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的跑在路上,车里的人却仿佛置身漩涡里,难以自拔。
姚若徽趴在车窗上,掀开一个角,还没看到什么,就被一片黑色堵住视野。
“若徽小姐,还是不要这样做了,外面风大。”
姚若徽没说话,只是默默放下了手,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母亲特意嘱托过的。
姚若徽不禁想起来,那天……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见面说清楚才好。
于是,她终于见到了已经成为城主的温心凌。
“母亲!”
她扑上去,整个人紧紧抱着温心凌。
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莫名的陌生。
“母亲,我还可以……做你的女儿吗?”
话一出口,姚若徽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温心凌擦着她的泪,“只要你还愿意……”
“你就永远是……”
姚若徽连忙点头,眼泛泪花,“母亲……我愿意的。”
别不要我。
她知道,母亲不喜欢父亲,甚至可以说,恨。
自小,父亲和母亲总是不欢而散,她更心疼母亲,在这个大家族里,总是有人站在父亲那一面,却没有人看到母亲的难处。
那时候,她想,母亲干脆和父亲分开过算了,反正两个人都没有爱……
她太天真了,两个家族的结合,哪里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分开。
她再也不奢望,只是希望母亲日后可以高兴点,至于父亲,他伤害了母亲……
那天,她没有过问有关父亲的一字一句,她真的害怕,母亲会把她扔到姚家,扔掉这个和姚闻致最后一点关系的人。
姚若徽呆呆的坐着,余晖追赶着车轮的脚步,迈进路的尽头。
凤曦月看着手里的金红信筏,不由得皱眉。
九月秘境提前开启,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传说……九月秘境是上古大能为了门下众弟子搜罗来的,是以九个小世界合作一个大世界。
大能陨落,这九月也遗失踪迹,不知何时才重现于世人眼里。
有人曾得此机遇,修为飞涨,跨越两个大境界,有人误入幻境,心生妄念,道心尽毁……
更有甚者,一步登天,得道成仙……
危险与机遇并存,世间众人皆知,仍然攘攘趋之。
凤曦月叹气,喃喃道:“又要发愁了……”
“怎么就提前了呢?”
“二十年……再有二十年,宗门里的弟子们也都能够上,偏偏是这个时候……”
也不怪凤曦月发愁,碧尘宗一向贯彻散养,新一代弟子才收回来,不到十年,也没有个个修到金丹的。
再过二十年,这些弟子便可能会去到秘境里,只是现在……
“唉……”凤曦月盘算人选,又叹了口气。
“筑基的小娃娃去了就是送死,哎呀,真是打乱了我的计划!”凤曦月难得抓狂。
其他宗门里也不见得多好。
神悦宗,喻恩洲坐在自己本命灵宠的身上发着呆。
“怎么这么多事啊?”
喻恩洲躺倒在巨大的叶子上,发着牢骚。
月光藤感觉到灵主的心情,一朵纯白的、硕大的花,移动到喻恩洲面前。
“本来就不想去,这下可好了……”
“真奇怪,明明都是一百年出现一次,怎么这次就……”
喻恩洲放空脑袋,怎么和宗里交代呢?
本来大家和自己的灵宠相处就需要磨合,还去到一个陌生的、危机重重的环境,这还怎么修行?
太过弱小的,饿死了,冷死了,热死了,环境不好,活不下去了……
喻恩洲木着脸,他自己都能想到这些理由,更别说其他人了。
差不多能去的……谁愿意去啊!去不好了,可不是一条命,是活生生的一人一宠,两个命!
至于,差一点就超出上限,更不愿意去了,好好的,谁愿意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罪啊!
“唉!等他们回来,就一起挑出来几个能活的倒霉蛋吧!”
喻恩洲坐起身来,挠挠头,伸个懒腰,“嗯……自己家这边的事都没解决呢!”
他望向西边,那是妖族的领地。
炼物宗,孔祥真正在噼里啪啦敲着一块烧红的铁块。
他赤裸着上身,周边的水汽都因为异火的温度,纷纷蒸发。
他身上的汗水被热气舐去。
“宗主!”
门外弟子在呼喊着。
孔祥真看了眼,门没关,“说!”
“有封急信……”
“你念就完了!”
灼热的火气,让小弟子不敢再进一步,他看着门里的孔祥真。
“是金红色的!”
“宗主您自己看吧!”
孔祥真一抬头,小弟子早就一溜儿跑了。
“哎!唉……”
足足三天三夜,孔祥真才结束这一阶段,他腾出时间来。
“原来如此,是这事儿啊!”
孔祥真咕嘟咕嘟灌下一壶水,“是该提前准备一下,啧,也不知道那群老头子怎么想……”
“我这可离不开……”
“罢了,就让文生去吧……”
荣阳真人得了阁主的传唤,急急飞去。
闫飞白静静的坐着,自己与自己博弈着。
“阁主。”
是荣阳真人到了。
闫飞白也没抬头,把桌子上展开信推过去,“你来瞧瞧……”
啪嗒一声,黑子稳稳落下,杀得白子一片。
“竟然会如此!”荣阳真人摸着胡子。
“天机阁所言属实?”
荣阳真人不死心的问。
白子下落,竟挽回了一些局势。
“宣梓尚推算多次,假不了。”
闫飞白平静的说。
荣阳真人的心咯噔一下,“唉……”
“那阁主,此番变故可有什么安排的?”
哒,黑子杀的白子七零八落。
“一切照旧,仪台必须要去!”
闫飞白抬头看着荣阳真人,平静的说,“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荣阳真人百感交集,“是,不会辜负阁主所托!”
黑子落下,已成定局,白子落败,全军覆没,再无转圜之地。
“啊湫!”
赵仪台揉揉鼻子,“谁在说小爷坏话……”
方明安回过头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他趴在段钰言耳边,低声道:“你看你师弟,一会儿我就去问问他,是怎么个回事……”
段钰言推开他,无奈道:“好了仪台,我们还是听听玄泽君在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