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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征难以置信,缓缓扭头看向身旁的傅淮之,眼里满是担忧。

“老傅。”

傅淮之这人,情绪一向不外露。

傅老夫人的死,只怕他……越是没反应,越让人担心。

傅淮之没看他,神色木然,挪动步伐缓缓过去推开病房门,艰难地走进去。

看着他透着浓郁伤痛的身影,霍明征眉头紧紧拧起,不忍再看。

“妈妈,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别丢下我和阿之……”

江晚意哭声凄凉,声音都沙哑了。

头顶上覆盖一层阴影。

傅淮之来到她的身后,看着毫无生命体征的傅老夫人,他眼尾泛着猩红。

江晚意回头看着他,满脸泪水,哭着说,“阿之,妈妈是在跟我们闹着玩的,对不对?”

傅淮之直勾勾看着傅老太太,猩红的眼睛逐渐浮起水光。

那是眼泪,正在慢慢充满眼眶。

哪怕他一句话不说,痛苦的面容说明了他的悲伤。

江晚意看他这个样子,哭得更难过了。

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伸手拽了拽傅淮之的手,哭得更大声。

“阿之,你劝劝妈,让她别玩了,我们回家好吗?”

“这不好玩,我不想玩,我要回家……”

傅淮之垂下眼,眼泪悄然滚落。

他颤抖着手,缓慢地落在江晚意头顶,一句话不说,一手把她来起来,用力抱在怀里。

“晚晚,妈走了。”

江晚意心都要碎了,用力抱着他,捶着他的胸口,哭得声嘶力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妈她死了,阿之,到底为什么啊?”

傅淮之眼泪无声滚落,抱紧她的身子,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傅老夫人心如刀绞,情绪死死隐忍,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

霍明征看着里面的一幕,却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拳头紧握,狠狠捶在墙上。

傅大爷和傅二爷赶来,同时带来北城的权威医生,当他们来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

“妈……”

傅大爷哑然失声。

傅二爷瞳孔紧缩,僵在门口像是卸下了浑身的力气。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沈曼。

沈曼惊得捂住嘴,满脸震惊。

怎么会……

死了。

……

喜事变丧事。

消息摁都摁不住,引爆网络。

网友们纷纷感到唏嘘,同情傅老夫人的同时,纷纷跑到江晚意的微博底下留言安慰。

一连三天。

傅家陷入了一层哀伤的阴霾,老宅里外挂上了白灯笼。

为了不让媒体打扰,傅二爷的一通电话,那些媒体公司默契地全都不敢靠近老宅。

得知这个消息,江城豪门圈都感到震惊且不安。

谁都知道,傅家三兄弟最为孝顺。

一个从政,两个从商,分工合作管理傅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

傅老夫人死得蹊跷,商业圈都怕他们会一通乱杀,殃及池鱼。

趁着奔丧这日,整个商业圈乃至官场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吊唁。

灵堂前,摆着傅老夫人一副遗照。

照片中的她梳着发髻,身穿暗色花纹旗袍,打扮得一丝不苟后,虽然两鬓斑白,可笑容端庄大气。

一如生前的她,高贵优雅。

这样一个慈祥和善的人,让肃冷凄凉的灵堂多了些许温度。

家属跪在左右两排,江家父母过来鞠躬,家属谢礼。

江父面露悲伤,劝慰道:“你们节哀。”

傅大爷道,“谢谢亲家,我们会的。”

江父看向面容冰冷消瘦的傅淮之,他拍拍傅淮之的肩膀,“振作点,好好办好这场丧事。”

傅淮之颔首,“偏厅设了宴,你和妈先过去。”

江母看着他心疼不已,没想到会喜事变丧事,心里不是滋味,回头看一眼自己女儿。

可江晚意跪着,神情悲伤眼神空洞,丝毫没注意到他们。

江父暗暗叹气,知道发生这种事说再多都没用,跟着佣人到了偏厅。

……

霍明侨一身黑衣,带着妻子沈佳芝一起来到傅家兄弟三人面前。

“各位节哀。”

兄弟三人颔首。

“多谢。”

傅大爷面带悲伤,对他们说,“辛苦二位,麻烦移步偏厅,今日略备酒席,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大爷客气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霍明征朝他点了点头,又看向傅淮之。

