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
李顺拿来厚厚一叠账本,都是陆城军营建成以来的开销。
陆景侯睡了一小时就醒了。
他这次来司令部,就是查账对账。
军费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中,并没有超支,但零零碎碎算出来,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
局座的意思是缩减军费,要么裁军。
“今晚八点,还有个会。”李顺说,厚厚的账本需要军座尽快看完,拿出个应对方案。
现下,南边不足为患,但也不能裁军,否则剥弱军事力量,必然引来其他军阀的虎视眈眈。
无奈军费花销巨大,就快入不敷出。
再这样下去,裁军的呼声就会越来越高。
陆景侯抽了支烟提神,就开始翻看账本,还有各种财务报表,包括财政司那边的收入,每一笔都在他眼里过了一遍。
下个月就要着手准备夏天的军需,总不能让将士们穿着棉衣过夏。
可这笔花销照样不小。
从衣服到鞋帽,再到别的军用物品,再算上吃喝。
陆景侯真有点头疼。
他没少往里贴钱,陆家年年分给他的红利,都被他填进了军费里,但还是不够。
就这都还没有算武器弹药的储备,军工的研发和生产。
陆城的军用机场花了少钱,战机的添购,飞行员的培养,也都离不开钱。
那么……
问题就还是在钱上面。
——
当晚。
司令部的会议室里。
龚定军拨了一笔军费给陆景侯,说:“赢川还在南边,还得一段时间才回来。”
又说:“景侯,你手头上的军务,就都你自己打理。”
“以你的能力,应该没问题。”
“再难也没有前些年难了,那时前线打着仗,花钱如流水。”
几位副司令分坐会议桌两旁,听龚定军说完,就把裁军的事搬了出来。
龚定军话里话外都不想裁军,便提起了大烟的生意,说:
“夏新远大势已去,杨五爷的大烟生意肯定会找下家。”
“不如我们接手,把大烟生意吃下来。”
“有了钱,就不用裁军了。”
几位副司令觉得可行,大烟生意本就离不开军阀势力的支持,两者互惠于利。
比起裁军,用大烟生意赚军费更加可行。
但陆景侯毫不犹豫地投出了反对票,“局座,就不应该有大烟这样的生意。”
还说:“这生意祸国殃民,前朝的衰败就是最好的例子。”
“别的军阀要吃这笔钱,我管不着。”
“但我不想这么做。”
“我认为的军阀是维护一方安宁。”
“从大义的层面来讲,就是维护国家的安宁。”
龚定军默了几秒,深以为然说:“的确,景侯你说的没错。”
旁边姓汪的副司令,年过半百,一身正气,却反驳说:“夏新远跟我们打了那么久的仗,钱从哪里来?”
又说:“不就是给杨五爷打开方便之门得来的吗?”
“军阀又怎样?不想被别人打落花流水,就只有不断养兵。”
“那么钱从何来??”
“景侯,你终归还是年轻了些。”
“没有当过家,只知道花钱,不晓得当家的辛苦和心酸。”
另几位为副司令一致附议,将话题锁死在两个选择上,要么裁军,要么做大烟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