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妄摇了摇头。
要拿走金之灵，必须要破了那封印，但那封印的布置手段相当古老，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头绪，若用强制手段又定会惊动母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就在祁无妄一筹莫展时，先前躲进他神魂后就再无反应的那只白色蜗牛忽然同他传音：“吾能帮你解开那封印，但吾不白干。”
“……”
祁无妄微微蹙眉，凤初作为上古神兽在他面前自称“吾”也就算了，这小小蜗牛竟也有样学样，就连这讨价还价的模样也同凤初学了个七八成，看来这凤初日后他还是得多加管教，免得它将他的这些个兽宠都教坏了。
祁无妄同它传音道：“你如何能解？”
那蜗牛慢吞吞道：“吾的神通便是可破这世间一切禁制法阵，这小小封印自是不在话下。”
闻言，祁无妄脸色变了变，“可破一切禁制的神通？难不成你是混沌灵蜗？”
蜗牛的触须抖了抖：“吾不知你们人类是如何称呼吾族的，你说是便是吧。”
祁无妄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混沌灵蜗的传说。
传说混沌灵蜗乃是自混沌之中所孕育而出的上古神种，其寿命悠长，几乎与天地同寿，又因其生于混沌，拥有可勘破世间一切迷障，破除一切禁制规则的神通，故而世间所有的阵法禁阵对它们都不起作用。
而且，传闻混沌灵蜗的内丹中含有一丝原始混沌之力，可助修士得千年修为，听说混沌灵蜗本身拿去炼丹也可得千载寿命，故而这一族一现身便会遭到上古修士的哄抢。
传闻中，这一族应该早已灭绝上万年了！
祁无妄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怎会在此处？这里还有别的混沌灵蜗吗？”
“没了，就吾一个，吾也是不小心才来到这里的。”
祁无妄心思一动：“你难道也是从修仙界来的？”
“不知道，吾以前生活的地方的确有很多修士修仙。”混沌灵蜗的声音有了一丝起伏，“不过吾后来不小心来到此处，有近万年都没有再见过修士，所以，你们修士也死绝了，只剩下你一个了吗？”
“也？”
混沌灵蜗抖了抖触须，慢吞吞道：“没什么，喂，你到底要不要吾帮你？”
祁无妄道：“你帮我，想要什么回报？”
混沌灵蜗犹犹豫豫地试探：“吾好歹也是上古神种，出手自然不能太便宜，若吾出手，你就……就得给吾……一…两块极品灵石！”
“……”
祁无妄一时没有吭声。
这家伙的脑子看起来有些简单，不太像是上古神种，他对它的来历还有些怀疑。
见他不给回应，混沌灵蜗又慢吞吞道：“吾帮你解了封印，你便可得一颗夔牛内丹，而吾只需要一块极品灵石而已，这样你都还要犹豫吗？你难道很穷吗？”
祁无妄顺着他的话道：“确实也不算富裕。”
“是……是这样吗……”混沌灵蜗有些委屈地开口：“可是你给那只小凤凰还有小蝎子都吃了极品灵石的。”
“他们是我的兽宠，同我立了魂契的。”
“那……那吾也当你的兽宠？”
“……”
“不过契约也算是一种禁制，对吾无用的，你若非要有契约才放心，那吾可以契约你，你看这样行吗？”
“……”
祁无妄一时无言，他现在有些相信这是混沌灵蜗了。
先前他还想，毕竟是上古神种，怎么会那般容易被灭族，但若这一族都是这等脑筋，那倒也确实好灭。
他道：“契约就不必了，你若愿意，日后便就这么做我的兽宠吧，只要你表现得力，极品灵石自然少不了你的。”
“哦！”
混沌灵蜗开心地抖了抖触须，下一刻，它便从祁无妄的神魂中窜了出来，吓了一旁的楼云寒一跳。
楼云寒反应比脑子快，一抬手就将那混沌灵蜗捉在了手中。
混沌灵蜗瞬间便钻进了它的壳子里一动不动地装死。
楼云寒眨了眨眼，认出了这就是那只小蜗牛，他不解地看向祁无妄。
祁无妄传音：“它也是我的兽宠了，你先放开它，让它将那夔牛头上的封印解了。”
闻言，楼云寒便松了手。
待他松手后，混沌灵蜗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祁无妄传音道：“快动手吧。”
混沌灵蜗点了点头，随后飞到了那夔牛头上，那夔牛头上的封印在接触到它的那一瞬间便立刻扭曲起来，像是被一股大力拧成一团，变得乱糟糟的。
混沌灵蜗张口一吸，那团封印残片便被它尽数吞噬。
上古封印，就这么轻易化解了。
祁无妄有些不太习惯这般的好运道，从前他想要什么宝贝哪次不是九死一生，拿命去换的，哪像现在这般，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这简直也太顺了！
随即他心中又生了几分警惕。
这般好运所得，该不会又是天道要算计给那小儿的吧?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楼云寒。
这才发现楼云寒也在看他……的嘴。
……
见他看过来，楼云寒的视线又直直地看向了他的眼睛。
黑暗中，楼云寒的眼神毫无遮掩，那是赤裸裸的觊觎和渴求。
……
祁无妄默默转过头去。
他心中非常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他当真顺了这小儿的意，让这小儿事事都听他的，岂不是赢那天道最简单的方法？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他祁无妄一生光明磊落，倒也做不出这等欺骗小儿感情之事来。
他做不出，但架不住小儿非要主动。
楼云寒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点不对劲了，先前那种疯狂渴望同祁无妄肌肤相亲的感觉又来了。
是为什么呢？
楼云寒想了想，应该是先前祁无妄说，他可能很快就能集齐五行之灵的原因吧。
原本他还为祁无妄终于能得偿所愿而高兴呢，但他突然想到，他们曾经有过约定，只要他帮他找齐五行之灵，祁无妄就放他自由离去。
这一天他以为会在很久很久以后，没成想来得竟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