傅淮之冷峻的面容满是阴郁之色,周身气息寒凉,可想而知傅老夫人的离世,对傅家、对他带来的打击。

“傅总,节哀吧。”

霍明侨拍拍他手臂,得到后者嗯的一声回应后,带着沈佳芝过去偏厅。

偏厅已经来了不少达官商贾,清一色的黑色奔丧服。

杨琳跪在地上,头发上别一朵白花。

跪在她身旁的江晚意脸色白得瘆人,身体单薄瘦弱,仿佛风一吹就倒。

这几日,她哭得眼泪几乎干涸,似乎不会哭了。

傅明宇跪在灵堂钱烧纸,眼睛红红的,最近几天没少哭。

奶奶一向疼爱他。

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走了。

他这个不孝孙,哪怕在奶奶临走前,都没勇气承认自己的性取向。

他真没用!

亲朋来宾陆陆续续前来吊唁,江晚意跪在地上,木讷地鞠躬谢礼。

一上午过去,人来得差不多了,管家忠伯安排他们到偏厅吃丧饭。

这是习俗。

吃了丧饭,下午傅老夫人的棺材就要运往殡仪馆火化,下葬。

……

老宅对面的山头。

拿着望远镜观察老宅这边一举一动的张哲岭,嘴角噙着嗜血的笑。

“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的傅老夫人啊,真是解气!”

萧玦手里也拿着望远镜在看,他闻言后放下,扭头看张哲岭。

“我们现在是通缉犯,账户被冻结了,自己的人也用不了,现在来招惹傅淮之,把他激恼了可不是太好的选择。”

张哲岭狞笑,“怕什么?不是有哪些雇佣兵吗?有他们,比那些废物管用多了。”

身后几个雇佣兵面无表情听着对话。

占据最高点,找好了狙击位的十七啃着苹果,耳返传来阿灿的话。

“不用管他们说什么,我让你射击的时候再动手。”

十七本来就看不惯张哲岭和萧玦,她离他们远,肆无忌惮地问。

“真帮这两废物杀傅淮之,抓江晚意?”

傅淮之的名声在海外也很传奇,按理说,他们是不该得罪的。

耳返里传来阿灿的笑声,“按照计划行事,钱,可不嫌多。”

谁让张哲岭最终多花五亿重金,都要买傅淮之的命呢?

这家伙,太值钱了。

老宅内,灵堂。

跪了一上午,杨琳头昏眼花险些晕倒,被送回卧室休息。

可江晚意还继续跪着。

傅淮之来到她面前,温声劝,“晚晚,跪了这么久,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江晚意抬起憔悴的脸,毫无精气神的样子看着傅淮之。

“我想去看看妈。”

傅淮之眼神不忍拧着眉心,“好。”

江晚意要起身,他就伸手扶她起来,两人的身影彻底暴露在狙击手的视线里。

张哲岭命令阿灿,“让你的人快动手,这是最好的时机!”

阿灿放下手里的后视镜,饶有兴趣看着张哲岭。

“你可真恨他啊。”

“别废话!”张哲岭催促,继续拿望远镜盯着老宅的情况。

下一秒。

傅淮之扶着江晚意进入后堂,从视线消失。

张哲岭放下望远镜,怒斥,“刚才为什么不吩咐你的人动手!”

阿灿耸耸肩,“刚才并不是最佳的射击时间。”

“明明可以射杀的!你别给我耍花样!”张哲岭暴跳如雷。

阿灿倏然收起笑意,冷下脸,“你在教我做事?”

她眼神阴冷凌厉,如刀般仿佛能杀人。

萧玦混迹黑白两道,什么人都见过,可却对眼前的女人尤其忌惮。

哪怕她只是站在那,就让人感到畏惧。

他扯了下张哲岭,圆场,“他们是专业的,就听他们的。”

张哲岭的确能感觉出来阿灿的杀气,那杀气连他都感到瑟缩。

但他最想做的是杀了傅淮之!

张哲岭压下怒火,警告,“别忘了,你们收了我的钱,就要完成我要做的事!”

