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这么多人,用阎罗母亲的遗物为诱饵,引他出来再一网打尽,到时候厌酒她怎么可能不现身?
他猜对了,她果然来了!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强?
他也是实验成功的案例,为什么还是打不过他,为什么?!
各种回忆与怒火纷至沓来,这段时间受到的所有痛苦和不甘,全都找到了破闸的出口,鲜血不断向大脑涌去,让他的脸都涨成猪肝色,窒息的感觉让他濒临死亡。
“厌……厌酒……”他不甘心。
厌酒肩若松竹,笔直而立,神色似笑非笑,露出毫不掩饰的讽意,“现在,各位还要站在丧尸那一边吗?”
说完,她从山坡一跃而下,几步便闪至司雾跟前。
闻安屿不管周围人的眼神,麻溜的跟了上去。
司雾在厌酒跳下来,在程隐见到厌酒情绪起伏最剧烈的时候,直接捏碎了他的脖子,死不瞑目的头颅滚到他脚边。
他面无表情的提膝踩上,赤红的烈焰如红莲燃烧,直接将那颗脑袋焚成灰烬。
一时间,周围死寂的可怕,甚至连风声静止下来。
厌酒看着男人的动作,将脑袋探到司雾眼前,歪头,“你还认得我吗?”
她保证,这人如果敢对她动手,就把他脑子打出来。
男人漆黑的眼眸半敛,垂眼凝视着脚底的尸骸,心底的暴戾与嗜血正疯狂沸腾,忽然一张脸强硬的挤进他的视线!
那人神情淡淡,眼却如寒江明月,盛满碎金星河,蓦然出现,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小小的、狼狈的自己。
好像有很多次,都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良久,他伸手,轻轻用食指指节,蹭掉少女脸上沾着的灰尘,破败流血的心脏不断颤动,却如同找到归处。
“阿酒……”他轻轻唤道。
厌酒垂在身侧紧攥的拳,才蓦然松开,定定的看了他几眼,恨恨道:“才消失一会儿,就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司雾低垂长睫缓慢一眨,微微弯起,低沉磁性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无辜和委屈,“没有阿酒,我一个人不行。”
“哥哥,这是不是你的东西?”闻安屿在程隐身上摸了又摸,终于找到了一个金色的长命锁吊坠,兴冲冲拿过来。
司雾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用拇指细致的摩擦而过,珍之重之,“嗯”了一声,“谢谢。”
闻安屿:“不客气。”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怪不得你如此帮着阎罗说话!”背后忽然有人厉声道。
厌酒转身抬眼望去。
是那个最先回答厌酒问题的人,他见厌酒和司雾同时看过来,壮着胆子道:“我之前明明听到了那个人说话,他就算是变成了丧尸,也还有人类的意识啊,说不定未来还有希望把他救回来!阎罗直接把他杀了,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厌酒满脸的一言难尽,“按你这么说,不如把所有的丧尸都救回去,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研制出疫苗呢。”
“你、你完全是强词夺理!”
“哦对。”厌酒忽然想起什么,“其实杀他最关键的一个原因,是我跟他有仇啊!”
少女的声音轻缓又危险,紧紧盯着那个人,“你再胡言乱语下去,小心我也和你结仇,杀了你哦。”
所有围观的人悚然一惊。
她在说什么?
她疯了吗?
什么叫也和你结仇,这么容易结仇的吗?
司雾眼神环视过所有人,声音低哑,语气平静,却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杀意。
“所有人,再不走,你们也不用走了。”
这是阎罗亲口说出的最后通牒,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发紧,最终迫于压力,第一个人率先离开,紧接着,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
凌雪城那几个人,对上司雾的眼神,并没有想象中的畏惧和厌恶,反而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闻安屿看着空旷下来的四周,陷入沉思。
转头就打算发财,“哥哥姐姐,我去搜搜尸。”这地方没有怪鸟赶来,可以放心搜。
“拿着这个。”厌酒从空间内把长钩拿出来递给他,附带一双手套和一个袋子。
闻安屿武装齐全,撅着屁股摸尸去了。
厌酒从闻安屿身上收回目光,抬眸看着男人脸和脖子上的裂痕,隐隐渗出血迹,“怎么弄的?”
司雾专注的看着她,从眉眼,到红润柔软的唇,喉结轻滚,“强行突破十阶。”
厌酒一怔,“十阶?”
连十阶晶核的影子都没看见,怎么突破的?
“算是……激发潜能?”司雾嘴角勾出几分嘲意,“他们用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做威胁,给我注射了药物。”
厌酒手指覆盖过那些裂痕,木系力量如同绿色的小精灵般,跃入男人冷白的皮肤下,将伤口抹除,闻言,眸底骤然覆盖寒霜,“混着丧尸病毒的药?”
“嗯。”
司雾觉得,脖子上那些灼热发烫的伤口,经过她的指尖触碰,变得冰凉舒适,却又如过电一般,很快又变成另外一种烫意,让他几乎不能专心的听她说话。
厌酒不再说话,专心治伤,脸和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后,就准备扒他衣服。
只是手腕很快被握住,男人声音轻哑又无奈,“没事。回去再说。”
回去还得好长时间,伤是能拖的吗?
厌酒心道:“豆豆,你能帮我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吗?”
她的力量来源于豆豆,豆豆的治疗能力实际上比她强得多。
知道她真的着急,豆豆没有犹豫。
——等着。
大量的绿色光点,从厌酒身上溢出,汪洋一般,通过两人相握的手,不断送入司雾体内。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很长,久到闻安屿不光把两百多具尸体搜完了,看两人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又和小藤一起,对着地上的蝙蝠生物尸骸下起了手。
司雾感觉到身体里那些被药物长久刺激导致的痛楚在被一点点治愈,心脏如同被浸泡在冒着气泡的饮料里,又甜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