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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记得我何时嫌过你?”

楼云寒没想到祁无妄竟然还会接他这句话,他不由地看着祁无妄愣了愣。

祁无妄没得到回答,又问了一遍:“为何不说了?”

楼云寒这才回神,他对上了祁无妄专注看着他的目光。

他缓缓眨了眨眼,心情忽然就变得好了起来。

“算了,我又不是什么记仇的人,这些事我自然也不记得了!”

他说着转身向前,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走吧,咱们继续找五行之灵去!”

“等等。”

祁无妄叫住了楼云寒。

楼云寒转过身来,“怎么了?”

祁无妄提醒道:“面具忘戴了。”

楼云寒闻言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也要戴吗?”

祁无妄见状,问道:“你不想戴?”

“也不是不想”,楼云寒道:“但是那个戴着总归是不太舒服,如今我的美人骨不是已经被你封印了吗?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了吧?”

祁无妄没有说话。

楼云寒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面具戴上了。

戴上面具后,他玩笑似地说了一句:“这面具我不会要戴一辈子吧?那可真成没脸见人了。”

祁无妄仍旧没说话,他缓步走到楼云寒面前,随即他伸手摘下了面具。

“怎么又摘了?”

楼云寒伸手想去拿面具,祁无妄却直接将它给扔了。

“不喜欢,就不戴了。”

“不戴了?”楼云寒以为祁无妄是生气了,他连忙解释道:“无妄,你别生气,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他努力措辞,“只是有时候那面具有些硌,我有些不舒服而已,我会一直戴好的。”

“我没有生气。”祁无妄十分平静地看向他道:“既然不舒服,就不戴了。”

楼云寒认真地观察了祁无妄的神色后,确定了祁无妄的确没有在生气。

他意识到了什么,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一下,“那万一日后我这张脸惹来麻烦怎么办?”

“自然是解决麻烦。”

祁无妄的反应如此理所当然,楼云寒的心却是颤了颤。

“可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他伸手轻轻地握住了祁无妄的手,声音无比轻柔,“我戴上面具就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样最省事,不是吗?”

祁无妄低头看了看两人交叠的手,他又不接话了。

“为何不说话?”楼云寒手指轻轻地捏了捏祁无妄的指腹,清冷的声音中又带着几分热切,“无妄,对你来说,我不喜欢,比不麻烦更重要,是吗?”

他问得丝毫不委婉,一点也不给祁无妄自己逃避的空间。

祁无妄自然也不是个会逃避内心之人,他所言所行皆是顺从己心,只是有时候,他不会去过度深究这份心。

可楼云寒要他深究。

祁无妄只能顺着楼云寒的话去深究,深究他这一样一个小小的决定背后到底是因何缘由。

楼云寒不戴面具的确会有许多他可以预见的麻烦,但是,想到那面具在楼云寒脸上留下的红痕,他又觉得,这些麻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他再一一解决就是了。

自然,他知道这个决定是有违他一贯的行事准则的,而所有反常皆有缘由。

然后,他得出了结论。

“是。”

他简明扼要的一个字令楼云寒眼中绽放出强烈的希冀来。

“是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楼云寒用力地攥紧了祁无妄的手,急切地追问,“无妄,你明明那么怕麻烦的,为什么要为我一句不喜欢就愿意妥协?”

祁无妄没有说话,因为他又在顺着楼云寒的话去想。

楼云寒却已急不可耐,一刻也不愿意等,“你别告诉我你是个心软的热心肠!你别告诉我你对谁都这样!祁无妄!你敢对我这么好!你敢任我亲任我抱,你为何不敢承认你的心里有我!”

祁无妄听楼云寒吼完这些话,才淡淡地反驳了一句:“我没有任你亲,我有拒绝。”

“祁无妄!”

楼云寒急得眼泪都涌出来了,甚至还踹了祁无妄一脚。

祁无妄身形巍然不动,却还是低头愣愣地看了看他被踢的地方。

楼云寒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点祁无妄对他动心的苗头,他绝不能让祁无妄就此又退了回去!

他吼完这一声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身体就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佝偻起来。

他将头搭在了祁无妄的肩头,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祁无妄,我比你小那么多,你别欺负我,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若是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就别往回缩好不好?”

祁无妄抬眸看向远处,没有开口。

楼云寒额头轻轻蹭了蹭祁无妄的肩膀,继续道:“无妄,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听你的话,我会永远忠于你,只要你给我一点点希望,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你给我个痛快吧,好不好?”

祁无妄此时终于沉沉开口:“怎么给你个痛快?”

楼云寒抬起头,红着眼将脸凑了过去。

“若你不喜欢说那些话,那你就亲我一下吧?你亲我一下,我就什么都懂了。”

祁无妄看着楼云寒那双期期艾艾的眼没有动弹。

楼云寒嘴唇微微颤了颤,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脸颊,紧接着又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先前吼人的时候那么大声,伤心却又是无声的。

祁无妄叹了口气,随即抬手轻轻地替他将眼角的泪痕抹去。

“楼云寒,我承认我对你有些特殊,但我没有与你等同的情感,所以我不想轻易回应,这对你并不公平。”

“可我不需要公平!”楼云寒反握住祁无妄的手颤声道:“无妄,我不介意我的喜欢比你多,我不介意你对我的喜欢只有一点点,我只想要你!”

楼云寒泪眼朦胧的望着祁无妄的眼睛,“无妄,余生太长,我害怕再像小时候那样过,我受够了一个人没有归属,我想要被人喜欢,想要被人需要,我想要有人能一直陪着我,我想体验一下别人生下来就有的生活!

“……我想要那个人是你!”

“我很容易满足的,我只想要你那一点点的喜欢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