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不愧是侯府大管家,上午余荔荔才说了要找些江湖高手,到了晚上之时他便已经安排妥当。
“世子打算怎么做?”王伯问道。
余荔荔附在王伯耳边低语了一阵。
“这……只怕不妥……”
“无妨,照我说的办就行。”余荔荔心意已决。
“那晟王那边?”
“我去跟他说。”
王伯只得应下。
“除了穆行重……现下京城还有谁知道爹的事?”余荔荔接着问道。
“只怕是程老大人也已然知晓……”
“有证据吗?”
“之前有人携证物而来,但已被老奴派人除去。”
“是京郊被杀之人?”余荔荔想起之前穆行重所提的。
“……是。”
余荔荔顿了片刻以平心神,而后微敛了目:“我去找程老大人。”
“世子难不成是想……怕是不妥!”王伯以为余荔荔动了杀心。
“想什么呢,如果丞相死了,只怕会引出更大的麻烦。我只是去找程柳花叙叙旧。”余荔荔不禁白了他一眼。
“是,老奴妄断了。”
“行了,帮我备马,我先去找赵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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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晏宁宫。
“如今天气已经变暖了,倒是可以出去走走。”赵意衡对关旭道。
随着年龄增加,赵意衡这几年的身子骨是一年不似一年了,太医院主事的林太医常嘱咐他多出去走走,不可久坐,只是或冬日漫漫或夏日炎炎,身子乏得很,总不想出去。
前些日子春寒料峭,他腿疼的厉害,林太医给他诊断过抓了药后,再次跟他提起等腿好些了可以多运动运动,多出去散散步。如今春寒已过,他腿也好些了,便想起了这茬。
“是,陛下想去哪里?是在后花园逛逛吗还是出宫去?”
“朕倒是许久未曾到过清海寺了,那寺前一千级台阶倒可以做锻炼用。”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算了,明日吧,今日这时辰也不早了,等明日安排妥当一些了再去。”
“是。”关旭应下。
“蓝衣。”赵意衡接着唤道。
“奴婢在呢,怎么了陛下?”穆蓝衣推门进来。
“这几日便是你姐姐的忌日了吧?”提到清海寺,他便想了起来。
穆蓝衣一怔,随后垂目伤神道:“是,难为陛下还记得,姐姐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感念陛下的记挂。”
“勾栏女子能像她那般忠贞不屈的可是不多。忌日那天你便帮我也烧些纸吧,也算告慰她在天之灵。”
“是,多谢陛下。”穆蓝衣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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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荔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赵钰海近日刚刚出宫建府,正忙的不可开交,“还以为你怕我吃了你,再不敢来寻我了呢。”
余荔荔轻咳了一声:“那还不至于。”
那是发生在余荔荔把穆行重骗回府的前几日。
应彼时还未得到“晟王”封号的六皇子赵钰海之所请,余荔荔到他的住所同他一起饮酒赏花,结果不知怎么喝醉了,两人就睡在了一起,醒来时余荔荔衣服还都被换了。
“阿荔,你醒了?”赵钰海看他醒了,便端了碗醒酒汤过来。
余荔荔看着自己被换的衣物,又想起赵钰海那断袖之癖,以及昨天晚上自己喝醉后他把自己抱到床上……似乎还亲了下自己……
余荔荔凌乱了……
看他那样子赵钰海很明显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了下道:“放心好了,什么都没发生。”
“六皇子不是向来君子做派品行端正吗!”余荔荔有些气恼。
“咳,你又不是不知道,传言而已不可尽信。何况我也没对你做什么。”赵钰海把汤药放在床边柜子上,笑眯眯地对他道,“看你睡得香,也就亲了下脸……而已。”
这个“而已”等了许久才说出口,因为余荔荔拿着碗就朝他甩了过去。
看着自己衣袍上那团褐色污渍,赵钰海嘴角抽了抽。
“我衣服呢?”
“昨天那酒洒衣服上了不少,让下人拿去洗了。”赵钰海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被溅到的药渍,而后喊来了丫鬟帮他换衣服。
余荔荔瞪了他一眼后愤然离去。
而后没几日,骗穆行重回家的他会说出“跟我睡一觉”这种以往他绝对说不出口的话,不仅是因为穆行重长得俊,更大部分原因,还在于想把在赵钰海处受的“气”撒回来。
当真是欺软怕硬。
谁知道却踢到了硬石头,不但没撒到气,还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想到之前种种,余荔荔不禁暗叹:那一拳没还回来真的是太亏了!
不过当真想不到那人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也并非完全想不到,毕竟凭自己这优良长相,爹的私生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自己后面好像还亲了他一下??
呸呸呸!!!
看余荔荔面色几变,或后悔或诧异或自得,到最后好像吃了只苍蝇般,赵钰海以为他还在介意之前的事,干咳了下道:“你今日来找我是何事,难不成要拿回你那没换走的衣服?”
“衣服送你了,顺便给你介绍个美男子。”
赵钰海眼睛一眯:“余荔荔!你以为我什么人都可以……”
“比我还要好看。”
“咳,你以为我什么人都可以接受吗?是的!阿荔当真是了解我。你的眼光定然不差,人在哪里快带给我瞧瞧。”
“我没带来。”
“阿福!送客!”赵钰海冲门外喊道。
“帮你约在了汇温苑。”汇温苑是京郊温泉场所。
“阿福!我正与余兄讲话,谁让你过来的?你既来了,便去帮余兄沏一杯好茶吧。”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