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高庆年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傅容心早已经吓得腿软,却被高庆年捉住手腕,一把提了起来。
他笑得狰狞:“别以为我是傻子,你给我下了药,不知想拿我当棋子对付什么人,否则何至于做贼心虚到杀人灭口!到时候老子犯了和奸罪分辩不清,你倒是摘个干净!”
说着,手指又抚上傅容心惨白的脸:“杀人罪可比和奸罪重,更何况死的还是太后的外孙女,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一张脸,马上就要被千刀万剐,一点一点凌迟干净,再悬尸示众。”
傅容心只觉浑身僵硬……
原本只要按照前世的发展,要不了多久薛执宜就会倒霉,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自己逼入这么一个任人揉搓的境地!
她不该来这的!她不该算计薛执宜!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可事已至此,傅容心早已没有回头路。
失神间,她被高庆年一把推在傅泠抄经的桌上,身子也被他扳着,背对着他。
“你下的药,你自己解!”
意识到高庆年想做什么,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却听高庆年伏在她耳畔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滚烫的喘息:“看来傅小姐真的很想死啊,可是我还是挺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去死的。”
傅容心僵住了……她杀不了高庆年,亦逃不开此处……
她没有选择。
放弃挣扎,她麻木着,任由身后的人摆布。
她咬紧了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那破碎又屈辱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她是真命凤凰,是天之骄女!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重生回来是为了做皇后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轻易被这种人弄脏?!
该承受这一切的是薛执宜那个替死鬼才对!
这不公平……不公平!
薛执宜得死!必须得死!她要把那贱人碎尸万段!
要让那贱人惨上千倍万倍!要让她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
须臾,事毕。
傅容心双眼赤红,衣衫不整地怔怔瘫坐在地。
解了药性的高庆年此刻神清气爽。
哗啦一声,他撕下傅容心贴身衣物的一角揣进怀里,上头有她亲绣的花纹,和怪异的血腥味。
临走前,他拍了拍傅容心的脸:“想活命就老实点,否则若是一朝事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供出点什么。”
……
但傅容心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被高庆年拖进佛堂时——
薛执宜处理罢薛含淑的婚事,便一直在琢磨傅容心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尤其是,在花园和分开后,她看见傅容心往假山那处去了,隐约间,还看见高庆年也跟了上去。
含着几分好奇,薛执宜去了那片假山。
素月跟在身后问她:“小姐,这地方阴湿,总有股霉味,你来此做什么?”
薛执宜只答:“没做什么,只随便走走。”
此处并无什么异样,傅容心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想来是自己多心了,也许和前世一样,只是高庆年那厮起了色心,跟上来骚扰傅容心罢了。
正准备离开,她的余光却瞟到了湖面。
假山和傅泠的佛堂隔水相望,而此刻,湖水之中,竟有一个人浮着!
“小姐,那是……!”
素月也发现了。
水中的人已经停止了挣扎,也不确定是死是活。
“小姐,我去叫人!”素月连忙道。
“来不及了。”薛执宜沉声。
人已经没了动静,再喊人来,更是白白耽误时间。
三下五除二,薛执宜脱了身上厚重的袄子,跃入水中。
“小姐!”素月在湖畔快急疯了。
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她不会水的啊!
但素月不知道,薛执宜其实是会凫水的。
前世,她落入春风楼后,曾去求助恭王顾世崇,却被顾世崇送了回去。
那一次,她被关了水牢。
水牢的水到她的胸口,她只要稍站不稳,便会跌入水中。
为了活命,也为了让自己被关得轻松些,她在水中被拴着铁链,竟也浮浮沉沉地学会了凫水。
大约被足足关了七日,直到弥留之际,她才点头答应接客。
湖中,薛执宜轻灵得似小鱼一般,她托住了那落水之人,幸好这孩子才十多岁,身量未足,略轻一些,否则她还未必托得动。
薛执宜从水中探出头,才发现不管是对岸的水榭,还是她方才入水之处,都离得很远,且秋日水位低,岸高出水面许多,她带着个人是定然爬不上去的。
环顾四周,她瞧见有块常年被浸在湖水里的假山石,因为水位下降而露出水面。
心神稍定,薛执宜带着那人游了过去。
此处上岸后,是一个假山的石窟,需要绕一大圈才能回到素月所在的岸边。
可一番折腾,她早已经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力气扛个人出去?
只能就地施救了。
她翻过那孩子的身子,在看清脸的瞬间,薛执宜心惊不已。
安乐郡主霍知愉……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落水?!
无暇多思,她掰开霍知愉的嘴渡气,又反复按压胸口,才终于让霍知愉咳出一口水。
幸好还有知觉。
只不过溺水久了,虽咳了水,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薛执宜只好继续按胸口,可这是个力气活,她早已疲累不堪,双臂更是酸软无比。
霍知愉千万不能死。
虽说出了事主要罪责还是身边人伺候不力,但万一太后追究薛家呢?
薛执宜恨薛家人,但她自己还没和薛家撇清关系,她可不想和他们玉石俱焚。
更何况这孩子确实可怜,眼见无忧无虑的好日子没剩几年了,若是死在这里,这为数不多的欢愉便也没有了。
正此时,忽听一声惊呼。
“阿愉!”
薛执宜猝然回头,却一瞬间愣住了。
说话的是一个红衣少年,有着一双格外锋利的瑞凤眼,虽生得张薄唇,却并不显得刻薄,他的头发高高梳成一簇,系着的绦子和头发一起垂散在肩头——
是中秋灯会遇到的那个,和她一起救下沈清棠的少年。
只不过不同于那晚满目花火流光的眼瞳,此刻他眼中满是焦急。
目光只在薛执宜脸上停留一瞬,少年便连忙俯下身来,呼唤霍知愉的名字。
“阿愉你怎么了!二哥在这,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