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婷婷今天画着淡雅的妆容,穿着深蓝色的大衣,搭了件绣着蓝色云纹的旗袍,一眼看过去却全无那晚的风尘意味,就像换了一个人。
温宁这就请施婷婷坐下,说:“谢谢你那晚帮了我大忙,舅舅专门给我打过电话,以后要是有机会,还要当面向你道谢。”
她为此专门联系过乾老。
可乾老说那晚过后,施婷婷就离开了丽风都会,不知道上哪去了。
所以她这会见到施婷婷,施婷婷成了天御大酒楼的大堂管事。
她真挺意外。
施婷婷淡淡然笑了笑,说:“不用谢我,我跟乾老说好了的,帮忙捞温二爷一把,乾老便放我离开丽风都会。”
“跟着乾老做事不好吗?”
“当然好,但我想换个活法。”
施婷婷又说:“温少东家,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当我的老板。”
“但我想留在天御大酒楼。”
“不靠任何人,就靠我自己,活在明亮的地方。”
“丽风都会夜夜灯红酒绿。”
“但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清跟我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印象中只有一个大概轮廓,再见未必能相识。”
温宁没能一眼认出施婷婷,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歌厅舞厅这类地方,看似五颜六色的灯光晃来晃去,实则光线昏暗,看什么都似是而非。
眼下。
施婷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温宁便不再游说。
她只说:“施小姐,生意人讲究买卖不在人情在,往后若遇到了难处,随时来找我。”
还说:“宜新饭店和天御大酒店,隔了一条街,还是竞争对手。”
“但你我之间,未必就要隔一道墙。”
施婷婷尝了口咖啡,说:“温少东家请的这杯咖啡很香,我不会忘了的。”
然后施婷婷就聊起了别的事,像朋友小聚,喝完整杯咖啡才离开。
温宁望着人来人往的窗外,多坐一会儿。
路上的行人变多了,整个地段也变热闹了,这家咖啡店就是新开的,咖啡特有的香味远远就能闻到。
路边还有卖糖葫芦的,豆腐脑的,炒栗子的。
新开的报摊卖着各式各样的报纸和杂志,裁缝铺迎来送往,一旁兜售香烟的小伙子,不一会儿就卖出去了好几包。
她叫来咖啡店的服务生买单,多付了一块钱的小费,问,“来喝咖啡的外地人多吗?”
服务生说的格外仔细,“多,每天都有,从开门到打烊,时不时都能听见外地口音说来一杯咖啡。”
服务生还说:“还有从南边来的,我姐夫是南边人,我听得出来南边的口音。”
温宁道声谢谢,叫上赵久恒回宜新饭店。
赵久恒愁眉苦脸,一边走一边说:“没能挖来对面的大堂管事,要不我们改挖对面的账房管事?一回挖不动就多挖几回。”
温宁却问赵久恒,“恒叔,对面来挖你,你走吗?”
“当然不走。”
“为什么?”
“因为少东家一直以来,都把我当一家人。”
“这不就对了?”
“什么?”
“对面的账房管事,必然也是杨巧萍的心腹,外人无论怎么挖,都挖不动。”
账房管着所有的账目,一清二楚营业状况。
当老板的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把这个重要的位置,交给极其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