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棋鸿在哀嚎,杜小蓉在哭。
邵溪美却笑的极其大声。
她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第二天,她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语调轻快的给叶公馆打电话。
是王柳接的,她语带娇羞的说昨晚叶棋鸿不小心闪了腰,这几天要好好休养。
王柳联想到什么,声音喜悦的满口答应。
邵溪美又说了昨晚她和叶棋鸿的谈话。
他们邵家愿意倾力栽培叶棋鸿,让他进委员会任职。
同时,叶家也得让她插手管理船运一事。
王柳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管理船运一事,又不是要他们叶家把船队送给邵家。
但他们邵家,却是要倾尽资源栽培她儿子。
给了她儿子的,就是她儿子的。
日后船运的管理权能收回来,给的资源可就收不回去了。
王柳满口答应,让邵溪美随时去公司,公司上下绝对配合她的管理。
邵溪美得到想要的,寒暄几句后挂了电话。
她好像忘了她弟弟的事,每日忙了起来。
她接手邵东的势力,培养出了不少自己的人。
亲信随着叶家的船队出海,替邵溪美把她想要的东西从大洋彼岸运到桐城。
在此期间,她一直表现的极为平和安静。
她代表邵东参加了不少晚宴,也几次和萧蝶相遇。
她都只是疏离的点点头,好似并不熟悉,她们两人中间,也没有那么多的血海深仇。
萧蝶也好像就此收手了一般。
只是发展自己的势力,没再有针对邵家或者报仇的打算。
他们这个圈层好似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安静。
似一潭深水,表面风清云静。
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能感受到暗处的波涛涌动。
年后李民的调任过来下来了。
邵东废了腿,也失去了竞争的资格,李民的位置,被陈署长稳稳的坐了上去。
陈署长有点懵。
不是说好年后自己要被撤职吗?
怎么就突然升官了,还升的这么重要的位置?
以前他被迫巴结那些权贵,让警署伸张正义。
现在,他特么就是权贵。
萧蝶和叶延也是这时才想起来。
光顾着忙活给陈署长垒功绩的事了,忘了把他要升职的事告诉他了。
陈署长被这么一个惊喜砸的晕头转向。
知道怎么回事后,恨不得也认萧蝶做姑奶奶,但是萧蝶没让。
一朝之间,陈署长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女儿也不托付他人了。
乐颠颠的去上任,临走前没忘把叶延提了上去。
陈署长如今成了陈副委员长。
有他这个保护伞罩在警署头上,又有叶延做为署长冲在一线。
萧蝶觉得应该很快,桐城的治安就能好上许多。
她在桐城的布局大致告一段落后,就准备操心操心自己任务的事。
大年三十那天,宠爱值五十五点。
那天以后,陆陆续续的又加了十点,都是九十点钟的时候。
加上最近叶棋鸿一直没有出现,在各种场合都只存在于邵溪美的口中。
萧蝶猜测,他应该已经被囚禁起来了。
这么想着,第二日白天,趁着邵溪美离开家,萧蝶偷偷的潜了进去。
此时的叶棋鸿已经接近崩溃。
他要疯了,要被邵溪美那个疯婆子折磨疯了。
他趴在地上,埋着头,不敢睁开眼睛。
生怕看见对面的尸体,正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事情还要从前晚说起。
他被关在这不知道多久了。
这里不分昼夜,永远都只有一盏小灯。
这里隔音又特别好,不光他的求救声传不出去,外面的声音更是进不来。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要每日挨打,他本就备受折磨。
但还好,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杜小蓉。
他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被关在一起,难免熟络了起来。
她被关在笼子里,叶棋鸿被拴在不远处。
两人同病相怜,研究着怎么逃生。
思来想去,还真让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要邵溪美在路过杜小蓉被关的笼子前时,被杜小蓉猛的抱住脚腕绊倒。
她就正好能摔进叶棋鸿的攻击范围。
叶棋鸿杀了她,从她身上摸出笼子的钥匙,再扔给杜小蓉,杜小蓉就可以跑出去找人来救他。
这是两人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他们也算一拍即合。
在动手前,杜小蓉提出事成后,要叶棋鸿出钱送她出国留学。
叶棋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比起性命,那点钱不算什么。
但真当动手的时候却出了纰漏。
杜小蓉下手很快,趁邵溪美不备,直接把人绊倒。
邵溪美也果然摔到了叶棋鸿的脚边,被叶棋鸿掐住了脖子。
只要叶棋鸿狠狠心,直接掐断她的脖子,他们的计划就成了。
可关键时刻,叶棋鸿却停顿了动作。
他掐着邵溪美的脖子,问她后不后悔这么对他。
邵溪美得了说话的机会,不慌不忙的笑了笑。
“不后悔,我死了,你们也都得被活活困死在这。”
“你身上没有她笼子的钥匙?”
叶棋鸿心里一慌,邵溪美却依旧波澜不惊嘲讽。
“两个蠢货,我怎么可能会随身带着笼子钥匙,我又从来没准备放过她。”
她抬头,主动伸着脖子,“你来啊,掐死我,看看没有我日日给你们送饭,你们是先饿死还是先渴死。”
叶棋鸿绝望了,不顾杜小蓉让他动手的喊叫,手上力气不自觉的松了。
邵溪美却在这时从睡裙下掏出把匕首,一刀捅进了叶棋鸿的大腿。
叶棋鸿吃痛惨叫时,她趁机把人推开,跑到了安全地界。
随后,她从腿上的绑刀带中翻出了一把钥匙。
“说你蠢你真是一点智商都没有,你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呢。”
叶棋鸿目眦欲裂,猛烈的悔恨让他腿上的痛都翻了无数倍。
他第一次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废物蠢货吗?
诛了心,邵溪美还要杀人。
她把杜小蓉杀了,尸体就堆在叶棋鸿旁边。
“你以为之前的囚禁就是地狱吗?不,现在才是。”
邵溪美说完,大笑着走了。
此后两天,她都没再下来。
叶棋鸿腿上的伤口不太深,要不了他的命。
可这样的折磨却会。
没有时间,没有光线的变化,两天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胃里饿了像有火烧一样,腿上的伤又在不停的折磨他。
可一抬眼,他就能看见杜小蓉死不瞑目的脸。
她好像在怪他,怪他是个心慈手软的废物蠢货。
叶棋鸿真的要疯了。
萧蝶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拿着手电筒,推开了暗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