阿灿冷冷勾唇,眼神阴恻恻盯着他,满是不屑。

敢这么命令他的人,可都死了呢。

……

后堂,傅老夫人的遗体安置在棺材内。

马上要封棺了。

江晚意靠着棺材,低着头眷恋不舍的看着傅老夫人被遗体化妆师精心收拾过的脸。

“妈……”

才忍回去不久的眼泪,又再夺眶而出。

江晚意以为自己哭不出来了,可一想到天人永隔,眼泪簌簌往下掉。

滴落在暗红色棺材板,如同绽放的彼岸花,把她的思念不舍护送着傅老夫人。

江晚意声音哽咽沙哑,“是不是因为我,才害了你这样?妈,你为什么不怪我?”

“你对我这么好,让我后半辈子,该怎么办?”

江晚意哭出声,双手紧紧抓着棺材边,恨不得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都怪她!

是她当初一叶障目,才会不相信傅淮之,擅自和张哲岭合作,以至于一步步,走到今日的田地。

否则,就不会害死了老夫人。

该死的人是她啊!

是她啊!

江晚意哭得撕心裂肺,心脏如同被人剜了一个洞,叫她怎么原谅自己呢?

她害死了最爱之人的母亲,害死了到死,都还在为她着想的婆婆。

她真的该死啊!

“晚晚,不关你的事,你别怪自己,走吧,时辰到了,该封棺了。”傅淮之安慰道,拉着她手臂。

江晚意推开他,“不,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陪着妈。”

“晚晚,妈死了,让她入土为安。”

“不要,我不走……”江晚意用力拽着棺材边,眼泪汹涌而下。

这一走,才真的是永别了。

傅淮之不忍心看她继续这样,连抱带拉把她带走。

江晚意挣扎。

可这几天不吃不喝,身体太虚弱,完全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拽开,棺材随即被合上棺盖。

“不……”

江晚意嘶哑的叫喊一声,气血上涌,眼睛一闭忽然昏了过去。

“晚晚!”

傅淮之一惊,弯腰把她抱起,绕过偏厅直奔二楼卧室。

“叫医生!”

傅淮之快步进入卧室,扭头吩咐跟着进来的佣人,佣人连忙去打电话。

最近傅家从喜事到丧事,让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她一边打电话手不住地抖。

傅家真是多事之秋啊。

……

家庭医生中西结合,会把脉,给江晚意简单检查了一下。

傅淮之在一旁十分担忧。

“怎么回事?”

一看医生收回手,傅淮之迫不及待问。

医生有所保留道:“少夫人身体太虚弱了,又因为情绪激动,所以才会晕倒,而且……”

“而且什么?”傅淮之的心高高悬起来。

医生,“从脉象看,少夫人应该是怀孕了,现在胎像很弱,要多休息才行。”

傅淮之吃惊,俊美冷峻的面容在悲伤之中,化开一角。

“真怀孕了?没有把错?”

“脉象是喜脉,不会有错,不过具体的可以去验血看看。”

傅淮之心脏猛地停顿几秒,扭头看着床上小脸苍白的江晚意,心跳又迅速变得剧烈。

怀孕了……

母亲心心念念想要抱孙子,却在送别她的今天,晚晚怀孕了。

傅淮之眼尾染红,眼底一片濡湿。

老天爷啊,你可真会!

门外。

消瘦的身影穿着佣人服,戴着口罩,听着房间里的对话,手死死攥成拳头。

江晚意这贱人,居然怀孕了!

周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透着浓浓的恨意,恨不得进去毁了他们!

怀孕了是吗?

那我偏要让你,再失去一次!

……

傅淮之守在江晚意床边,直到霍明征打来电话,他找沈曼来陪着她。

“去忙吧,我来陪着晚晚,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心里都不好受,我都明白的。”沈曼看着床上的江晚意保证道。

傅淮之冲她点点头,“感谢。”

他不放心把人交给佣人来看,所以才找沈曼,离开前还吩咐保镖在外面守着。

傅淮之来到书房。

霍明征带着资料过来,脸色难看,“老傅,出事了。”

能让霍明征这副紧张模样,傅淮之察觉不对劲,“什么事?”

霍明征直说,“周纯被救走了。”

傅淮之一怔。

“什么时候的事?”

霍明征,“根据调查,应该是差不多半个月前的事,而且这件事一定跟上面的人有关,所以才会这么不动声色,就连我们都没得到半点消息。”

傅淮之眼底寒意凛冽,“这么说,下毒的事极有可能跟她有关。”

这就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范晔在婚礼当日的反应那么怪

好似,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发生。

霍明征温润的面容浮起怒色,“他们秦家到底想干什么!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秦家在江城的地位,一直十分神秘。

祖上三代,在政绩上赫赫有名,到了这一代,再不济也与傅二爷平起平坐。

他们完全没料到,秦家竟然会给张家帮忙,协助范晔救出周纯!

