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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冷了,裴月姝也不出门,日日窝在暖房中。

霍弛怕她无聊,不知找来了多少孤本,还让人盖了个暖棚,冬日里也能种花。

前些日又让人从临西带过来两只圆滚滚的波斯猫,此时就窝在裴月姝怀里。

“回来了?”裴月姝听到动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霍弛心中暖极,他脱下大氅,伸手摸了摸她怀里的猫头。

堂堂霍氏少主也是羡慕起一只猫来。

“今日宫中有异变,除夕我们在家中过。”

萧玄誉本该在上个月登基的,只是因为霍弛的提前干预,害得他这条路更难了些。

如今元贞帝病重在即,底下的皇子争权夺利,这个年关过得既热闹也萧条。

裴月姝点点头,府上就他们两个人,东西也都预备好了,不过也只是吃个饭的事。

“你在我这站着做什么?”

往常他都是回来打个招呼就去忙的。

“这不是前些日子冷落你了,想找补回来吗。”

霍弛作势在她身边坐下,将猫赶下去,将她搂进了怀里。

自回门那次后,裴月姝就对他怪怪的,霍弛知道是她逐渐软化的迹象,他靠在她耳边说话。

“反正我在京城没什么亲切,初二回裴府时,可以多住几日。”

那股熟悉的温热气息靠近,裴月姝不自在地推了推他,一抹红晕悄然出现在她的脸上。

吃完了饭,二人一同守岁。

霍弛见她困得不行,趁她不注意将她一把抱起往他们的卧房走去。

“做什么?”见丫鬟们低头偷笑,裴月姝拍着他的肩膀。

“卿卿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我希望往后的每一个年都能和你一起过。”

可他明明答应了自己,若是一年后她还不接受他,他就会放她走。

难道他要反悔?

裴月姝默不作声,见他留在卧房不走方才出言驱赶。

那裴府的那两晚她真的受够了,嘴巴就没有消下去过,让银翘好一阵取笑。

“嘘......”霍弛搂着她在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明日要回临西一趟,你回爹那里住段日子,等我回来接你。”

以他对霍家人的厌恶程度自然不是去临西过年,想起元贞帝病重,她瞬间就想明白了他要去做什么。

霍家难道也要扶持一位皇子吗?

还是他们要造反?

裴月姝只知道要是让萧玄誉那个小人登上帝位,她绝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这个皇帝谁都可以当唯他不可以。

她虽是霍弛的妻子,但也只是有名无实,有些话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卿卿,你什么都不问问吗?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

裴月姝推开他的脸将自己的耳朵拯救出来。

“你要造反?”

“不是,皇权更替,霍家出了几个叛徒,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还要他敬爱的父亲,也到了该寿终正寝的时候。

若不是怕提前动手他还要按照规矩守孝,就要等三年后才能娶她,上次他就不会放过。

“有危险吗?”

“你担心我?”霍弛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裴月姝眼神有些飘忽,无所谓道,“.......我只是怕以后落得个克夫的名声。”

“那我可得好好活。”霍弛成功被那个‘夫’字取悦,在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她的脸被他挤得有些肉乎乎,即便是气愤地在瞪他也显得无比可爱。

霍弛喉结一滚,得寸进尺地吻了下去。

他动起真格,凭她那点力气根本拦不住。

反正他都要走了,亲便亲吧又不会少块肉。

只是气氛越发灼热,不知不觉她脖间的毛绒领被脱下,温热的指腹逐渐下移,她浑身一个激灵,可即将脱口而出的轻吟都被他尽数吃进了嘴里。

她脸颊泛红,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霍弛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她,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色彩也分外明显。

若不是冬日里穿得厚实只怕他已经得手了。

“不热吗?我帮你脱了。”

他声音哑得厉害,额头浮起一层薄汗。

裴月姝亦是,实在是她这屋子里我温暖如春,平时她不出门的时候只需穿件春衫即可。

“不劳烦了,你快回去睡吧。”

裴月姝护住腰间的衣带。

“我想和你一起守岁,再说我都快要走了,让我留一晚吧,我书房里连炉子都没有,床也小,冷得很......”

又不是她不给她安炉子,是他自己不用的。

而且这偌大的宅院,能住人的地方多了去了。

不过他也挺用心的,担心他走后,她一个人会无聊,还让她回娘家住。

“卿卿,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什么都不做?”

霍弛点头就差指天发誓。

裴月姝还是心软了,反正新婚之夜也是那样过的,而且他身上热乎,可比汤婆子好用多了。

“那你先睡,我去沐浴。”

明白自己的用途,霍弛立即脱了衣服上去暖床。

等她回来时,被窝里暖烘烘的,霍弛再去沐浴。

后背贴上来一堵暖墙,搂着就搂着,可他的手却是乱摸了起来。

裴月姝眼皮子动了动,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干什么,不是说什么都不做吗?”

只是那手变本加厉,竟是真的让他得逞钻了进去。

她身上香香软软,嫩滑得不像话,让人一碰就会上瘾。

霍弛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得继续再逼她,否则她这样慢冷的性子,始终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的掌心滚烫得快要烧起来,连带着触碰过的肌肤也发热发烫。

裴月姝想要骂他,但是口中有忍不住溢出声响,她只能紧闭牙关,暗暗与他较劲。

可哪里抵得过霍弛。

不过一会,他就剥了个七七八八,他怕冷着她,不顾浑身的燥热钻进被褥里,一下一下吻着她滑如绸缎的后背。

她浑身都在抖,手上的力道也慢慢变小。

终于霍弛放过了她,耳边是他浓重的喘息声。

裴月姝眼尾泛着红,突然扑上来咬住了他的颈脖。

霍弛拖着他的后背,脸上丝毫没有痛色,反而笑得宠溺。

“这里更好咬。”霍弛将手给她。

裴月姝将衣服拉起来,“你混蛋,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做吗?”

