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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仆妇迅速上前,用力按住她,另外两人则高高举起木棍,准备落下。

“老太太!饶了我吧!求您了!”姜滢滢嘶声力竭地喊道。

“表姨娘!救救我!”她又转向郭氏,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救命啊!”最后的呼救声淹没在即将落下的棍影之中。

木棍如雨点般无情地落在姜滢滢瘦弱的身躯上,鲜血顺着四肢缓缓流淌,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令人不忍卒听。

咔嚓声中,姜滢滢的肋骨和手骨在重击下扭曲变形,痛苦达到了极致。

一旁,苏婉毓静静站立,面容冷若寒冰,心中却波澜起伏。

她暗自思量:这算惨吗?

与她当年所承受的相比,姜滢滢的痛苦不过尔尔。

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郑成晏高中状元,随之飞黄腾达,姜滢滢自封为未来的状元夫人,企图一手遮天,掌控整个郑家。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几乎在苏家长辈的帮助下逃离了郑府,却不幸被姜滢滢半路截获。

姜滢滢因嫉妒和仇恨,即便是正室身份,也不愿放过她分毫。

月色昏暗,姜滢滢拽着她的长发,将她拖至院中,用滚烫的铁水一点点灼烧她的面庞,口中还不停地冷嘲热讽:“都说苏家小姐貌美如花,我看也就那样,来,我给你上点‘妆’,让你白里透红,哈哈哈……”

那滚烫的铁水穿透肌肤,直达骨髓,痛得她几度昏厥,意识模糊。

当她再次醒来,右腿已被姜滢滢在老太太面前硬生生折断,白骨裸露,血肉模糊,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姿态,成为她永生难忘的噩梦。

直至今日,每当夜深人静,那段记忆便会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

剧痛与折磨,无论轮回多少次,都无法从心底抹去。

她轻轻闭上眼睛,将泪水隐去,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

这微笑,冷冽而刺骨,正好落入姜滢滢那双濒死的眼睛里,她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苏婉毓,似乎在那微笑中读到了什么,挣扎着向前爬去,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杖重重地落在姜滢滢的头上,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眼看第二杖又要落下,郭氏连忙出声阻止:“老太太,教训也教训了,责骂也责骂了,别闹出人命才好。”

郑老太太见目的已达到,便挥手示意仆妇们退下,转而对郭氏说道:“一个低贱侍妾,犯错自有其应得的惩罚,何必在意她的出身呢?”

在郑家,侍妾如同家中的器物,生死往往无人关心,而贵妾和良妾则不同,她们出身清白,地位尊贵,怎会轻易遭受如此公开的羞辱与严惩。

说到底,还是姜滢滢自己心术不正,虽顶着贵妾的名头,却行尽恶事,最终自食其果,想要重新获得尊重,谈何容易。

郭氏摆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蹙眉望着地上的姜滢滢,轻叹道:“怎么说也是一条性命,况且还曾怀过我们郑家的骨肉。”

言毕,她的目光转向余璟轩,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璟轩,你若真心喜欢姜家这丫头,不如就收了她做侍妾,也算是给了这件事一个交代。”

在长平侯府这样的显赫门庭,赠送或接受侍妾本是常事,即便外界知晓,也不会有损家族声誉。

对于姜滢滢而言,无论是留在郑家还是转投余家,结局似乎并无二致,只是换了一个受苦的地方。

但对于郑家而言,此举能彰显其宽宏大量。

而对于余璟轩来说,则可以借此摆脱干系,一身轻松。

然而,余璟轩显然不愿沾染这滩浑水,连忙摇头拒绝:“不,不,侄儿万万不敢当此重任。”

郭氏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当初招惹了人家,现在人家送上门来,你却又不要了。”

余璟轩在外的风流债不在少数,若是每个都带回家,恐怕连几十辆马车也装不下。

他低下头,眼神中满是厌恶,瞥了一眼地上的姜滢滢:“她这副模样,我可不敢要。”

姜滢滢的心彻底凉透,她虽然明白男人的薄情,却未曾预料到会如此绝情。

郭氏一心想要将姜滢滢这个烫手山芋处理掉,于是又劝说了余璟轩几句。

苏婉毓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当年那个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的姜氏,如今也不过是他人脚下的尘埃,任人践踏。

世态炎凉,人心易变,一切因果循环,终有报应。

但她绝不会让姜氏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语气坚定,字字清晰:“老太太,母亲,或许可以让婉毓来担此重任,妥善处理此事。”

郑老太太闻言,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几分疑虑与期待,问道:“婉毓,你真的愿意接手这烫手山芋吗?”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婉毓身上。

“是的,老太太。”苏婉毓的回答简洁而坚决。

她的眼神冷静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请缨,既感意外又显释然略。

毕竟,这棘手之事,谁都不愿轻易沾染。

郑老太太见状,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仿佛卸下了心头一块大石。

余璟轩的脸上更是堆满了笑意,几乎要迫不及待地向苏婉毓表达感激之情:“太好了,还是二嫂通情达理,此事交给二嫂处理,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二嫂身为二哥府上的当家主母,此事由您亲自操持,再恰当不过!”

苏婉毓轻轻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以一个温婉的微笑作为回应。

郑老太太与郭氏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间无需多言,便已达成共识。

“好吧,大少爷言之有理,姜氏毕竟是你们房中之人,如何处置,全凭你做主,我们不再插手。”郑老太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老太太。”苏婉毓恭敬行礼,随后迅速安排人手,将重伤昏迷的姜滢滢送往后院那间阴暗的柴房,那里实际上是一个小型囚室,专门用来惩罚那些犯错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