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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吴义士打算就这么原谅了余德光他儿子?别忘了可是他找人杀了你兄长。”看吴琪真的不再有行动了,赵钰平便出来捣鼓火了。

余荔荔一皱眉——对于这点他是不知道的。

穆行重倒是知道,但因着那股怒意,也不愿与他出言谈和。

好在吴琪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这个人到底明辨是非,敛去了心中对余荔荔的那丝复杂,转而提剑对了赵钰平:

“若说那次苏州之难,你赵钰平也曾参与其中吧?与其找仇人之子寻仇,倒不如直接寻你这位半个罪魁祸首!”

那时赵意衡为了皇家颜面,并未把赵钰平是伙同余德光以及那原苏州知府梁斗仁一同行的贪污之举公之于众,只提了余梁二人,故吴琪能知此事,还是彼时穆行重的功劳。

不过赵钰平并不知道其中缘由——或者说此刻他并不在意。

只见他挥了挥手,便见远处未得洪涝之害的林间已跃出几十人,个个身着黑衣,持剑拿刀。

“看来五哥是早有准备啊?”穆行重也收了那点子怒意,转而面向赵钰平。

“这是自然,要不然我怎么敢跟你这位好弟弟堂而皇之地就出来了?”边说赵钰平边冲远处那些人勾了勾手。

“吴琪?”穆行重问道,明显是在询问他的名字。

“……嗯。”

“敢只身闯京城告御状,功夫不弱吧?”

“尚可。”吴琪平静回道。

这倒是他在自谦了,毕竟是经常闯荡江湖的人,身手自是不差的,虽比不得现在的穆行重,只怕也与如今的余荔荔不相上下。

“那就好,”穆行重猛地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赵钰平,“好歹能自保。”

赵钰平一惊,他没料到穆行重的武艺又精湛了不少!

往后退了两步,便见自己这边若空已提了禅杖向前,举着便迎下了穆行重的利剑。

赵钰平见穆行重被牵制住了,转身就向余荔荔而去。

余荔荔一副惊慌失措之态,待人离得近了,才飞身一旋,只一转眼,剑身堪堪放在了赵钰平的脖子上。

赵钰平:……

“你什么时候身手也这么好了???”他这时候才明白,这人刚刚那惊慌失措,完全就是演的!怪不得穆行重能放心去攻击自己!

倒是余荔荔,笑眯眯道:“你再‘啊——’一声。”

赵钰平一头雾水:“啊?”

余荔荔:“嗯,这样也算跟张竹廷和赵钰海说的话别无二致了。”

赵钰平:……

知道他是在耍自己,故冷笑了一声,回道:“怪不得我那位好五弟刚刚说你演技精湛。”

“还好还好,小时候话本看多了,虽不才倒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余荔荔手中微用力。

赵钰平吃痛,脖间已有血迹渗出,皱了眉冲还在与全子吴琪苦战的那些黑衣人道:“停手。”

另一边若空见此情形也是皱了眉,但他却不敢停手——那穆行重的招式还在连绵不断,只把他往绝路上逼!

若空身手虽好,可穆行重在京城时,要以没日没夜的练武才能稍稍分去些对远在西北的余某人的思念,自然还是更胜一筹,他终究不敌,气急败坏道:“太子殿下!那边已经停手了!”

穆行重万分奇怪:“我是余荔荔的人又不是赵钰平的人,做什么要听他的?”

余荔荔:好羞耻……

赵钰平:好可恶……

若空:好像有道理……

“平王殿下!”若空无法了,竟称起了赵钰平的旧称。

赵钰平像是没听到般——废话!若他让那些黑衣人去助那若空了,自己只怕要立时丧命余荔荔手中了!

毕竟他与自己隔着苏红玉之命,他要动起手来,绝不会也不可能是只做着玩儿的!

若空见他没反应,咬牙大笑:“好好好!”

随后开始拼尽全力去反抗,可到底难敌穆行重,不多时便也已被用利刃抵了项间。

那伙儿黑衣人见这两位都被牵制住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们跟了一路,出来后还没怎么动手的,便似乎……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殿下,现在怎么办?”全子持着刀后退到穆行重身前。

“不如看他们两位谁招得快一些吧。”倒是余荔荔笑眯眯地应了。

“嗯,就听阿荔的。我倒想知道,这坝底,是谁给炸松动了?”穆行重手中亦是发力,若空立刻痛呼出声。

不过两人到底都算得上半个枭雄,却是都没答他。

余荔荔不觉笑出了声:“太子殿下没半点威严的,没人理你。”

感受到自家那位对自己的嘲笑,穆行重嘴角抽抽:“不如太子妃来问?”

余荔荔:……我恨自己这张嘴!

余荔荔手中猛一用力,赵钰平脖子间的血顿时流的更急:“你倒是聪明,知道只要我寻到你了,定饶不了你的。”

“只怪我太自信了,让他们离得远了些!”赵钰平咬牙切齿,许是怕了,又缓了声音,“阿荔,我好歹算你平哥哥,你幼时……”

“不是自信,是蠢,哪怕那伙子人离得近了,”余荔荔打断了他的话,又故意顿了下,“我那小娘子也能隔空取你项上人头的,他没对你动手,不过是在给我机会,让我亲手了结了你!”

原来那赵钰歆只是装作被若空牵制!!

脑海中蓦然闪出这么句话,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赵钰平的项上人头已然不见!

“你错就错在,根本不该出现在我跟前。”余荔荔满脸血迹,淡淡地补了后面的话。

一伙人除了穆行重都怔住了。

连全子也莫名地震了下——他一直在京中,自是没见过如此有杀戮气息的余荔荔的。

吴琪亦是满脸震惊地看向那因着脸上点点血珠,更加邪媚化了的余荔荔,心鸣不已。

倒是穆行重,似没有看到眼前景象般,只纠结着是要为阿荔十足地相信他、明白他而高兴,还是要为那句“我那小娘子”而恼他满嘴不知所谓。

毕竟,比起自己了结任峰晨时所用的手段,阿荔给他一刀毙命,已经算是恩宽了。

“幼时我与赵钰海一同在梳碧庄园,差点跑丢了,是你寻了我们许久才将我们寻到的,哄着说了一路的‘平哥哥在,你们莫怕’,这些,只怕你将那下血药给任峰晨的时候,已经全然忘了吧?”

余荔荔喃喃自语,又好像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