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夜犹如巨大的乌鸦伸开双翅将大地遮得严严实实。
高大的宫墙之内有士兵在巡逻,坚硬的兵器碰着冰冷的墙壁和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好像野兽在沉吟。
有一个人穿着黑衣躲过士兵的耳目,越过宫墙来到了朱耀焯的寝殿。
窗户是虚掩的,他看了一眼外面,推开窗子,从窗户跳了进去。
朱耀焯正坐在书桌跟前看奏折,抬眼看了一眼窗口,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继续低头看奏折。
那黑衣人走了上来,跪在地上抱拳道:“属下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朱耀焯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本身也没有抱希望会刺杀成功。”
那黑衣人低着头,眼中有暗波涌动,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兄弟们去刺杀北堂赫亦呢,那可是跟了他多年的兄弟,如不是为了他,怎么可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之一战呢?
封奕想到这里,心中很是痛心,同时压下了对朱耀焯的不满,毕竟救出哥哥,还要仰仗朱耀焯。
这封奕不是别人,正是天月教的副教主,率领着天月教的残余势力。
他的哥哥名唤封允,天月教的教主,为朱耀焯秘密训练了一支军队,成立了天月教,但是在袁惟寅一家遇刺当天,北堂赫亦顺藤摸瓜,一举歼灭了天月教,抓了封允,关在诏狱之中。
封奕趁乱逃出来,搜罗残部,伺机将封允救出。
奈何诏狱中锦衣卫高手如云,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朱耀焯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封奕率领残部为自己效命,并且承诺会用自己的办法将封允救出来。
若不是因为这个条件,心高气傲的封奕可不会像他的哥哥封允那样替这个昏君卖命。
眼前的毕竟不是听话的封允,朱耀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话有一点点过头,于是放下奏折,假惺惺地说道:“你的人一定死伤惨重,你回去告诉他们的家人,等我掌权之后,一定会重重地赏赐他们。”
他现在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只能口头承诺。
封奕压下心中的不满,装作毕恭毕敬的模样说道:“属下定当安抚好他们,不过,陛下能不能让属下见哥哥一面,一面也好。不知道哥哥是死是活,我真的很担心。”
朱耀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你的哥哥安全无虞,只是北堂赫亦实在是可恶至极,非要从你哥哥的嘴里挖出点东西,朕的人去了很多趟,都无功而返,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你哥哥救出来。”
面对朱耀焯和往常一样的说辞,封奕真想抽他,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忍了。
朱耀焯说道:“你且下去吧。”
封奕只能行了礼,从窗户跳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黑暗无边的夜色中。
温业从后面走了出来,向朱耀焯行了个礼,说道:“启禀陛下,易姑娘又在闹脾气了,陛下看要不要?”
朱耀焯脸上满是厌恶之色,胃里面甚至有些恶心,恶狠狠地骂了句:“老女人!”
温业面带担忧地说道:“可是陛下如果不去,恐怕易姑娘不会罢休,万一易姑娘的身份暴露了,恐怕……”
朱耀焯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脸都气红了,说道:“若不是为了她口中的秘密,我能留她到现在?!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温业不敢说话,而是侯在旁边。
朱耀焯拿起一本奏折继续看,房中除了蜡烛哔啵的声音,寂静无声。
突然朱耀焯将奏折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气鼓鼓地起身,大踏步子地向内室走去。
温业轻轻舒了一口气,也跟着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