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指挥部,许渊走在回住处的小路上,脑子里正在飞快转动。
让他去反抗军和陈桥社签约当然没问题,他早就想去看看,真正的反抗军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然后将自家师父的恩怨彻底了解。
但问题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年杜星渊之事牵扯到的人绝非一两个,应该是一群人的集体决定,或者是他们集体默认下,由那条“蛇”操刀执行的。
所以如果他单枪匹马去沁川,不但什么都查不出来,反而可能把自己陷进去。
一句话,沁川的水还不够浑,他没有下手的机会。
但以陈桥社这些人的心态,沁川乱起来只是时间问题,那个时候才是他介入的好时机!
先拖一拖再说!
许渊下定决心,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时,许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杜小豆。
“喂,小豆!”
“老大,听说你回紫川啦?”电话那头传来杜小豆的声音,似乎情绪不高!
“对,刚到不久!”许渊笑道,“怎么,想我啦?”
“嘁!”杜小豆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方便来我这里一下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许渊挑挑眉,脸上笑意缓缓消失。
“很重要,我必须当面跟你讲!”
“行,我十分钟后到!”许渊挂断电话,转弯拐向先锋旅临时驻地。
由于先锋旅招人速度不快,所以驻地还是在原来独立大队的位置,只不过在外围又扩大了不少,大队长一级(连级)的军官都有自己的帐篷,虽然算不上宽敞,但至少是个独立空间。
很快,许渊按时来到杜小豆的帐篷外,四下无人,帐篷里也很安静。
许渊推门而入。
“啊!”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许渊抬头一看,只见一片白花花映入眼帘。
杜小豆正在换衣服!
“你干什么?还不快转过去?”杜小豆羞红了脸,捂着胸口背对着他,又气又急的说道。
但许渊却看呆了似的,死死盯着杜小豆的背!
她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纹身,从后颈处沿着脊椎骨一路往下,直到后腰。
这道纹身是一把剑,黑色的剑,剑身上有金龙活灵活现。
这不是【龙纹墨剑】吗?
许渊震惊的看向杜小豆。
姓杜,背后有【龙纹墨剑】的纹身,难道……
“看够了没有,快出去!”杜小豆羞愤道。
“哦哦!”许渊回过神来,老脸一红,连声道,“对不起!”
转身走出了帐篷!
呼——
许渊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那明晃晃的太阳都没此刻他的心那般炽热。
几分钟后,帐篷门打开,杜小豆脸上还残留着红晕。
“进来吧!”杜小豆声如蚊蚋。
“抱歉!”许渊转身看向她,眼神复杂。
“你是我师父的女儿?”许渊还是想确认一下。
杜小豆闻言,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平静的看着许渊。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承不承认似乎都没什么用!”杜小豆转身走进帐篷,许渊紧随其后。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跟我相认呢?”许渊追问道。
他很是不解,许渊是杜星渊之徒的身份早就传的世人皆知,杜小豆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指望着这层关系,让你多多关照?”
杜小豆反问道,脸上隐隐带着愤怒和恨意,“从当年他丢下我不知所踪那天起,我就没了父亲,而他想必也早忘了他还有个女儿!”
“不是这样的!”许渊想要解释,但又无从说起。
难道要告诉她,她的父亲之所以要抛下她,是为了到铁皮镇找自己?
“怎么不是?”杜小豆冷冷反问。
“总之……你要相信他是有苦衷的!”许渊干巴巴的说道,他很清楚,这种说辞对杜小豆而言毫无意义。
“哼!”杜小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眼角有晶莹汇聚。
“小豆……”
“好了,我没事!”杜小豆抬手擦了擦眼角,转头看向许渊,正色道,“我找你来是有要紧事说!”
“好吧,什么事?”杜小豆不提这件事,许渊也不好再提,杜星渊的事,只能等以后慢慢告诉她。
“我在紫川看见了赵劼,他怎么会在这里?”杜小豆问道。
许渊在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双眼顿时眯起,淡淡寒气冒了出来。
这是镇魔司的绝密,杜小豆怎么会看见赵劼?
一旦让七神司的人知道镇魔司在暗中和反抗军联络,恐怕会生出很多事端。
杜小豆见许渊神色严肃,当即明白自己并没有看错。
“我在沁川受训时见过赵劼!前两天无意中看见他,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你看见他的事跟别人说过吗?”
“当然没有!”杜小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长得像傻瓜吗?我难道不知道镇魔司私下和反抗军联系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那就好!”许渊摸了摸鼻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这些年你……”
“这些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杜小豆脸色一冷。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你刚刚提到,你在沁川受过训,这又是怎么回事?”许渊想起杜小豆刚刚的话,神色诧异。
“怎么,”杜小豆突然笑了起来,“许长官这是在审问我吗?”
“得了吧!”许渊撇撇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我们连赵劼都接触上了,还在乎你的反抗军身份?”
“我只是很惊讶,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你居然隐藏了身份!对了,当初在战争学院,你是怎么通过铁菊护旗营的甄别的?”
“这还不简单?”杜小豆得意一笑,“因为当时甄别我的,就是反抗军的人啊!”
许渊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理由很强大,强大到无可反驳。
他没想到,反抗军居然连铁菊护旗营都能渗透。
“这个答案却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小看你们了!”许渊苦笑,叹了口气,“你要跟我说的事,是关于赵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