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付心蛊。”林泰一收了手。
“……我知道,”不过余荔荔还是讶异,“不过你怎么只把脉便知道的?不用扒开眼看?”
“可能我医术更胜一筹?”林泰一一脸的高深莫测。
余荔荔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换成了林泰一讶异:“你相信了?”
“我只是又一次知道了你为何会离开流风谷——脸皮之厚可做城墙的,当真是一点儿不谦虚,只怕旁人受不了你。”余荔荔淡然应了。
林泰一:……果然如此。
遂他冲一旁那已经不想说话的穆行重道:“好歹你能生下来是多亏了我的,倒也不替我讲他两句。”
穆行重、余荔荔:???!!
余荔荔瞬间来兴趣了,压着音儿极小声:“你真是他爹??!”
“……真不是!”林泰一倒是提了音。
“嗐,还以为你真背着陛下做了那事儿的,”余荔荔一脸的失望,全然不顾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话,“我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这人甚至都没说过喜欢自己!穆行重瞬间怒火攻心。
余荔荔压着音儿解释:“我是说比起你现在那位爹,我更喜欢你这个继父。”
某继父:……
于是林泰一赶忙再次解释:“我跟他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当时给了南洲保子丸,让她换下了陛下的去子丸,这才算保下了他。”
不过穆行重现在受那蛊的作用正恼着,径自忽视了他的话,只捏了余荔荔手腕:“某人似乎还没说过喜欢我、心仪我的话。”
余荔荔像没听到般,只冲林泰一说:“原来如此,怪不得穆姨母会被称犯了欺君之罪。”
“陛下倒也不知道她换药了,只当是那去子丸没用。说白了,是为着自己看上自己儿子了,羞愧于心,便把气撒在了瞒着他身份的南洲身上了。”林泰一解释道。
“穆姨母别说年轻时候了,即便现在也是绝艳之姿,那这么看来……”余荔荔仰天长叹,“我们陛下当真是既好色,又小心眼儿啊!”
说罢拍了拍穆行重:“结合了你跟你六哥的所有特点。”
随即又补道:“还有赵钰平那厮的平庸而不甘平庸的不太聪明。”
最后感叹起来:“你们几个不愧是他亲儿子!”
“……小心眼儿?”穆行重冷觑他,“我倒真小心眼儿了。”
说罢就抱了人到一旁的座椅上:“说一句。”
余荔荔装糊涂:“说什么?”
“喜欢我,心慕我,钟情于我。”
余荔荔扭脸看着林泰一:“我现在又开始怀疑他才是你爹了——当真是跟他一样厚脸皮的!”
伪父子二人:……
穆行重已经很是不开心了:“你当真没说过的!”
余荔荔挣扎着想起身:“这种不重要的话你完全不用在意。”
“不重要?”穆行重眯了眼。
余荔荔懒得理犯病这人,看他不让自己起来,便这样着问林泰一:“那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以解吗?”
“能是能,不过不容易。这蛊本就是为着相爱之人彼此心系对方的,往日多是两人一同种下,只不过你们这是只给他一人种了,若不解,因着没有另一只,也就偶尔疯一下,短时间内没很大影响的。”
“若是解呢?要如何……”
“我不解。”余荔荔话未说完,便被穆行重拦了。
因为他发现——有着这蛊,余荔荔很多时候都会顺着他。
余荔荔叹起气:“这到底是虫药那种非常之物,一直在你身上怕不会是好事,别任性。”
林泰一想了想:“我只很早之前略看过一点,只记得似乎挺麻烦的,毕竟做出这蛊的人并不会想让对方变心,你们现在应该也不急,等我回去翻了医书来吧。”
余荔荔没办法,只好应了,又想起他刚刚那话:“您那意思是这本来是一对儿?”
“嗯,雄的被种他身上了。”
余荔荔:……
穆行重开心了:“某人非巴巴儿地想做相公、想当上面的,到头来还不是那小娘子?”
余荔荔没理他,想起自家老娘与这人老娘的过往,试探道:“该不会……真是穆姨母给他种的吧?”
“小公子为什么会这么问?”林泰一有些讶异,“即便南洲……咳,心仪苏将军,不过像你说的,这到底不是补药,她怎么会种在自己儿子身上的?”
“因为是你来了以后他开始疯的!”余荔荔毫不思考,说的笃定。
林泰一笑得温和:“看来小公子是怀疑我来的时候带了些什么旁的东西,不过……还真不是,我同我那师兄是一样的,并不擅长用蛊。”
“若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呢?”余荔荔有些坚持,因为他着实想不到除了穆姨母还会有谁。
“……应该不会,这蛊若是一对儿一同种下还好,可若只种下一只,它会寻另一只寻些时间,也就是说,发病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少则个把月,多则几年都有可能。”
余荔荔瞬间疑惑了——若说几个月,彼时姨母尚在南疆,山长路远,应该不会,可若是说几年,那更不可能了,那时候他们二人还没认识,姨母又怎么确定自己儿子心仪的人,是她过往所心仪的苏红玉……之子呢?
并且,即便说是两人认识之后种的……可一直到姨母被流放到南疆时,穆行重都还没表露心迹的……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余荔荔甩了甩脑袋,不禁庆幸起这蛊并没什么大的坏处,又想起另外一茬,心下一紧:“若是这只一直寻不到另外一只也没大的影响吗?要是另外一只……被种到其他人身上,会怎么样?”
穆行重也不禁紧张起来——若是雌的那只被种在旁人身上,那……
“这倒更好说,做出这蛊的人本就是为了心意相通之人更为互相爱慕,若两只被种在了并不是互有情愫的两人身上,那便违背了这做蛊之人的初衷了,长久下去,蛊虫便会自行死去。
只是若另一只一直不种,被种下的一直寻不到另一半……我倒还真不知道,只怕少则会疯个几年的。”
余荔荔顿时舒了口气——只要不是会强行心喜于另一只蛊被种那人就好,然后少有地恭恭敬敬地冲林泰一行了一记礼:
“此番东海之难有劳了,烦请您回去后查下医书,看看它到底怎么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