愤怒。

自从踏入这宫墙之内,这样的放肆发泄几乎成了奢侈。

一番怒骂之后,她的情绪似乎稍有平复。

作为太妃十数载,今日所受的屈辱尤为深重。

特别是想到轩帝对苏婉毓那明显的袒护,心中便更觉五味杂陈。

夜深人静时,连续数日的梦境总是围绕着宋玉灵,那个满身鲜血,站在床边,以幽幽之音对她低语的女子。

每当午夜梦回,她总是一身冷汗,恐惧宋玉灵的亡魂来讨债。

“早该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当初就不该留下这小子。那两个小崽子也应该早早处理,以免后患无穷。”

她在心中暗自悔恨。

彼时,面对年幼的轩帝,裴太妃并非没有过除掉他的念头,只是碍于裴大人的苦苦劝阻。

身为无子嗣的太妃,她深知若其他王爷得势,自己在这后宫中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因此,她选择了蛰伏,计划待轩帝成婚后诞下裴家血脉,再行下一步动作。

然而,这一等便是经年累月,等来了顾凛君的崛起,等来了小皇帝羽翼渐丰。

即使她智计百出,终是没能算过皇朝的风雨飘摇。

怒火在胸中燃烧,裴太妃在室内来回踱步数圈,直至情绪稍稍收敛,她才再次挂上了那温柔贤淑的面具。

她对着周围的宫女吩咐:“平乐长公主历经漂泊之苦,本宫于心不忍。你们替我挑选一些上好的礼物送去苏府,同时,要多费心打探公主的喜好。”

言罢,她还特意挤出了几滴眼泪,以帕子轻拭眼角,仿佛悲从中来:“灵儿的孩子,我这个做姨母的怎能不疼爱?好不容易找回了,我们定要好好照顾。”

宫女们见此,皆感动于太妃的深情厚意,纷纷退下。

待众人离去,裴太妃的神色骤变,厌恶地扔开方才拭泪的帕子,对着身边的贴身侍卫低语:“你转告大公子,陛下不赞同清芷与洛文轩的婚事,让他不要再坚持。至于二小姐,就让她体验一次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是,太妃娘娘。”

侍卫领命,恭谨退下。

“置之死地而后生?”

裴驰安在心中反复咀嚼这四个字。

这时,袁氏匆忙而来,一脸焦急:“这话什么意思?你姑母是要清芷去死吗?”

裴驰安镇定地抬起手,安抚道:“娘,先别急。我看姑母的意图,应是要清芷假死。”

“假死?”

袁氏一脸困惑。

裴驰安点头确认:“没错,假死。让二妹假装上吊自杀,随后秘密送她出府,更换身份。等风波平息,再以养女的身份接回,她依旧是裴家的女儿。”

袁氏陷入沉思:“悄悄送出去?送到哪里安全呢?”

裴驰安想了想:“必须找个与裴家无关的人家,不如就送她去梓州,暂时安置在一户贫困的农家。”

“贫困农家?”

袁氏连连摇头,“那怎么行?清芷从小就娇生惯养,怎么可能承受得了那种艰辛?”

裴驰安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娘,您希望裴家成为京城的笑柄吗?我现在还未娶妻,又有哪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裴家这个风头浪尖上的家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