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全部搬出来之后,郑沅和段敏敏站在了堂屋的檐下。
众人看她们站在上面也立时住了声。
郑沅先站了出来:“各位乡亲们,今日是我们厂子正式开工的日子。我们知道大家都急着想知道我们这个厂子是做什么?难不难?工钱怎么结算?现在我们就一一给大家解答。首先,由我来告诉大家关于工钱和管理的事情,我知道这是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你们之前也听我娘说过了,咱们这里不是按天算的,是按做出来的东西算的。但是这做东西做出来了能不能拿到钱,还得经过我们的检验,合格了才能算钱。”
“啥?还得检验?那不是你们怎么说都可以?”人群中立时有人不同意了。
“就是啊,检验那不是就由你们说了算,合不合格我们也不知道啊。”
“大树娘,乡亲们不容易,你可不能这么坑乡亲们!”
两人还没说话呢,陈老太太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
“嘿!你个王小青,我家老二媳妇怎么就坑你了?若不是你前天说家里困难,加上我看你手艺确实不错,才收了你。你倒好,话还没说完呢,你搁这唱反调!你不愿意干,后面有的是人干呢。”
“那你之前也没说还要检验的事情啊。”那个叫王小青的妇人小声嘟囔着。
“这计件的东西,不看合不合格,难不成你做的是个屎她们也得收下不成!本来这厂子她们也可以不在村里开,就是想着给这些邻里乡亲多点营生,才硬是求了蒋公子开在老槐箐。”老太太气得够呛。
其它人心里多少也犯嘀咕,毕竟这两人以前在村里可不是什么善茬。但听老太太这样一说,又有些羞愧,于是都垂着头默不作声。
郑沅和段敏敏忙过去帮她顺气,示意她这事有她们呢。
老太太气哼哼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感觉自己辜负了两人的信任,选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们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你们放心,我们既然敢在村子里开这个厂子,就绝对不会干那欺瞒乡亲的事情。”
“待会交代完毕之后,我们会现场演示给大家如何做,然后摆出合格的样品,每个人都可以看,可以上手摸。”
“到时候如果判定你们做的东西不合格,你们也可以提出异议,我们会解释给你们具体哪里有问题。”
“当然,如果你们还是觉得我们会在这中间弄虚作假,不信任我们,那你们现在也可以选择退出。我们办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绝不会干那强人所难的事情。”
说完,两人就定定的看着底下的人,等着她们的动作。
底下却是没有一个人挪动。
老太太悄摸的翻了个白眼,刚刚不是挺能吗,这会让退出了又一个都舍不得,刚刚那质问的语气呢。
“好,既然大家都不退出,那我们就默认你们同意了我们的规矩。今后大家在我们这里做工,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下面我就说说上工和工钱的事情。”
见没人退出,郑沅也不打算纠结刚刚那些质问的人,有疑问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上工时间是巳时到下午申时四刻,不供午饭,中间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你们可以回家吃个晌午或是休息都行。如果家里有事你们不来上工的需要提前请假,不能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没有请假擅自不来的,一天扣五文钱,累计三天不来那我们工厂就不要了。”
“然后每日下工前你们把各自做好的东西拿到我大嫂和昌安那里检查,检查合格之后她们会把你们的数量登记好,我们每个月月底按照合格数量合计发放工钱。”
说完,郑沅给她们留了些反应的时间。
“可有什么问题?”
“那个,陈家嫂子,我想问一下,你这东西难不难?”开口问话的是赵春花。
她虽然刚刚一直没说话,但是现在也担心万一这东西太难一天做不成几个,那还不如去盘地呢。
“这个东西不难,一会段姐姐会给你们演示。各位都是村里心灵手巧之人,一天做个百十来个我相信不是太难的事。”
百十来个?!
地下的人瞬间沸腾了起来,虽然他们算数不是很好,但这百十来个一天怎么不得赚个二十多文。
“那快教我们做吧!”
他们是一刻也等不了,这耽搁的不是时间是他们的命啊。
“别急,你们站到檐坎上面来,我们在下面给你们演示。”
段敏敏带着四柱把上次他们做的那套工具拿了出来,蹲在院子里就开始演示。
“我们这东西分成两步,分别是刷柄钻孔和刷头绑线的制作,力气大一些的就来做刷柄,手巧一些的就来做刷头。想来我大娘已经给你们说过钻孔每合格四个一文钱,绑线每合格六个一文钱。你们也不要觉得钻孔划算,这钻孔相比较比较繁琐花的时间也不会比绑线少。”
“那我就先来给你们演示钻刷柄。这个是我们的工具,很简单,一会我们会发材料,你们自己制作一个。”段敏敏举起手中的钻孔弓。
“首先制作刷柄的一组需要把竹子劈成这么宽的竹片,不求你们一模一样,但是至少看起来不能偏差太大,否则视为不合格。然后修成这样一头大,下面细溜的样子。”
“这一步完成后,不能立马就行钻孔,你们每天上工时候兜里就带几根细碳过来,在这上面比划着确定钻孔给的位置。就像这样。”接过四柱手里的木炭,段敏敏在上面比划起来。
“一个柄上我们就钻两排,每排四个,务必要做到横平竖直。再一个孔洞不能过大,但是也不能过小,影响了下一步绑线。”
段敏敏带着四柱,一会就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刷柄。
“这也不难嘛!”一个汉子自信开口。
段敏敏看了他一眼:“确实不难,可要做好确实需要细心,就拜托各位在做的时候仔细一些。”
“接下来就是下一道工序,绑线了,由梅儿来给你们演示。”段敏敏针线活不好,就不露这个怯了。
梅儿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但也没有多害怕,淡定的拿起麻线和针头,麻利的开始穿针引线绑猪毛。
“这一步需要注意的就是绑扎牢固,不能一扯就掉毛。绑完之后,留个这么长的茬,然后具剪刀把多余的修剪掉就是一个完好的成品了。”梅儿一边做,段敏敏一边在旁边讲解。
看到做这些东西并不复杂,上工的人都安下心来。
“大树娘,桃儿娘,你们做这个东西是干啥使的,怎么奇奇怪怪的?”有人好奇的问道。
“这是人家贵人和她们合伙的生意,她们只负责做罢了,怎么会告诉她们用来干啥,尽瞎打听!”两人还没回话,陈老太太已经站出来了。
本来还心存好奇的其他人听到老太太这样说,也歇下了打听的心思。
也好,她们想的也是暂时还不能告诉大家这东西的用处。
虽然村里这些人都没用过,但难保他们知道用途之后到处去说,被那有心的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