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孤儿院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冥漠北安慰道。
“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潇湘吧?”星衍缓缓说道。
“这么急?”冥漠北疑惑地问道。
“对啊!”星衍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得赶紧把凌寒苡赶出去,当然要利用潇湘出门的消息来套路他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等等等等,再和我说一说我不在时发生的事情吧,我有点迷糊。”冥漠北挠了挠头,然后搬着椅子往星衍的方向挪了挪。
星衍倒是没有拒绝,而是很有耐心地向冥漠北解释起来:“其实就是凌寒苡想要把潇湘带走,而潇湘哪怕没有失去记忆,她也不可能和他回去。所以我想你帮助我阻止他。凌寒苡好像对潇湘很固执,固执地跟没有脑子一样。所以我想通过潇湘出门这件事情让凌寒苡相信她真的离开了。这样一来,凌寒苡一定回来找我的身边人打探消息,我再随便骗骗他,说不定就对潇湘死心了。”
接着,星衍又详细地讲述了潇湘与凌寒苡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及潇湘如何耍了凌寒苡的感情。
随着星衍的讲述,冥漠北逐渐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也感受到了潇湘的“个性”。
“潇湘这孩子……”冥漠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孩子太令他意外了。
“那只是她的小手段罢了。”星衍翻了个白眼,“平常正经事不做一点,到了这种耍滑头的事情她倒是聪明的很。”
“这也说明潇湘很灵活嘛。”
“你就宠她吧。”哪怕嘴上这么说,星衍还是扬起了笑容,哪怕不那么明显。
总之,冥漠北和潇湘去零之海去找九幽了,现在先不说这个,星衍最近没心思去管这些,好不容易把潇湘送走,他得去处理一些“特殊”的事情。
所谓的特殊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花海。在花海的深处,有两座衣冠冢,一座属于悦神,另一座则属于悦瞳。
如今的星衍仍然会在梦境里游荡,但与从前不同的是,他已经不再需要完成了曾经的使命。现在的结局,对他来说,对笙梓枫来说都是最好的。
然而,由于长时间受到幽冥之水的侵蚀,星衍不得不收回天道的力量。这意味着,他现在与冥漠北一样,都成为了所谓的“天道”。
但在继承天道之力的过程中,天星衍偶然间得知了一个消息:天道之间是禁止相互接触的。
这一发现令他陷入沉思。
经过一番思考后,星衍找到了之前潇湘给他的人偶,并向其中注入了一部分力量。然后,他让这个人偶代替自己坐在这个世界的天道之位上。
如此一来,或许能够瞒过天道之上的存在。毕竟,这么久过去了,也没有出现什么牛逼哄哄的东西来找自己的麻烦。
哦,当然了,除了悦瞳。
悦瞳是不死之身,作为这个世界的创始神,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这个世界里所有跟他有关联的事物都会跟着消失。
当悦瞳再次醒来时,发现桌上已经堆积如山的事务等待着他处理。而他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星衍竟然给自己立了一个衣冠冢!
而且还在上面标注了时间坐标。
悦瞳气极了,他立即就去查看,结果星衍早就站在衣冠冢前等着他了。
“小子,你咒我?”悦瞳一脸愤怒地质问。
然而,星衍却不屑一顾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索要报酬:“我可是帮你实现了愿望,现在该轮到你给我好处了吧?”
“好处?你想个……”悦瞳刚想反驳,突然注意到了衣冠冢上刻下的字,以及衣冠冢旁边摆放着的乐器。
他顿时愣住了,随后默默撤回了施展的法术。
因为他看到了,“他”终于和姐姐永远地陪伴在了一起。
他跪在另一座衣冠冢面前,双手合十,他嘴里念念有词。
星衍靠着旁边的树,看着这一切。
「等我和阿笙死了,潇湘也会这么老实来见我们吗?得了吧,她不把我们埋到天界宫门门口就不错了……」想到这里,星衍忍不住笑了笑。
“你想要什么?”悦瞳站起身,目光紧盯着星衍,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我想要什么?给我一个资格就行。”
“现在这个世界里竟然还有你得不到的资格?”悦瞳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
“很可惜,那个资格只有你可以给我。”
“说吧。”
“我想要见天道之上的存在。”
此话一出,悦瞳不可置信地看着星衍,“你疯了?你又去找事?你是不是被潇湘传染了,脑子也不好了?”
“我清醒得很。”星衍摇了摇头,“我想通了,我要为我的父皇,为这个世界千千万万因幽冥之水死去的生命讨回公道。”
“都谁去?”悦瞳沉默片刻后,再次问道。
“原班人马?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已经没有人有这种能力了,所以我打算杀了潇湘,传说这种由感情诞生的生命炼化成的法器,会划破时间和时空,随意去到任何地方。”星衍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悦瞳感觉这不是星衍,这是月光之下的恶魔在低语。
“你……”悦瞳震惊地说不出话。
“当然了,这只是你不给我资格的后路。”星衍的语气又变得正常起来。
悦瞳皱起眉头,他原本以为星衍也有弱点,比如神女和潇湘等人,但现在看来,星衍的内心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强大。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与其让她们成为你的弱点,还不如由你来杀死她们,是吗?”悦瞳问道。
星衍没有回答,他点头默认。
这些句话让悦瞳感到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这种疯狂的想法,与潇湘曾经所说的话如出一辙。
“潇湘曾经这样说过吧?”悦瞳说道。
“你猜呢?”星衍嘴角微微上扬。
悦瞳沉默片刻后开口:“……是我低估你了。资格我会给你,但是让我把姐姐的遗物带走。”
星衍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悦瞳的请求:“不行,这是潇湘带回来的,你得问她,我无权做出选择。”
“我可以让她恢复记忆。”悦瞳提出条件。
“谢谢,但我们不需要。”
“那你就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吗?每天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哪有之前零之海族的高贵可言?你真的在替她想着吗?她如果恢复了记忆,想起自己会这样失礼,她一定不会再想见到你。”悦瞳似乎真的在替潇湘考虑。
悦瞳的这番话让人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关心潇湘的人,星衍此时却像是成了一个坏人。
“别管。”
“哼,好好好,骗不着你,打个感情牌都给我把牌扔回来。”
星衍瞥了悦瞳一眼,他还是松了口,只不过不是潇湘的事情。
“告诉我你问它的答案,我就把遗物给你。”
“你不是说这是潇湘的带回来的,你无权干吗?”
