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赫亦看了眼袁清菡,然后冷眼看着那个挟持她的人,冷声说道:“你想怎样?”
夜玄朗说道:“本来我想用这个女人换必勒格,看来她有更大的用处,我改变主意了。”
必勒格是北元皇帝爱猷识理达腊的宠妃塔娜的哥哥,因了妹妹的缘故,十分得北元皇帝的信任,这场战争也是他挑起来的,目的就是发一场战争财,掳掠更多的财产。
况且有大巫师夜玄朗的帮忙,他自认为胜券在握,但是没想到却被连锅端,他自己也被生擒,现被北堂赫亦派人牢牢地看管着。
北堂赫亦懒得跟夜玄朗纠缠,不耐烦道:“你到底想怎样?”
夜玄朗看了一眼袁清菡,她直直地看着北堂赫亦,一滴眼泪从她秋水般的眼中溜了出来。
他不觉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又开始哭了,实在是让人烦躁。
夜玄朗赶走不应该有的情绪,皮笑肉不笑,说道:“很简单,只要你在我面前自刎而死,我就把这个女人放了。”
岳麓说道:“无耻小人!”
夜玄朗冷笑道:“各为其主而已,你未免太天真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清菡,看着北堂赫亦哭道:“大人,李若愚死了,为了我死的。我是有罪之人,而且也知道落入他的手中,定然没有好下场,我之所以没有寻短见,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北堂赫亦脸上写满心疼,焦急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袁清菡说道:“大人,我爱你。”
这听着就像是诀别的话,北堂赫亦惊恐地看着她,急切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可是下一刻便看到袁清菡狠狠地冲着那把锋利的刀而去,明显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一切来得太快,夜玄朗慌忙将刀拿开,可是刀锋还是划破了袁清菡的脖子,鲜血直流。
他还在震惊之中,北堂赫亦已经飞身而来,向他踢了一脚。
夜玄朗被重重地踢下了马,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毫不费力地站了起来。
受了北堂赫亦一脚,竟然还能如此稳健,足以看出他身手不凡,武艺超群。
众人将夜玄朗围了起来,可是夜玄朗只看着一个方向,那是袁清菡所在的方向。
北堂赫亦将袁清菡搂在怀里,她的脖子淌着血,脸上也没有血色,他惊恐地看着袁清菡,吓坏了。
袁清菡面带凄苦地说道:“北堂赫亦,我以为上天又给了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让我死掉了……对不起,我不能够陪着你了,但是……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你不要伤心,要照顾好自己……”
北堂赫亦捂着她的脖子,摇着头说道:“不,不,我不允许你死,不允许你死!”
他的声音很大,夜玄朗听到之后,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那个女人死了,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他明明没有想着伤害她,为什么会这样?!
围住他的将士心中满是仇恨,挥刀向他砍来,可是他却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一点儿都没有还手的意思,好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就在刀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有两个人骑着马飞奔而来。
到了近前,卓玛甩起鞭子,将即将落下的刀打落,刀弹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夜玄朗也终于恢复了意识和知觉,他只用了一招,围着的将士都被他打倒在地。
趁着他们爬起来的功夫,夜玄朗跃上马背。
他看着袁清菡和北堂赫亦所在的地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样紧急的时刻,他还在等什么呢?卓玛疑惑地看着夜玄朗,催促道:“师傅,快走吧!”
夜玄朗又最后看了二人所在的地方,然后和卓玛以及巴特尔向远处狂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袁清菡抬手放在北堂赫亦的侧脸上,说道:“北堂赫亦,你要保重……”
说着头歪向一边,好像死了一般。
北堂赫亦吓坏了,以为她死了,更紧地抱住她,悲痛地说道:“不,你不能死,不能死,没有你,你要我怎么活,你要我怎么活?!我该怎么办,你不能死!不能死!”
北堂赫亦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那种无力感就好像藤蔓一样缠着他,紧紧地缠着他,让他没有办法呼吸。
心真的好痛!
有一滴泪从他的脸上滚落,这一幕震惊了周围的所有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果然如此。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岳麓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大人,袁姑娘还有呼吸,应该没有伤到要害。”
众人也细细看去,袁清菡果然有均匀的呼吸。
北堂赫亦这才仔细看,然后将捂着她脖子的手松开,上面虽然都是血,但是仍旧能够看出袁清菡只伤了皮肤,而且刀口也不长,没有伤到要害。
她依旧昏迷,北堂赫亦仍旧忧心忡忡,焦急地说道:“那她为什么会晕过去?”
凌玉和这时候被士兵拉着匆忙赶过来,恰巧被北堂赫亦看到。
北堂赫亦说道:“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凌玉和慌忙上前,探了袁清菡的脉搏,神色变得轻松,说道:“她应该是因为饥寒交迫,再受了惊吓所以晕过去了。”
北堂赫亦听了,笑了起来,笑得比什么都开心,说道:“快!给她包扎伤口!”
凌玉和怎敢怠慢。
将士们见状相视一笑,岳麓说道:“都回去,整理一下,早点睡。”
将士们有序地站队,然后排着队回到了军营。
待凌玉和包扎好伤口,北堂赫亦将袁清菡打横抱起来,看着她依旧惨败的小脸,无比宠溺地笑道:“小傻瓜。”
说着嘴角上扬,向主帐走去。
岳麓跟在他们身后,心道:大人这辈子是跑不掉了。
袁清菡这一晚上做了不少梦,就在她翻来覆去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菡菡,菡菡,你又做噩梦了。”
这声音好熟悉,分明是北堂赫亦的声音,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够听到北堂赫亦的声音呢?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北堂赫亦英俊的脸庞。
袁清菡皱起眉头,不敢相信地问道:“大人?”
北堂赫亦笑道:“你方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他到现在还在怀念她叫他“北堂赫亦”,他这样叫,感觉两个人的距离近了很多。
袁清菡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周围。
昏黄的油灯将主帐照得橙黄一片,屏风的暗影落在地上,寂静在夜色中流淌。
袁清菡惊讶地看着北堂赫亦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北堂赫亦扳过她的肩膀,煞有介事地说道:“以后不允许你做那样的傻事,我宁愿我死……”
袁清菡抬起素手捂住他的嘴唇,说道:“我也不允许你说傻话。”
北堂赫亦抬手拿起她的手,说道:“你知道吗?刚才我都要吓死了,我终于知道肝肠寸断的滋味了。”
袁清菡无比幸福地笑道:“我看到了。”
北堂赫亦依旧十分严肃地说道:“你听到了吗?以后不允许你做那样危险的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袁清菡笑道:“以后不会了。”
北堂赫亦“嗯”了一声,神色变得轻松,看着袁清菡,眼神炽热。
袁清菡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北堂赫亦笑道:“你真的这么爱我啊?”
袁清菡红着脸,不说话。
北堂赫亦轻笑了一声,低头吻上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