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见白陷入沉思、神情恍惚之时,那通往内殿的厚重帷幔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紧接着,帷幔被一只纤细而白皙的玉手轻轻掀开一角,随后,一个身影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沈旻语,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裙摆如同流云般飘逸。
她莲步轻移,优雅地向着盛阳公主走来。
当盛阳公主与其目光交汇时,眼中瞬间迸发出一种炙热的情感,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旻语啊,你们来得可正是时候。” 盛阳公主微笑着说道,寒意尽褪,声音温柔悦耳。
然而,她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沈旻语的身后,充满急切。
沈旻语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公主莫急,暄儿稍后便会到了。”
说罢,她那双美眸不着痕迹地朝着沈见白和午月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此时的沈见白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连忙依照任子羡的身份向沈旻语行了一礼,并恭敬地喊道:“祖母!”
一旁的午月也赶紧跟着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有如此一对璧人并肩而立。
男子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女子容貌姣好、气质出众,真真是郎才女貌。
沈旻语面带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叹这对佳偶天成。
然而,转瞬之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目光落在了沈见白身上,轻声问道:“羡儿啊,你为何会来?不是让你等待祖母召唤吗?”
话刚说完,沈旻语的眼神又迅速转向了旁边的午月,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之光。
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是不容置疑的:“月儿,还是由你来告诉我吧。”
午月闻言,赶忙恭恭敬敬地向前迈进一步,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沈旻语的眼睛,低眉敛目地回答道:“回禀祖母,都是因为月儿实在太过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所以才冒昧地拉着夫君一同前来……还望祖母恕罪。”
沈旻语听后,缓缓抬起右手,轻轻一挥,示意午月不必再说下去。
仅仅只是听到午月称呼自己一声“祖母”,便让她感到无比受用,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慈祥起来:“嗯,罢了罢了,羡儿,待稍后寻个合适的时机,我再与你详细说说此事吧。”
“是,祖母。”沈见白从善如流。
“如今羡儿成家了啊!”说话之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接着感叹道:“果真是不一样了呢,比起从前,明显稳重了许多呀。”
然而,站在一旁的沈见白还未来得及对这番话有所回应,就只见沈旻语身形一闪,翩然地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朝着盛阳公主所在之处走去。
徒留沈见白错愕地愣在原地。
眨眼之间,沈旻语便已行至盛阳公主身旁。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默契十足地一同迈步向前,并肩而行,来到了那放置着御案的高台之前。
立于高处,二人居高临下,目光同时投向下方。此时,映入眼帘的是已然昏睡不醒、毫无知觉的秦翊。
此刻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案后,紧闭着双眼,鼻中发出阵阵粗重的呼吸声。
不仅如此,秦翊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一条晶莹剔透的口水线顺着嘴角缓缓流淌而下,一直延伸到地面上,将地毯浸湿了一大片。
真可谓是狼狈至极!
大殿中忽然传来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盛阳公主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阳光洒在她绝美的脸庞上,映照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汹涌澎湃的心。
悠悠岁月之中,历经无数风雨洗礼和时光雕琢,她宛如一颗璀璨明珠般闪耀于世间。
在外人眼中,她似乎一直处于一种超凡脱俗的地位,尽享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尊崇与荣耀。
每当人们提及盛阳公主之时,总是不吝溢美之词,纷纷称赞其温柔娴静的仪态以及那淡泊名利的高尚情操。
仿佛她便是那从仙境降临凡尘的仙子,不染一丝世俗尘埃。然而,又有谁能真正洞悉这背后所隐藏的种种呢?
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权谋之术令她感到疲惫不堪,但为了皇族的血脉和荣耀,她不得不选择忍耐。
而如今,就在这一刻,所有的压抑和痛苦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出口,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口那股畅快淋漓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长期被困在黑暗洞穴中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盛阳公主知道,自己多年的隐忍终于换来了此刻心灵的解脱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