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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这火真厉害!”楼云寒不由地后退了几步,直到逼近生门边界,他却依然觉得皮肤刺痛,似有灼伤之感,他看向祁无妄,问道:“先前卓瀚文说这是凤凰蛋,这里面真有凤凰吗?”

“凤凰乃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我亦对其知之甚少,不过这火中含有一丝至炎之力,倒是符合凤火的传说。”祁无妄见楼云寒面色难看,便又将方才为他防护的圆盘拿了出来。

在蓝色光幕降下后,楼云寒顿觉那股灼人的热意清退了不少,他看着头顶的圆盘,道:“方才我就挺好奇的,这圆盘,还有卓瀚文先前用的铜镜是什么?为何会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呢?”

“这圆盘名为青玉盘,乃是中品护身法器,” 祁无妄十分大方,“日后你将此盘留着,危机时刻自会护你。”

“你要将此物送我?”楼云寒难以置信,“这法器想必十分珍贵,你就直接送我了?”

“嗯。”祁无妄视线始终落在那凤蛋上,似是随手送出的不过是一件玩具般。

楼云寒定定地看着祁无妄那张冷峻的侧脸,而后忍不住问:“无妄,既然日后你要带我出海,我们必然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患难与共了,我不想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一些猜忌,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如此护我助我,到底图的是什么?”

祁无妄回望向他,他深邃的眉眼掩藏了太多心事,楼云寒始终看不透。

“你无须多虑,我的确图你一些东西,但我给出的东西不会让你吃亏,你也尽可放心,我保证,我不会害你。”

楼云寒其实也没期望能从祁无妄口中得到答案,眼下能得到祁无妄这一句承诺也不错了,他笑了笑,“好吧,你既有此承诺,那我便也放心了。”

祁无妄此时却道:“但若有一日你敢背叛于我,我必杀你!”

楼云寒嘴角笑意微僵,他知道,祁无妄说到便会做到。

只是想不到在已有主仆契的情况下,祁无妄竟然还会再出言敲打他,看来他对他很是不信任啊……

想着日后他便要处处仰仗祁无妄,楼云寒自是先要安祁无妄的心。

他顶着祁无妄那锋利的眼神对天发誓:“无妄,你放心,你对我有恩,我楼云寒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背叛你!”

“嗯。”祁无妄转过头不再看他,不过周身的气场却不似方才那般凌厉了。

楼云寒暗自长舒一口气。

就在此时,那蛋壳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一阵金光自蛋壳中崩出,并携来一股滔天热浪向两人袭来。

“好烫!”楼云寒没想到隔着法器的保护,那热浪的热意依旧难以承受。

“用真气护体。”祁无妄说着也用灵力将周身护住,视线紧紧地盯着那枚蛋。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一个嫩黄色的尖喙从缝隙中露出一端。

“出来了!”楼云寒攥紧了拳头:“就是它吸干了一片大陆武者的生机……”

祁无妄看见那尖喙后慎重地往后退了一步,楼云寒见状自是也跟着想往后退,却被祁无妄一把勾住了腰给他拉了回来,“别动,你若出生门必死!”

“知道了。”楼云寒心中一阵后怕,他连忙往前走了一步,却又是抵不过那火焰的灼烧感,脚下难耐地踱步。

祁无妄未曾回头,却是挪动了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楼云寒愣了愣。

很快,那蛋壳的破溃处越来越大,眼见着那蛋中之物将要露出真容,一阵金光大闪,一道凤形烈焰自那蛋中飞出,而后那凤形烈焰越变越大,直至飞至半空中,它骤然停下。

只见它张开大口,天地间忽然涌现出无数淡红色的雾气,那雾气化作丝雾,被那团烈焰不断吞噬。

“呃!”楼云寒捂住腹部痛苦地半跪在地。

祁无妄回头看向他,“你感觉如何?”

楼云寒咬紧牙关,费力地开口:“体内真气燥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抽出,疼死我了……”

“你且忍着。”祁无妄已肯定了心中种种猜测,“这便是那股暴虐之气,亦是那上古真凤散落的凤息,待这雏凤将所有凤息收回,你便再无爆体之忧。”

“如此,甚好……”楼云寒咬牙挤出一抹笑,“那就让它吸!”

祁无妄回头看向那空中的凤凰虚影,它吞吐之间便是数以万计的生命就此了结,此阵虽非他所设,但最终却是他受益,这其中诸多因果只怕是分不清了。

随着凤息的逐渐回归,那凤形火焰愈发凝实,直到天光乍现之际,它终于收回了所有凤息。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长鸣,那团火光在空中扑闪了几下后又急速变小而后下坠。

楼云寒早已痛晕了过去。

那火光即将落地之时瞬间凝实,变成了一只不足手心大的雏鸟,只是……

祁无妄看着那小小的肉肉的一团皱了皱眉,“怎么没毛?”

话音刚落,那无毛雏凤便气急败坏地朝他吐出拳头大小的火团子砸了过来。

祁无妄淡然闪身躲开,“莫非你非是真凤,血脉不纯?”

“啾啾!”那无毛雏凤听了更加生气了,它拼命拍打着翅膀,似乎是想飞起来,可惜它全身无毛,唯有头顶上有三根金色软羽,想飞却是无能为力。

它挣扎了一会儿后似是十分沮丧,耷拉着脑袋便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动了。

祁无妄将它拾起放在掌心,待将其仔细看过后,他道:“你无须沮丧,你之涅盘非是应天而为,想必这数万生灵为祭对你还是有些影响,待日后我自会想法子替你消除孽力。”

“啾啾”,那雏凤恹恹地叫了两声,头却仍然埋在翅膀里。

祁无妄也不勉强,他将地上的蛋壳碎片都拾起,同那雏凤道:“你既已涅盘重生,一切便焕然新始,我为你取名凤初,日后你还需勤加修炼,好早日摆脱这雏形。”

“啾!”凤初背过身用屁股对着祁无妄。

凤凰性傲,如今它这般表现倒也在祁无妄意料之中,他道:“我即将离开此处,你先在我云宫中好生恢复,日后有机会我再放你出来。”

凤初没有反抗,依旧是埋着头任凭祁无妄将它收入碧海云宫。

处理完那小凤凰,祁无妄转身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楼云寒。

此时天色已清,旭日将生,本该一片潮气蓬勃之时,但此间大陆被布下如此阴毒之阵,一夜之间此地武者几乎死绝,武者们死前怨念太深,再加上凤初吸走了全部生机,此地已弥漫出一片死气。

若无转机发生,未来此处说不得将会变成一处绝地。

祁无妄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抱起楼云寒,连用三张飞行符,一路乘风,总算是来到了登云国的临海之处。

因昨夜惨事,此时便是天光大亮了那些渔民也没敢出来,祁无妄从纳戒中拿出一方宝船,趁着四周无人,他带着楼云寒一同登上宝船,而后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去往广袤大陆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