霍弛无法苟同,他半压在她身上,俯下身又在她耳边吹气,邪里邪气道,“卿卿,上次我们看了那么久,你还不明白做是哪种做吗?”

裴月姝恨不得没生这双耳朵。

抓着他的手就咬了下去。

耳边是霍弛爽朗的笑,“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正好外面爆竹声和烟火炸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霍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屋内的烛火将他的脸映得无比柔和。

“卿卿,这是我们成婚的第二年了。”

裴月姝也懒得为难自己的牙口,反正这厮也不怕疼。

岁也守完了,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霍弛捏着她的脸,都这样了还不生气,还说不喜欢他。

他摁着她的唇一会揉一会捏。

“干什么?”

“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裴月姝脸上猛地一烫,她将他推开,“我要睡觉了。”

“好。”他从身后抱住她抱得很紧。

大年初一突然下起雪来,趁着路上的雪没积太厚,霍弛得提前走了。

他将裴月姝送回裴家,又亲自和裴霖解释了一遍。

女儿能回来小住,裴霖自然无比高兴,只是也担心他的安危,细细叮嘱了好几句。

霍弛拜别了岳父,走出门就见她披着厚厚的貂裘站在廊下用手接雪。

她身量高挑,一张莹莹小脸欺霜赛雪,健康的唇色像是冬日里点缀的红梅。

霍弛无法形容那种美丽,不知是景成全了人,还是人成全了景。

“顽皮,当心冻着了。”他将她的冻得通红的手塞进颈窝里。

裴月姝有些不高兴,她方才还想趁他不注意冻他一下的。

“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这是我想你就能做到的吗?”

“能,只要你开口。”

裴月姝嘴角微扬但被她压下,她撇开视线假装在看院子里的松木。

“当心些,别受伤了。”

霍弛只是盯着她。

她拽了拽自己的手,“快走吧,再耽误下去,路都要被雪封住了。”

他将她抱进怀里,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在她耳边亲了一口,“最多两个月,我留了人在你身边保护,绝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记得给我写信,不然......我回来饶不了你。”

可哪有人威胁人的时候是满脸笑意的。

“快走吧。”

“送我去门口,罢了,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可他倒是松手啊。

裴月姝拽着他往外走,霍弛只是笑,浑身上下透出的暖意仿佛要把满庭的雪融化。

霍弛真走了,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觉身边空了不少。

没有了他每日带回来的各种美食,也没了他每日都一样的问候......

半月后,冰雪消融。

可风波又起,朝廷关于立储之事争执不休,裴霖干脆称病回家躲着,反正有临西霍氏的庇护,没有人敢来裴府找麻烦。

这日裴月姝在家中都听到了外面的打杀声。

秋葵说是吴王造反了,想杀了几个弟弟们登基。

可没多久吴王就被杀了,动手的人正是七皇子靖王。

也因为有平叛之功,如今太子呼声最高的便是他。

裴月姝觉得有些奇怪,霍弛明显是讨厌萧玄誉的,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让他登基?还是说他忙于平息霍氏内乱,实在分不出手管?

裴月姝觉得不会是后者,毕竟霍弛这个人,别看他平时在她面前是那样,在外面肯定又是一个样,否则那些关于他手段狠辣的流言也不会传出来了。

又过了一个月,裴月姝收到他的第三封信,信上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那看样子没几天就能到。

以他的德行,肯定又要抱着她啃半天。

裴月姝有些头疼。

她叫来秋葵,问起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陛下就这几天的事了,现在呼声最高的还是靖王,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陛下的灵前继位。”

裴月姝想起霍弛给她的江山图,那张图就已经暴露了他的野心,难道他是故意想让萧玄誉做这个亡国君主?

只是因为他觊觎她?

裴月姝又觉不像话,她在霍弛心中当真有这么重要吗?

午夜,皇宫中响起丧钟。

一通混乱后,安王、誉王还有几个皇子都被擒住,靖王在大臣的拥趸下继位,择日进行登基大典。

消息传出去已经第二日午后。

各家各户挂上白幡,哭声一片。

之后倒是平静,昭示着这场帝位交替已经落下帷幕。

裴霖心有戚戚,当初还好没有将女儿嫁到虞府,否则靖王登基,他们两家哪还有活路。

也好在是霍弛。

“我听说新帝要立季氏女为后,那看样子他能登基多半是季氏的功劳,往后朝堂可要变天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怕新帝要被季氏掣肘许久,若是想不出脱身之法,只怕往后大晋就要姓季。

裴霖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女儿过得好,他们一家能平安。

先帝停灵期间,官员都要入宫轮班守灵。

裴霖是今日,裴月姝作为廷尉夫人,本也要去的,只是不知为何宫中没有安排。

她猜测是霍弛不想让她去。

新帝是靠着季氏才能登基,这个节骨眼,他哪敢得罪霍氏。

可明明只要守一日,裴霖去了两日也没有回来,刘氏急得不行,忙来找裴月姝商量对策。

知道他这是在逼她进宫,但裴月姝哪里是那样傻的人。

他若是敢这时候杀害一个从一品的国公,还是霍弛的岳丈,他岂不是自毁前路?

她很是沉得住气,只让暗七去宫里要人。

虽然知道裴霖会安全回来,但心中担忧肯定是有的。

管家急匆匆跑来禀报,裴月姝以为爹回来了立马去迎,可却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这么想见我?”

“你回来了?”

二人异口同声,裴月姝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我爹让他扣在宫里了,巳时让暗七去要人,现在还没回来。”

“做得好,别急,不会有事的。”

他拉着她回房,离别这么久,他可太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