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盆冰水从头浇透。
单卿山脑海里闪过远远见过一次的那个活蹦乱跳的男孩子。
震撼地连头皮都发麻。
单卿山反握住周崇的手。
他的手好凉。
单卿山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罩住。
包裹而来的温暖让周崇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抱住了。
“我们先回去。”
周崇点头。
单卿山拉着他,他就乖乖跟着走,像一具行尸走肉。
单卿山心疼不已,进了门抽走他的矿泉水,换上热的,又进屋翻了毯子,把自己的外套拿下来,披在周崇的身上。
“还好吗?”
周崇摇头。
不好。
周崇看向墙壁上被自己霸占的挂钩。
小卡片都好厚一叠了。
但也好久没挂了。
单卿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别看了,我这儿不是许愿池,都要被你挂满了。”
“那我下次带一个挂钩过来。”
下次……
这个词让单卿山心生涟漪。
“吃过了吗?”
“没有。”
“煮面可以吗?”
这个比较快。
周崇点头。
单卿山走进厨房,尽管自己在剧组吃过,犹豫了一下,还是煮多一点儿,陪他一起吃。
煮面的功夫,他看到周崇站在挂钩前,一张接一张地写卡片。
写到挂不下。
没一会儿两碗面上桌,香喷喷的,两碗都盖了红烧的猪肉排。
多的那一碗被推到了周崇的面前。
“你吃得好少。”
“下午在剧组吃了点。”
“一会儿我刷碗。”
“随你。”
单卿山吃完面觉得撑着有点难受,去找消食片。顺便找两片开来的安眠药,防止周崇今晚睡不着。
安眠药握在手心。
单卿山有些不安。
今晚,周崇会不会留下?
厨房传来洗碗的声音。
两个碗,一双筷子,一口锅,不费什么功夫。
单卿山从卧室走出去,看到周崇湿着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门的方向。
连忙道:“周崇,外面下雨了,带伞了吗?”
周崇看向他,“下雨了?”
单卿山点头,尽量平静,让自己的谎言看起来不像谎言。
“雨不大,但是很密。”
“没带。我能不能借住一晚?”
单卿山点头。
从衣柜里找到他的衣服,递过去。
周崇拿着,“你还收着。”
语声平静,飘进单卿山的心里,像是爱他的证据在周崇的手上。
“去洗澡吧。”
周崇点头,进了浴室。
单卿山就在外面等,怕他有意外。
等他出来,把安眠药递给他。
“你眼睛里血丝很重,吃了……”
话都没说完,周崇就拿过来塞进嘴里,连水都不喝,生咽了,趿着拖鞋往卧室走。
单卿山看他这样,心脏都揪成一团。
不放心他一个人睡在卧室,随便冲了个澡,身上的水珠都没有擦干就回了卧室。
躺下的时候,周崇伸手抹过他脖子上的水珠。
“没擦干。”
单卿山胡乱抹了两下。
“大概是有漏的。”
周崇没再说话,侧着身在被窝里看单卿山。
单卿山也侧身看着他,像两只受伤虚弱的幼崽互相静望着。
是单卿山伸出了手,在被窝里握住他。
问:“冷吗?”
周崇就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将人拉近了,轻轻抱在怀里,慰藉着心上的缺口。
他在单卿山的耳边问。
“单老师,不都说傻人有傻福吗?他怎么没有呢?”
单卿山心疼坏了,却不知该说什么。
黑夜在沉默里越来越沉,几乎要将人淹没。
单卿山抱紧他,将他在黑夜里托起。
“想哭的话就哭吧,我看不到。”
话音刚落。
热泪滚进了单卿山的脖颈,烫着他的心肺。
-
周崇第二天情绪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消沉。
单卿山恨自己话少,笨拙地找了几个话题,都以失败告终。
第三天,周崇告诉他,他要回去。
“我朋友的公司好像有点儿问题,我要回去。”
“好。”
周崇打开门。
钥匙就在口袋里,前天来的时候,他先来家里找了。
人不在。
然后去的影视城蹲。
他不想给。
故意试探。
看他会不会要回去。
“你的钥匙,我没带。”
单卿山眉眼恬静,“收好就行。”
周崇翘了翘嘴。
好想亲亲单卿山那张会说话的小嘴。
忍住了。
“弄好了回来找你。”
周崇走了。
-
单卿山再去豪罗州,文竹发现这个人情绪又肉眼可见地好了。
前阵子抽得凶得很的烟,说扔就扔了。
文竹冷哼,“不是说不找?”
单卿山本想矜持一点,但话一出口,怎么听着都像炫耀。
“他来找的我。”
不仅如此,这几天他们还恢复了联络。
周崇不怎么和他说工作上的事情,但单卿山能感觉到他很忙。
他们的联络并不多,但像一根藕丝,连着他们。
文竹吃了一嘴的狗粮,立马敲了他一瓶好酒。
单卿山:“你这样,霍队也放心?”
这不比当警察赚得多得多?
文竹抛媚眼。
“所以啊,霍队三天两头就来给我上思想教育课,生怕我背叛组织,背叛他。上次还给我买了一本职业守则,背完了十页才准我走!十页啊!畜生!”
单卿山:“……”
单卿山:“上次说的那个可以当证人的女孩子怎么样?”
“她不愿意,害怕。能理解。”
文竹喝了一口酒。
长睫掩着的眼眸里是坚定和狠厉。
“那就我自己搞定,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她不再害怕。”
单卿山端起自己的温水,和他酒杯碰了一下。
“说得都想给你送锦旗。”
他挑眉,立马又是豪罗州的销冠文竹了。
“那先生就多买两瓶酒嘛~”
“……滚。”
单卿山虽然冷着脸,但动作不粗鲁,长得又好。
文竹演戏演全套,经常私底下和豪罗州的同事夸单卿山*大*好,惹得不少人艳羡不已。
这事单卿山不知道。
不知道的坏处就是,从豪罗州出来,就被另一个服务员缠上了,一直追了好远。
“单先生,您要不试试我吧,我会的很多的。”
单卿山没理,却被他烦得不行。
都想动手,拽着他的力气突然松了。
矫揉造作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悦的,凶狠的。
“就是你在这儿勾引我老婆?”
-
文竹: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