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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忙往金萍手臂上看去。

这么多视线投在身上,李金萍仿佛惊着了,过了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忙拉衣袖遮掩伤痕。

“金萍啊,你胳膊咋伤成这样!”

汉子们移开视线,妇人们倒是方便的多,一个个上前,关切询问。

“是,是我方才不小心摔的。”李金萍低下头,声音细弱。

“胡说,这泥巴地软的很,能摔成这样有鬼了,这瞧着,倒像是掐的。”

妇人们七嘴八舌否认完,一个个斜眼瞅着钱氏,含义不言自明。

李金萍抬头怯怯看一眼钱氏,忙摇头:“不是我娘掐的,真不是,是我,是我不小心摔的。”

钱氏看李金萍娇弱如风中一朵小花,恨的牙根都痒痒。

偏她无从辩解,因为这就是事实。

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怨恨瞪一眼薛黄英和容泽,怒道:“回家去,一天天就知道哭,老娘的运气都让你哭霉了。”

李耕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沉沉:“回家。”

他抹一把脸,往前走两步,郑重给薛黄英和容泽道歉。

薛黄英自然不会为难他,事实上,她对李耕地相当同情。

这就是娶妻不贤的下场,自己烦心不说,儿女都跟着遭罪。

一群人又呼呼喝喝来,又吵吵闹闹走。

当然,也有几个妇人趁着同吴氏攀谈留下来,待见众人走远,忙喊住扭头进院的薛黄英。

“伯娘婶子们有事?”

几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薛黄英疑惑的目光里,有一个妇人上前。

讨好笑道:“英娘啊,那个山椒苗,你家还有没有,有的话,也匀给婶子几株,婶子不白拿你的,一株山椒苗一个鸡蛋怎么样。”

旁边几个妇人暗暗骂她鸡贼败家,随便给把丝瓜豆角不行,偏许鸡蛋,这也罢了,还一株苗苗一个鸡蛋,鸡蛋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偏她开了这个口,余下几人也只得跟着加价,忙也笑眯眯说拿鸡蛋换。

薛黄英哪怕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然她瞧着几人面色勉强。

遂笑道:“可真不巧,这山椒苗苗早就栽完了,山椒树早就开花挂果,苗圃都没了。”

众人恍然,这才想起钱氏正是吃了青山椒辣了嘴巴舌头,才有的方才那遭。

知道薛黄英没有敷衍她们,几人面色好看许多。

有些人更是庆幸山椒苗没了,不然岂不是还得拿鸡蛋换。

妇人们不管有啥心思,面上俱都是笑眯眯的,一个个瞧着,无不是宽和的长辈。

瞧着几人拐进村里,吴氏啐一口:“这会儿倒是腆着脸过来匀秧苗,不是她们嫌弃东西不祥的时候了。”

一眼瞅到容泽静静立在薛黄英身边,吴氏自毁失言,拉着欲言又止的赵宏,指了个事,就走了。

“婶子走的倒是急。”

容泽笑笑,有些不明所以。

“午时锅碗瓢盆还没刷洗吧。”

吴氏的未尽之意薛黄英自然明白,村里有些个妇人常常背后议论她克父克母,嫌弃她命里带丧。

有些人更是忌讳的很,仿佛过她手的东西都带着霉运一般,等闲不要不收。

好在大家面子上都还过得去,彼此不共事,不理睬,不打交道就行。

这些年,也算省了她许多麻烦。

………………

李耕地扯着钱氏一个劲往前走,李金萍揉着眼睛,默默跟在后面。

她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烂泥,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哐!”的一声,破旧的院门震了几震,把好事的村民们关在外头。

“哎吆,耕地该不会要打她婆娘吧。”

“要我说,早就该打了,这要是我媳妇,早收拾服服帖帖了。”

“得了吧,回头我问问嫂子,你平日都是怎么收拾她的,别外面吹牛,门一关就搓衣板伺候。”

“去去,咱大老爷们,搓衣板是啥,不知道……………!”

外面人声音没有收敛,一墙之隔的李耕地等人,听的清清楚楚。

李耕地脸色黑沉如水,常年的困顿劳作,使他黑黢黢的面上,从额头到眼角至唇角都是沧桑纹路。

他乌沉沉的眼睛一直盯着钱氏,眸中没有丝毫情意,只有厌烦,嫌恶,痛恨……

钱氏盯的心里发虚,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她挺了挺胸脯,努力撑着一口气与李耕地对视。

“过来。”

李耕地冲眼眶通红,满脸泪痕的李金萍招手。

李金萍挪动步子,走到李耕地身边,轻轻唤了声:“爹!”

李耕地暗叹一口气,扯过李金萍的手臂,把衣袖往上拉,蓦地,他的眼睛倒映出一片一片的青紫淤痕。

李耕地没有问淤伤是怎么弄的,他声音痛惜:“掐的时候很疼吧。”

李金萍闻言,猛的抬头,大大的眼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她看向钱氏,极力解释:“娘,我没有告状,不是我告诉的爹。”

李金萍身形消瘦,眉眼秀美温柔,她眼眶鼻尖泛着红意,眼神怯怯……

钱氏心头的火一下烧高,三两步上前,猛的一推,李金萍一下跌倒在地,衣裳瞬间满是泥痕。

“作这副狐媚样子给谁看,打量你爹心疼你,把我揍一顿,我告诉你,你错了主意,这是我男人,你想汉子了,找你自个男人装可怜去。”

钱氏怒不可遏,指着李金萍破口大骂。

李金萍耳朵轰一下炸开,脑海中都是汉子男人,脸庞由白转红在转白,难看羞耻至极。

“啪!啪!啪!”

“哐!”

钱氏嘴唇溢出血痕,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

她瞪着李耕地,目眦欲裂:“你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

“这是你闺女!”李耕地气的头昏脑涨,嘴里呼哧喘着粗气。

“又怎么了,一天天闹腾,家里就没消停时候。”钱老太太蹒跚从后院走出来,李银萍拿着篮子,小心搀扶在侧。

钱老太太仿佛看不见钱氏的狼狈,见李金萍衣衫满是泥污,惊一跳,忙问怎么了。

李金萍仿佛才反应过来,几步走到老太太身边,抱着老太太大腿,嚎啕大哭。

老太太摸着她的发丝,慢慢安抚,只投在钱氏身上的目光如刀一般锋利。

她这大孙女一向隐忍,受了大委屈也是躲起来偷摸抹眼泪,这么失态模样,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