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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小相公也没能硬气起来。

穆行重拉过那想反驳却不知从何反驳的人就垫到了自己身下:“你倒什么时候像我这般听回话?让我想怎么着都成,想听什么都喊的?”

余荔荔喟然长叹:“我觉得你的人生不能太一帆风顺了。”

穆行重:……

他拿了药膏出来涂在指尖,冲身下这不安分的人道:“明日回去,还要骑许久马的,原考虑着某人的腰,只打算要一次,要是你按捺不住非要乱动的,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于是乎不安分的某人瞬间安分了。

不仅安分了,并且——在穆某人那挑拨下,又一次觉得自己行了。

然后这人纠结着开口:“那个……能不能还让我来?”

穆行重:……

他微眯了眼,而后……

“啊——不来了不来了!!”

——————

余荔荔临行前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两人走到苏家庄时他才忽然想起来:“……所以,卢大人那石壁,到底怎么开的?”

这里毕竟是苏赫旧籍所在,他们便想着顺路到那苏家庄一趟,也好跟那日入寨时替他们打掩护的众人告个别。

穆行重一手策马,一手指了指路边不知谁家摆出来的木桌:“那个。”

余荔荔顿了一下,而后惊呼:“这么简单?!”

他看了那桌子才想起来,高自豪扛着人入石壁前,是先点了桌子,又去按了机关,而昨日卢大人进去时,亦是扶了桌子。

“嗯,桌子上藏着第一道,按下后才能触发石壁上的第二道,若不是先按了这第一道,那石壁上便尽是实心的,所以那日我们在石壁附近寻了许久也没发现机关所在。”

余荔荔瞬间不忿起来:“为着这么道机关,我居然又让你吃一次,太不公平了。”

“都已经让我吃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的,”穆行重笑道,“并且,既是我想吃阿荔,那便不关那机关什么事儿的。”

余荔荔:……

正说着,两人已经行到了苏赫那旧宅处,立刻有几个虽上了年纪但依旧有些兵气尚存的人迎了上来:“原以为小公子今日会直接返回东海,不想还能再见您一回。”

余荔荔下马将人扶了起来:“苏老伯不必客气,那日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跟各位打招呼,今日是特来告别的。”

几人说着话,那位为首的苏老伯已经把这旧宅打了开来:“老将军这宅子一直没怎么动过,时不时会有人来清扫,看着倒不像是许久没住人的。”

余荔荔环视了四周——确实如此。

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桌子上亦是一尘不染,甚至连地面都很干净,别说蜘蛛网这些,连泥屑子都很难看到。

他冲这几人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外祖父已去多时,诸位还如此尽心,辛苦了,这份念主之情余某定当铭记于心。”

苏老伯忙把人扶起来:“小公子这是做什么,折煞老奴了,我等本就是老将军旧日云城苏府的家奴,且老将军素日待我不薄,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倒是老奴没想到,自老将军离了云城后,我等已被遣散……竟有朝一日能见到小公子。”

余荔荔应道:“实属机缘巧合,那次真的是多谢几位了。”

“小公子不必客气,早些时日那帮山匪在云城附近为非作歹,我等早已看不惯,这是近来才有所收敛,虽没怎么抢夺财物了,却也依旧霸占着山头,跟官府那伙儿人同流合污,在城中可以说横行无阻。

不过那位寨主听闻也是极厉害的,竟然就这么死在了北番那些小国的手里,还有那些山匪,当真没想到,竟能在海上追击北番时,一个个那么忠勇,当真是……唉,造化弄人啊。”

余荔荔不自觉便想起那日高自豪之死,以及……卢嘉成,抿了抿唇:“绿林不乏忠义之士,山匪亦有心。”

穆行重早前已上报朝廷那些山匪的功与过,最后许是赵意衡因着他身子愈发不好了,不愿大见血腥杀戮,便留了他们这伙儿人一条命在,责令充了死丁以护云城。

相比起全部剿灭已经很好了。

余荔荔说想单独看看这里,那些人刚刚已经退了下去,穆行重看他有些低落的眼眸,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家外祖之死,有些心疼,问道:“阿荔要把他们带回京城吗?”

“不了。云城是他们之乡,他们生活了一辈子了,若留在这里,他们,便是他们自己,是心崇苏老将军的普通百姓,而到了京城,他们只会被‘苏老将军’所困囿,生活地倒不会像在云城般自在。”

余荔荔隔着窗子,看着远处蔚蓝天空:“更何况,我有什么立场请他们去往京城?”

穆行重紧握住了他的手。

余荔荔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我虽……的确难过,甚至是真的有点恨……陛下过往的疑心,让我外祖因伤赴死,不过我也明白,他是君。

坐在那个位置,只怕,会被不少东西蒙了双眼。

庆幸的是,不是他派人杀的我外祖,如若不然,我真不知道回了京城该怎么面对他了。”

穆行重沉默了下:“陛下打算把赵钰波家那大儿子赵云仪过继给我,到时候等他大了我就把位子让给他,谁爱坐谁坐。”

余荔荔笑道:“怎么?状元郎担心坐久了也会被蒙了眼?”

穆行重把人轻搂了:“很多东西不能自控,我不担心,但我依旧会怕,我怕到了那里,阿荔会跟我生分。”

余荔荔点头:“不用到那里,我现在就跟你不熟。”

说罢他便甩了人胳膊,合掌抬头加闭眼,再次举头三尺有祖宗:

“外公,我真跟他不熟,真没想祸国殃民让他撂挑子不干,您权当没听见。另外……要说熟的话那也是您孙子我是上面的,或者,您能不能保佑您乖孙儿我下回做上面的……”

余某人不知所谓地念念叨叨了一大堆,而后便见到——刚刚一直停的好好的窗子竟在风的吹动下微晃起来,倒让人说不清是像点头还是摇头。

余荔荔:……许愿成功?

穆行重:……真是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