忽然傅淮之想到什么,神色一沉。

“秦家以往和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这次不是张哲岭犯下的罪过太大,秦家也不会坐视不管。”

“周纯的罪过难道就不大吗?!如果被发现,对秦家没有半点好处!”霍明征少见的失控。

傅淮之想的也是这一点。

张家费尽心思让秦家帮忙,为什么不帮张哲岭,反而帮范晔?

等等……

范晔联系雇佣兵劫走张哲岭和萧玦,而秦家那边则出手,救走了周纯。

所以,不是张家不管张哲岭,而是为了不拖累秦家,他们相互做了交易。

范晔出面找人去救张哲岭,而张家那边则拜托秦家救出周纯,达成协议。

这么一来,即便张哲岭一事败露,自然不会牵连秦家,至于周纯,她身份并不特殊,只要找人顶替她,就不会被发现。

好一招,金蝉脱壳!

范晔和秦家一定死都没想到,从始至终,他们会查到周纯身上!

傅淮之锐利的眸子扫向霍明征,“所以,他们才找人冒名顶替周纯,以为我们不会去查,不是吗?”

霍明征忽而恍然大悟。

“该死!所以周纯早就在范晔的帮助下,可能在婚礼当天混进来了!”

那天范晔完全没机会动手,可当日最有可能下手的,除了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就是老宅里的佣人。

傅淮之不容迟疑,立刻打电话吩咐下去,除了宾客,任何人不放出去!

手下听从吩咐,开展地毯式搜索。

与此同时,就连警方那边收到傅淮之的消息赶了过来。

山上。

看着楼下忽然变化的一幕,阿灿有些幸灾乐祸,“情况有变,今天不宜动手。”

“你们不杀了傅淮之,那就是违反约定!信不信一分钱都不给你们?”张哲岭抓着阿灿的手臂威胁。

阿灿眼神如刀子一样射向他,“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警方抓回去,最好马上放手。”

萧玦眼看楼下的警察越来越多,急忙拉开张哲岭。

“走吧,不急于这一时,我们有得是机会,底下全是警察,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张哲岭朝底下看了一眼,不甘心死死咬着牙。

该死的!

差点就成功了!

……

夏雪儿代表夏家前来吊唁。

她最近看到新闻,还挺担心江晚意的,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慰问几句。

没想到被一些事耽误了,来得太晚没能见到她。

看到傅淮之和霍明征一同出现,她想迎上去,却见保镖进来大肆找人。

来宾个个感到不安。

夏雪儿诧异不已。

她来到傅淮之面前,“傅总,出什么事了吗?”

傅淮之并未透露,沉声道:“抱歉,有点事要处理,只能请各位离开了。”

来宾们十分震惊。

可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不好不走。

江家父母在这个时候不好多问,极力配合傅家的工作。

此时范晔在人群中盯着傅淮之的眼睛。

后者视线和他对视上,掀起一股硝烟的味道。

范晔心头一沉。

看来,被发现了。

他的手放入口袋拿出手机,刚操作了几下,两名警察来到他面前。

“范总,我们怀疑你跟一桩案子有关,请跟我们走。”

人群逐渐散去。

傅二爷得知这边的动静,从灵堂那边过来询问傅淮之。

“什么事?”

“二哥,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母亲的丧葬只能交给你和大哥了。”

傅二爷一向相信他,默契的没再问。

“好,交给我们。”

灵堂外,傅大爷眼看着棺材被抬上车,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着急地吩咐忠伯把傅家另外两兄弟找来。

忠伯刚要去,傅二爷就过来了。

“走吧,我们送去殡仪馆,老三要留下处理一些事。”

能让傅淮之连送葬都不去,可见事情不小。

傅大爷猜测道:“难道是抓到给妈下毒的凶手了?”

傅二爷同样是这么猜测的,但目前还不确定。

“先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傅大爷点点头,随后吩咐下去送葬队伍前往殡仪馆。

车内。

傅明宇问父亲,“爸,奶奶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几天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傅二爷如实道:“没错,医生也说你奶奶是中了毒,以致急性肝脏功能衰竭,纤维化……”

毒性太猛,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撑住,人就没了。

傅明宇红着眼握紧拳头,“是谁做的?”

