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之下。
一艘白玉楼船驶过层层云海。
傲游天地,如傲游汪洋。
楼船前方甲板上站着一位风姿卓绝,好似傲雪寒梅般的绝美白发女子。
她静静地眺望着远方云海。
雪玉晶天舟。
上可游青天,下可至黄泉。
真论起来,雪玉晶天舟亦属于超级圣地这一行列。
圣地,并非一定要是某种建筑。
圣地可以是建筑,也可以说山川湖泊,甚至是树木,各种物品。
简而言之,只要不是生灵,且为人造,拥有特殊而足够强大能力的都可以被称之为“圣地”。
之所以叫“圣地”只因大多这种级别的事物都可以“载人”,人踏足大地,人之脚下则为地,超凡则为圣。
雪玉晶天舟作为幕僚厅补偿的排名第二的奖励,其价值是绝对配得上这个排名的。
仅次于阴阳道场,与曾经的星海神殿相差无几。
如此宝物,幕僚厅自己掏老本拿出来。
并且被敖璃得到。
不得不说,很奇怪。
不仅是其他人,甚至连敖璃自己都不太明白。
自己为何会成为雪玉晶天舟的主人,为何会成为第二名。
那一场位于雪玉晶天舟上的选拔,很奇怪。
那时。
八名选手全部登上楼船后,螳宣布开始后。
八名选手同时陷入了一片幻境之中。
那是一片广袤的湖泊,湖水如镜面,反射着天地间的一切。
八名选手出现在湖泊上,如履平地。
而在他们身下,倒映出的却并非他们自己。
敖璃不清楚其他人,但她对自己身下的倒影印象深刻。
那同样是一个女子,一个很美丽的女子。
看起来和凡人一般无二,但敖璃总觉得自己和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似乎,她也并非是纯粹的人。
后来,她莫名其妙的得到了雪玉晶天舟之灵的认可,成为雪玉晶天舟的主人。
之后她才从雪玉晶天舟之灵口中得知,那一场考验,那一片湖泊,名为前尘湖。
而考验,考的不是战力,也没有什么技巧,而是缘分,或者说前尘之中的缘分。
对此,敖璃很不解。
为什么是自己。
那时,她还问过螳。
“你们为什么要拿出雪玉晶天舟,又为什么是我。”
她有一种感觉,这雪玉晶天舟似乎就是刻意为自己准备的。
螳的回答很简短,也很果断。
“本就是你。”
记忆中,螳那张有些萧索的脸庞,依旧是一片漠然,但他的眼中,却有一种很熟悉笃定的意味。
并且,敖璃隐约能感觉到,他似乎对于自己很满意……
船头的敖璃收起回忆,眉头不禁微皱。
“我们为何要来这里?”
敖璃的声音依旧清冷,隐约有一种严寒的刺骨感。
船上别无他人。
却有一道软糯可爱的声音响起:
“主人,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不然……你会被牵连的。”
一只如冰雕般,却显得有些圆嘟嘟的可爱鸟儿落在敖璃肩上。
“阻止谁?”敖璃皱眉。
本来,她的任务是捉拿魔无痕。
为此,她已随雪玉晶天舟搜索了人间的数十块地盘。
依旧没找到墨无痕。
但就在不久前,雪玉晶天舟却突然朝着某个方向笔直的前进。
并且,雪玉晶天舟之灵已经说过了,不是为了找墨无痕,而是更为重要的事。
“我既然是你的主人,你为何要隐瞒我?”
敖璃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
自己完全不能掌控自己,就像是棋子,像是被提着动作的傀儡。
“主人,不是我想隐瞒你,我是为你好……来了!”
小鸟有些纠结和犹豫,可又突然兴奋的伸出一只圆润的翅膀指向前方。
层层云海,一片洁白,别无他物。
数息之后,两个小黑点隐约浮现。
又是片刻,两道身影逐渐清晰。
一人一狗。
敖力顿时瞳孔微缩。
居然是他!
“好巧!”
来人停下步伐,不禁挑眉。
可雪玉晶天舟却没停,双方的距离迅速逼近,直到只有数十米,这个极度危险的距离雪玉晶天舟才停下。
“你是代表龙人一族来拦我的?”
杜白看着这座如冰雕玉刻的精致楼船。
面无表情。
这种级别的圣地,有点难缠,但还不至于拦住他。
敖璃沉默。
她……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雪玉晶天舟自己跑过来的好吧!
而且她是绝对不想看到杜白的。
即使得到了雪玉晶天舟,她也同样对杜白极为忌惮。
不,准确来说,雪玉晶天舟虽有不凡的力量,但敖璃却并未因此有任何的欣喜。
她同样忌惮雪玉晶天舟。
“呜~!”
杜白身边,蝠翼血狼王四肢微伏,牙关磨动,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它刚好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现在自己的力量。
“主人,告诉他,别去坠神谷,那里有陷阱,会死的。”
楼船上,雪玉晶天舟之灵所化的小鸟飞到敖璃身后,悄悄说道。
“?”敖璃不解,为什么要自己来说。
杜白随手拍了下蝠翼血狼王的脑袋,它顿时收敛了起来。
旋即他双眸微眯,直视着敖璃。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不太对劲,这家伙不像拦自己的,幕僚厅……
那些家伙果真是不消停吗……
“我受人所托,来此转告你,不要去坠神谷,那里有针对你的陷阱。”
敖璃冷着脸,好似一尊冰美人。
她忌惮杜白,同时也忌惮雪玉晶天皱。
她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自己终究还是不够强。
“陷阱?嗯,我知道。”杜白点头。
坠神谷,便是刑天被困之地。
那地方有陷阱简直再正常不过,没有陷阱才是怪事。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如果你去,你会死。”敖璃道。
“噢?你这么好心来提醒我?”杜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敖璃沉默,片刻后,她那冰蓝色的冷冽瞳孔中闪过一缕决断之意。
“可否上船一叙。”
本该是询问,但她却说成了陈述,并且还说不容置疑的那种陈述。
杜白皱眉。
请君入瓮?
话说这么请是否有些太过儿戏了?
他不禁地揉了揉脑袋,有点疼。
偏偏这时,一些记忆碎片突然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很久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