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锦衣卫上前敲门,开门的老妇拄着拐杖,拐杖是木制的,表面十分光滑,拐杖顶端琼枝盘绕做成形状,很是好看。
袁清菡已经稳定了情绪,看到老妇的穿着,还有手中用的这个拐杖,家里面绝对殷实得很。
而陆瑾瑜是兵部右侍郎,如果凭俸禄的话,根本买不起地段这般好的房子,家人也不可能这样富足。
因为北堂赫亦已经带锦衣卫来过一次,将家里面翻得底儿朝天,眼下又去而复返,况且她的儿子还死在北堂赫亦的手中。
北堂赫亦就是他们家不共戴天的仇人,老妇自然对北堂赫亦没有什么好脸色,说道:“你又来干什么?!把我儿子杀死了还不够吗?!难道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
她的嗓门极大,为得就是吸引来更多的人来围观,好让他们看看位高权重的北堂赫亦和手下的锦衣卫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些市井之人就算再爱凑热闹,看到锦衣卫经过门口,早已经门窗紧闭,在家里面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瓜田李下的,万一锦衣卫办案走漏了风声,他们脱不了干系。
都已经吓成这样了,谁还敢出来看。
北堂赫亦根本就没有理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上来两个锦衣卫架着那个老人闪到一边,将门打开。
袁清菡这才看到院子中站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十口子,皆聚在一起,看着门口,看到锦衣卫进来,一个个慌忙看向别处,吓得不敢出声,根本没有老妇的血气方刚。
不过陆瑾瑜通敌卖国也是死有余辜,这老妇也是一个老赖,根本没有认为自己的儿子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推到北堂赫亦的身上。
袁清菡发现墙角有一个水缸,带着北堂赫亦径直来到水缸处。
那水缸是六边形,水位很高,基本到了缸口,上面飘着叶片和植物的种子,水面上还飘着一层脏脏的薄膜,上面还有零星的水泡,总之是肮脏不堪。
袁清菡看到当她走向水缸的过程中,老妇脸上出现了惊恐,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袁清菡捕捉到了,她侧头看着北堂赫亦说道:“就在里面。”
说着便要伸手去捞水底,一双大手将她拉了回来,袁清菡的衣衫基本上与北堂赫亦碰触在一起,两个人离得很近。
北堂赫亦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眸深邃如深渊,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随后北堂赫亦松开了手。
这时一个锦衣卫早已经从水底捞出一样长方形的东西,那东西用油布里三层外上层包裹着,严严实实。
谁能想到陆瑾瑜会把东西藏在这么一个看似危险,却又十分安全的地方。正所谓灯下黑,难怪,他们搜了好几遍,也没有搜到。
不过众人除了震惊之外,对袁清菡更加怀疑起来。
这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没想到竟然知道得这么多,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那锦衣卫拆开油皮纸,递给北堂赫亦。
北堂赫亦打开一看,果然是边防布局图。
就在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北堂赫亦身上的时候,袁清菡看到那老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近,手里还拿着一个匕首,眼看着就要刺过来。
袁清菡叫道:“小心!”
正想把北堂赫亦推开,但是北堂赫亦却顺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转了个身,飞起一脚,便将那老太踢了出去。
看北堂赫亦这反应,应该早就觉察到老妇的接近,要不然怎么反应这么快呢?
她这是不是多此一举呢?
袁清菡站稳之后,转头看那老妇,她已经被踢出去很远,瞬间吐了一口鲜血,那拐杖也远远地落在一边。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袁清菡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聚焦在自己的头顶,慌忙抬起头来,正看到北堂赫亦正拧紧眉头看着她,上一世他很少见到他皱眉头。
他的心思她从来都猜不到,这一世,为什么担忧得这么明显呢?
袁清菡惊得说不出话来说道:“你……”
北堂赫亦冷然说道:“以后不允许你做如此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袁清菡瞬间笑靥如花,笑道:“你担心我啊?”
北堂赫亦黝黑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他这是害羞了吗?
袁清菡心道:果然,你这辈子也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
刚燃起的火苗,却被北堂赫亦接下来的话给扑灭了,只听他松开她,淡淡地说道:“姑娘想多了。”
袁清菡突然发现他的胳膊上有鲜血滴落,慌忙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果然看到他的手臂被刀划伤了一道口子,那是抱着她的那条胳膊,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他会不会也不会受伤。
这样想着,眉头轻蹙,说道:“对不起。”
北堂赫亦说道:“无妨。”
说着便要将手臂从袁清菡的手中挣脱,奈何袁清菡根本就不放。
大人何时变的如此柔弱,连一个小姑娘的劲儿大都没有!
袁清菡轻轻柔柔地哀求道:“我给你包扎一下,别动。”
锦衣卫乙:我的乖乖,谁能抵挡住这温柔攻势,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人这般乖顺呢?
锦衣卫丙:你还别说,两个人站在一起,这身高差,这样貌,真是绝配啊,正所谓郎才女貌,郎情妾意,若是这两人在一起,也不错啊!
袁清菡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绿色的小瓶子,那瓶子很小,随身携带很方便,还是北堂赫亦让炎彬送给袁清菡的。
北堂赫亦眉梢动了动,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袁清菡打开盖子,发出砰的一声,说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众锦衣卫:我的个乖乖,大人可是风里来雨里去,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人,这点小伤还不够挠痒痒的呢?看来这小姑娘果然对大人情根深种啊!
袁清菡将白色的金疮药均匀地洒在伤口上,还轻柔地吹了吹,抬头笑道:“这样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北堂赫亦脸上很不自在,“嗯”了一声,抬眼便看到众锦衣卫已经笑得龇牙咧嘴,眼风变得犀利。
众锦衣卫慌忙转过身去,我们都是瞎子,聋子,别在意我们。
将药粉撒好之后,袁清菡用细腻的声音说道:“你等一下啊。”
微风拂过,袁清菡额前的碎发轻轻地飘动,脸蛋白皙红润,眉毛弯弯,睫毛长长,好看得让周围的一切都自惭形秽。
袁清菡取下淡蓝色手帕,小心地将他的胳膊缠住,边缠边说道:“我会轻一点,这样你就不会疼了,不要怕。”
众锦衣卫脸上黑线直下,合着这小迷妹把大人当小孩子一样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