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射出去的子弹,在这一刻正中谈丞的眉心。
毫不留情。
谈丞感觉自己千疮百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岑文星转身离开。
他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谈丞眼睛一亮,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可岑文星只是停下脚步,微微侧目,和他说。
“再见。”
谈丞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
-
云京觉得按照谈丞那个只有的脑子,应该不行。
他决定亲自出马。
特地从国外赶回来,约岑文星见面。
岑文星回了一句。
【你明知道我是替身,却不告知,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就差直接说,你怎么有脸来当这个说客?
云京沉默了。
这人他是约不出来。
他算是见识了。
这个小家伙,爱你的时候是甜甜的,不爱你的时候是呛口的小辣椒。
谈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岑文星在结束第五场演出后,背着小提琴走出酒吧。
外面天光大亮。
他直接去了学校,准备递交留学申请表。
推开老师办公室却看到了于倪。
心尖微颤。
谈丞还请于倪来当说客?
他只是出卖自己的爱,让谈丞背了良心债。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要棘手。
他和谈丞怎么翻脸都行。
和于倪绝不能翻脸。
毕竟以后大概可能会在某个演出,或者是大赛的时候遇见,没准儿还会做他的评委。
岑文星准备好哭了。
“于老师。”
于倪站起身,心有愧疚。
要不是仗着年纪大,又是岑文星的老师,就冲着她大侄子干的那些事情,她都没脸来见他。
“事情我听小丞说了,我很抱歉。”
岑文星微微垂眸。
心道:终于有人说人话了。
“我来这里不是为小丞说话的,我为你挑选了一家学校,你要是满意的话,我帮你写推荐信。”
于倪将文件递过去。
“之前小丞找我写推荐信,因为是他开口,我没有拒绝,但其实写得很糊弄,你要是去好学校肯定会被拒绝。这个学校是我结合你的情况,为你选择的,我的老师也在那里。”
岑文星震惊地看着于倪,又看看手里的文件,眼眶微红。
“老师……我和丞哥的事情……”
他把文件递回去。
“其实是我愿意的,是我愿意全心全意地爱他,他其实……”
岑文星哽咽,“他其实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我能感觉到……所以说起来,也算是我,是我自作自受。所以老师你不用这样的,我不能收。”
于倪心里的愧疚+1+1+1+1+1+1+1……
疯狂+1
更怜爱了。
“你拿着,这个和他没有关系。”
岑文星等的就是这句话。
但是没有立马去接。
直到于倪把文件塞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才没有推拒。
于倪办好了事情,离开学校。
谈丞在外面等她。
“事情已经办妥了,你不想去见他吗?”
“他不愿意见我。”
于倪怒其不争,“当初把人留在身边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谈丞不说话。
于倪就知道了答案。
谈丞:“我只希望他不要去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样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
-
岑文星出国前,去了母亲的坟前,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顺带去了小时候的酒吧。
酒吧在他离开后,为了生存下去,翻新过两次,生意依旧不太好。
这里不再是他记忆里面的样子,处处陌生。
唯一不陌生的地方是照片墙。
上面有许多人的照片。
经理,酒保,兔女郎,他的母亲,还有他自己。
经理走出来看到他,意外。
“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来拯救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现在……”
经理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混到某个乐团的首席了?”
“没有。”
虽然有乐团向他递出橄榄枝,但是那些乐团,他看不上。
岑文星在酒吧能赚钱,不急着入职。
他要进最好的。
像母亲说的那样,成为世界的小提琴家。
“我要出国了,可以去国外进修。”
“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容易。”
岑文星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
小时候刚练琴的时候,还挺兴奋的,所有人都在夸他。后来新鲜劲过了,就不肯练习,被打得满酒吧乱窜。
撞倒不少名贵的酒。
全都要自己打工赔。
“一出国,恐怕很难再回来了。”
“嗯,机票挺贵的。”
经理上前拍拍岑文星的肩膀。
“一帆风顺。”
岑文星点头,走出酒吧的时候回望了一眼。
他终于走出这里。
靠着自己的双脚。
出国的那一天,岑文星恍惚在机场看到了谈丞。但是一晃眼,人又不见了。
他没有停。
安检。
上飞机。
飞机穿过云层,地上的建筑物越来越小,到最后根本看不见。
进入新学校是在秋天。
岑文星刚入学,就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他语言不通。
英语都勉勉强强,更别提法语。
他不得不开始学习法语,并积极和法国的同学们聊天。
一开始很困难,但好在音乐没有国界,也算是勉强可以交流,再加上他在任何人间都可以游刃有余,因此朋友很多。
他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法国的玫瑰,热烈,奔放,舒展着自己的魅力。
就是让个普信的法国人有了误会。
“拜托,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喜欢你?”
“果然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学法语!”
岑文星无语,“我承认我和你们的交流是为了锻炼自己,但我的同学不止你一个,我没有刻意接近你。”
“可是我爱你,星,你真的非常有魅力,即便不能交往,我们试一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岑文星笑着摇晃手里的酒杯。
“是吗?这么自信?”
他用脚尖点点对方的小腿,眼里有要人命的钩子,勾着人的魂。
“我要验货,不够格别想上爷的床。”
对方眼神猝然沉了。
“在哪儿?”
“在这,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