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婷的话在初秋像阵小风，吹过就散，曲婉宜除了在林漫川实习第一天这样做以后，第二天上班，依旧是笑眯眯的。
友好的样子摆得很足。
“漫川，昨天南设让你设计的珠宝样式要不要我们帮你？”
曲婉宜笑得温婉，她今天一件姜黄色连衣裙，外面套着件米白长袖开衫，长发挽成高马尾，看上去清新又有气质。
人家没有撕破脸，林漫川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只是摇摇头：“谢谢你，婉宜，我差不多了，等会再修改点颜色就好。”
曲婉宜讶异：“才一个晚上就弄好了？”
她朝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其实一开始南设对大家要求不会很高的，你设计不出来没关系，但是千万别抄袭啊。”
林漫川收拾着桌上的手一停：“婉宜，你真是爱开玩笑，我刚来实习怎么会自毁前程去抄袭？你不是前辈吗？”
她似笑非笑抬眼看了眼曲婉宜：“难道你以前有这样的经历？”
曲婉宜笑容一窒：“你看你，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知道婉宜最喜欢开玩笑了。”林漫川露出森森白牙，面上含笑，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好欺负，她软着嗓音，将自己打造人畜无害，“我以后还要多靠婉宜的照顾呢。”
曲婉宜讪讪一笑，去忙自己的了。
林漫川轻吐了口浊气，将自己的图纸拿出来。
她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将东西两份装，一份是灵感来源看到什么纸就拿来画，但每次都会扔进家里的抽屉里，还有一份就是统一保管，将所有的重新用笔复制在上面。
她今天上午就打算将昨天的灵感润色加细节，一直埋头忙到中午。
这次曲婉宜没有主动邀约，林漫川也乐得清闲，自己买了份饭吃完后继续埋首工作。
“叩叩。”
手指关节叩响桌面的声音惊动了她，抬眼一眼，是南心。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职业套装，头发尽数散下，耳朵上挂了个大大的圆圈耳环，加重了她女强人的气场。
“南设？”林漫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站起来了，“你来公司了？”
“嗯。”
南心没有多余的话，眼光扫了眼林漫川桌上的设计稿，银蓝的颜色很是抓人眼球。
“跟我进来。”
南心扔下一句话就往办公室里走，她今天上午去了个大客户家里做量身定制，光是说话艺术就要了她半条命，加上来回奔波，脑子有点胀胀的。
林漫川极有眼力见，知道她是要看自己的设计方案，忙把自己的东西一起拿进去了，随后老老实实放在她面前。
“这就是你的设计？”
林漫川心口突突直跳，诸天白虽然昨天说了自己有天分，但是关于设计好坏是一个字都没提，现在自己也只能瞎子摸象了。
她点点头：“这是昨天的灵感，还没彻底润色好。”
南心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不得不说，像耳钉这种小件，本身发挥的条件就很有限，如果色彩没有选好，或者耳钉形状不好看，整个设计就是失败的。
她没有说话，林漫川也不好开口补充。
外面的人要么在休息补充精力，要么就是去吃饭还没回来，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更不用说因为南心的沉默而变得安静十足的办公室。
南心的办公室不大，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桌子用来堆放设计稿。
就在林漫川以为南心要否定这个设计稿以后，她扬了扬下巴：“坐。”
林漫川意外地看了眼，这才小心坐下。
曲婉宜说过，南心这人脾气捉摸不定，要是想要从她手底下过稿，就要有极强的心脏承受能力，不然迟早会被骂成玻璃心。
果不其然南心说了这个字以后，直接将稿子扔在桌上，两只眼睛跟x光一样来来回回扫视了林漫川半天，才冷笑一声。
南心五官比较偏成熟，唇线是微微向下撇的，要是笑起来，脸上半分柔软也无，更别说严肃的时候。
她整个人后仰，闭了闭眼问：“你叫什么来着？”
“林漫川。”
她还要补充的时候，南心伸出手制止了她：“行，林漫川，对于你的设计稿，我认为只能合格，在浔里，你是可以当实习生，但在觅斯，你还不能入门。”
林漫川的心坠下，低低应了一声。
这样直白的话根本没想过要给她面子，但这样也好，她能对自己的真实能力有个评估。
而且，南心这样的话不是对别人，也不是为了谁的面子，单单纯纯就是评价林漫川本人。
想到这，她的心情又好了些，嘿嘿一笑：“谢谢南设的夸奖。”
南心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要是别人听到这话，要么是求我教她怎么设计会更好，要么就是强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你倒是很小众。”
“因为南设还愿意指导我，说明我的能力还不差。”
南心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就消失不见。
“行，是个会说话的人，但在我这里，会说话不行，有关系也不行。”
她脸色沉下来：“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支撑着，但进了我的产品开发部，不管你身后是觅斯董事长也不行，这次的耳钉设计效果不错，我会让市场部看看最近风向，是否下给工厂进行生产售卖。”
林漫川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说，我的设计有可能进入市场？”
南心对这样的态度见怪不怪：“那你是不需要？”
“不不不。”林漫川下意识站起来，随后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了，又笑着坐下，“我只是没想到，第一件设计就能进入市场，比较意外。”
相比林漫川的兴奋，南心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桌上的设计图稿：“早知道，就给你一块大颗宝石了。”
她随后补充：“但是你要明白我们公司的定位，如果你的耳钉能批量生产，上面的东西不会是宝石，价格也会相对较低。”
林漫川还没有学到这一步，只是乖巧点头：“好，我知道了。”
既然能在南心这里通过，林漫川也不打算在她面前点眼，东西拿起准备走了，谁知又被南心叫住。
“我比较好奇，你跟贺目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