“怎么,我说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她哭几天而已,这是我们家的事。两个字,别管。”
“……我问的问题是为什么悦神会死。回答是:悦神必须死。”
“为什么?”星衍这次真的想不明白了。
“我也这样问了,回答同样很简短:因为她是悦神。”
“什么?名字还是身份的问题?”
“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不然我问你干什么?”
悦瞳欲言又止,他似乎还想再隐瞒一些,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死去了,幽冥之水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住民。”
“……”星衍沉默不语,他从未以这个角度想过这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一切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笙梓枫可以活着的未来,只要他们这些人一日存在,幽冥之水就一日吞噬着。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拿幽冥之水没有办法的原因。
它们的本源连接着这个世界的本源。
而自己这些人依赖着这个世界的本源,慢慢地就会被同化,本源出于保护自己,而给依赖着它的人们抹除了可以对它造成伤害的法术。
“那悦神对于幽冥之水来说,就是最初的罪人?”
“是……虽然我不想相信它们的鬼话,可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悦神创造万物,被幽冥之水吞噬,它们以为吞噬了创造的源头,生命就会中止,可它们却没有想到悦神手下存活的生命依旧旺盛。”
星衍实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很是荒谬,他的阿笙一直守护着的人们竟然才是真正的入侵者……
“你想怎么做?”星衍问道。
“和你一个想法,至少去见一面天道之上的存在。说不定这个世界的背面还隐藏着什么……而且那只是幽冥之水的一面之词,别信。”
“我知道。那幽冥之水的本体是什么?”
“一枚黑色的玻璃珠。”
“就这?”
“相似。”
“……算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走。”星衍转身离开。
“谢谢。”悦瞳轻声说道,随后他向星衍行了一礼。
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留念的了,因为“他”已经和姐姐在此永眠了,他可以脱离人性,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创世神了。
「零之海」
冥漠北踩着软软的沙滩,他都要决定在这里度过美好的暑假了。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潇湘蹲在沙滩上,她挖出了一个贝壳。
“当然是要潜水啦!星衍告诉我水底下说不定有一个巨大的宝藏。”
“只是说不定而已……”
冥漠北感觉潇湘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情绪就很低沉,她有想起什么吗?
“那个……你,你不感兴趣吗?”
“这里总是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感觉天空好沉重,想要睡觉。”说着潇湘还揉了揉眼睛,这里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那我们要去海里玩吗?海水很清凉哟。”
“好吧。”
说着冥漠北拉着潇湘走到了水里,冥漠北说的没错,潇湘进入到海里后,她感觉到了让自己身心愉悦的东西。
“哇,好神奇的海水!我突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而且精气神也很充足!”潇湘朝着海的深处跑去。
冥漠北紧跟其后,生怕潇湘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
不过潇湘的确是消失了,但只是他们两个不小心踩空了,落到了海中的漩涡中。
那不是正常的漩涡,它顺着水流将两人带到了深海,在海底里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哇!好壮观!我可以把这个带回家吗?”潇湘兴奋地抱住宫殿的一角。
“你发现就是你的啦!”冥漠北挠了挠脸,他猜这个宫殿大概率就是她的。
趁着潇湘在宫殿外围到处欣赏的时候,冥漠北发现这座宫殿的附近隐藏了不少东西,比如围绕在宫殿旁边的“透明”水母。
那种东西似乎在慢慢接近潇湘,但是它们发现潇湘好奇地眼神,又逃走了。
「这大概就是潇湘曾经的朋友?」冥漠北知道潇湘用记忆当做代价的事情,他猜测这样的场景恐怕发生过好多次,不然那些水母也不会继续靠近潇湘了。
“潇湘,那些水母好像很喜欢你?”冥漠北尝试问了一下。
“哎?真的吗?它们不会咬我吧?嗯?话说它们真的会‘咬’人吗?”
不问倒没什么,冥漠北这一问,让潇湘到处抓水母,那些可怜的水母以为潇湘恢复记忆了,于是忙赶着送死,不是,是投送怀抱。
只可惜潇湘抓到它们后揉来揉去,甚至差点玩死一个。
“那个,它们也是可怜的孩子……”冥漠北忍不住阻止道。
“可是我想知道它们真的会伤害我们吗?”
“……你不要伤害它们就行。”冥漠北的身后已经躲了许许多多的水母。
“那好吧。”潇湘松开了手,可怜的小水母一头扎进冥漠北的怀里,看着它不停地动来动去,冥漠北猜测这小水母一定哭得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