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
夏黎的面色扭曲了片刻，显得幻化出来的脸更是狰狞。
孟川：......
坏了！好像有些用力过猛！
眼看着徐大夫就要拱手离去，他当即拉住对方的衣袖，急忙道：“还请留步！我家小妹的脸，难道就真的没得救了吗？她这样已经二十年了，日日以泪洗面，不敢出门，生怕受人嘲笑，我这个做哥哥的，看着也是心里煎熬。大夫您要不再看看吧！”
徐大夫叹了一口气，再次朝着夏黎的脸庞看去。
只见面前的女子一双凸鱼眼，一只酒槽鼻，一张嘴巴大如斗，内里齿面欲飞天。
总结四个字：
惊世骇俗。
他从事修面三十六年，就从没见过如此奇形怪状的病例！
却见女子又重新戴上了椎帽，以袖掩面，哭得伤伤心心。
徐大夫面露不忍，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忽听兄妹二人中的兄长恳切道：“大夫，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要不，您给我们推荐推荐其他圣手也行啊！”
闻言，徐大夫心里沉沉一叹。
“老夫从事修面三十六载。在这漳县里，论手艺，老夫自认无人能及。令妹这种情况，恐怕漳县是不行了。二位还是去别处试试吧！”
话是这么说，可他知道，像这种面貌，能修好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却见男子面色悲苦地摇了摇头，“实不相瞒，为了给小妹换貌，这些年在下走访各地，四处求医，却均不见效。眼瞅着小妹大了，却越来越沉默寡言，我这个做哥哥的，于心何忍？若徐大夫有合适的圣手推荐，还请不吝赐教！”
听得此言，徐大夫顿时面露纠结。
耳边哭泣之声也隐隐大了些。
正当此时，他身边一直跟着的学徒终是面露不忍，在徐大夫身边附耳悄然道：“师父，不如给推荐那位......”
学徒话还没说完，却忽听自家师父一声低喝：“住口！”
而后被狠狠瞪了一眼。
孟、夏二人耳朵何等灵敏，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异常，当即心中一动。
罢了，为了娘娘，为了玉渡山的声誉，拼了！
夏黎转而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拽着孟川的袖子道：“兄长，既然这天下无人能治好小妹的面貌，那我们便回去吧！小妹再也不要寻医了，就让小妹孤独终老，了此残生......”
听得女子的哭诉，徐大夫二人更是心中不忍，手足无措。
年轻学徒急切地喊了一声：“师父！”
见此，徐大夫面色一阵变换，咬了咬牙，终是涩然道：“老夫......老夫倒是知道一位圣手......”
“真的？”
却见兄妹二人中的兄长激动地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眼含惊喜和希冀。
头脑一热，话已经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也就不是那么难以开口。
“正是。那位圣手，乃修过仙法的法师。手段之高超，神乎其技。不过其人却并不喜随便见外人，前去的患者，一般都是经过内部推荐。”
说着，他向着四周望了望，而后连忙将孟川拉到了一处角落，从腰间掏出了一张像是平安符一样的三角形纸片，塞进了孟川手里，小心翼翼道：“此乃邀请符，老夫今日破例给你们，可千万不要声张！后日，这邀请符自会带你们找到地方，此事千万千万保密！不然，这符上的仙法就不灵了。”
孟川看着手中的“推荐符”，眸光一闪。
“若是后日到了地方有人问起，千万别说是今日所给，就说是十日之前所给，可晓得了？”
二人连连点头，“晓得了，晓得了，多谢徐大夫！”
——
一刻钟之后。
二人一鸟看着小小的纸片，微微一笑。
那上面，分明显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可算找着这家伙了！看她往哪儿跑！”
巴言兴奋道。
闻言，二人眼中皆是势在必得。
——
转眼，两日已过。
下午时分，孟川与巴言根据邀请符的指引，来到了城外十里之地。
只见眼前矗立着一座宽大的宅院，周边杂草比人还高，一片荒芜。
一个个人影从四面八方而来，鱼贯而入。绝大部分都是女子，当然也不乏有男子混在其中。
而那大门口，则站着两名穿着跟普通百姓也并无什么不同的覆面修士。
被两名修士检查了“邀请符”后，才被准许进得里去。
孟川微微一笑，面容一阵变换，而后将自身气息隐匿，拿着邀请符大摇大摆向前走去。
至于巴言，则是隐入了夜色之中。
顺利进得宅院内后，众人被一名修士引领着，左拐右拐，进入了一处暗门。
暗门内，则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长长石廊。
众人缓步穿过石廊，在墙上火把的照明下，只见前方出现一片宽阔的空间。
而在空间前方，则拉着一片巨大的帷幕。
一人影便静静坐于幕后，一动不动。
帷幕前，两名气息深厚的覆面修士一左一右，负手而立。
由于心中实在太过震撼，场面太过肃穆，众人皆默默无言，安静如鸡。
戌时刚过。
一股强横的神念顿时扫视全场。
好在孟川早有预料，用幻术在自己脸上覆盖了一层畸形幻面。
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神念在自己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会儿，而后若无其事离去。
直到扫视完全场，只见幕后之人轻轻咳了一声，站立在帷幕前的其中一名修士顿时会意，朗声道：
“各位不必惊慌！你们今日能来到此地，说明大家皆是因自身面貌而困扰。被欺辱，被嘲笑，被忽视，被无端同情或害怕，日常生活不便......相信在场的各位都经历过。”
听得此言，孟川顿时感受到了身边众人情绪的起伏不定，好些人皆是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有的更是咬牙切齿。
“不过，恭喜你们，你们来到了此地！法师大人慈悲为怀，不愿再看到大家痛苦，因此愿意无偿帮大家换面！只要过了今夜，你们，便能重获新生！”
闻言，众人顿时呼吸急促，眼神放光。
这时，只听下方传来一名女子怯怯的声音，“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要吗？我是说钱财，报酬......”
放话的修士微微一笑，“当然~法师大人医者仁心，视钱财如粪土。这位姑娘若是不信的话，可上得前来，亲自体会一番。”
话落，说话的女子鼓足了勇气，正要走上前去，却忽听后面传来一声大喊：“我来试试吧！”
听得此言，一双双目光顿时齐刷刷地看向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