傅二爷扫了他一眼,“你好好看着公司就行,这件事我和你三叔会处理。”

未来一段日子,恐怕傅家都不会太平。

根据后面傅淮之所说的,这件事关系到上面那个秦家,说明不简单。

秦家和傅家,从来都是对立面。

如果老太太的死跟秦家有关,他就算拼了后半辈子的仕途,也不会让秦家好过!

……

整个傅家老宅被警方的人和保镖围起来,地毯式寻找周纯的身影。

至于其他来宾,早便在一一筛选后,放他们离开。

最终只留下被警方扣押的范晔一人。

范晔手机被警方收走。

傅淮之站在他面前,眼神凌冽逼人,“周纯在这,对吗?”

范晔眼底滚动轻微的变化,继而冷笑,“傅淮之,你疯了?周纯被你舍弃,送进了监狱不是吗?”

“没错,是被我送进去了……”

范晔刚要放松的同时,傅淮之声音一转。

“八月初,你们又找人把她从监狱救出来了不是吗?”

“还找了一个跟她相似的女的,划伤她的脸冒充周纯,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范晔,你对她,还真是情深啊!”

范晔表面上看似镇定,实则心底感到震惊。

他没想到,居然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傅淮之就查到这些了。

他能查到这些足以说明,背后帮他办成这些的秦家也暴露了。

范晔装作一无所知,笑出声言语刺激他,“傅总,你这是死了妈,精神错乱了?说得那么精彩,你以为是在拍电视剧?”

傅淮之眼底猩红。

砰!

他忽然一拳砸在范晔脸上,后者抬起脸,嘴角撕裂溢出血。

还没好的额头,依然包扎纱布,那是傅淮之上次用烟灰缸砸的。

范晔咬着后槽牙,怒瞪着他,“傅淮之!你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不然我一定告到你进去!”

他冲警察喊道:“刚才你们都看到了,他动手打我,我要告他!”

傅淮之一点不解气,一拳不够,接着又是几圈,虽然范晔还手,可傅淮之是跆拳道黑带,局势绝对的占上风,以绝对的优势把范晔摁在地上狂踹,怒揍……

拳脚落在范晔的身上,傅淮之失了理智,如同失控的狮子正在扑杀他的猎物!

想起母亲惨死,他毫不留情,眼看着范晔被打得流血不止,怕闹出人命,警察才赶紧上去拉开。

霍明征抱紧发狂的傅淮之,喊道:“老傅你疯了吗!人要是打死了,你就要背锅了!”

“不管如何,你先冷静,我们先把周纯找出来!”

傅淮之目眦欲裂的模样在霍明征的劝说下,怒火缓缓压下不少。

与此同时。

躲在拐角处的墙壁后面,一道身影迅速离开,悄然进入一间小房间躲起来。

房间里灯都没开,她一边脱衣服一边手抖。

刚才范晔被打成那样,她都看见了。

可即便是这样,范晔仍然没有把她的去向说出来。

周纯打开柜子,柜子里有个中年女人手脚被捆着,满眼恐惧看着她,被封的嘴里发出呜呜的细微的声音。

周纯看都没看她,拿出一套一套运动装迅速换上,揭下脸上那张和女人长得几乎一样的人皮,从床底下打开一个暗格进入通道。

十五分钟后。

她从通道出去,来到了老宅的后山,迅速离开。

与此同时。

女佣爬出柜子,用身体使劲撞门,撞了好几分钟,引来保镖开门,把她带出去。

女佣浑身瑟瑟发抖,哭着说,“跑了,那个女人跑了……”

傅淮之和霍明征一怔,对视一眼,继续追问女佣,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傅淮之厉声吩咐。

“立刻追,把人给我抓回来!”

保镖和警方一同出去搜寻。

同时,范晔被带去警局。

……

江晚意醒来,人很虚弱。

看到沈曼陪在身边,窗外天色逐渐暗下来,她急忙起来。

“我昏睡了多久?”

晕倒之前的记忆浮现脑海,江晚意第一时间要下床,恨自己怎么在送葬的关键时刻倒下去。

沈曼连忙拉住她,“这都过去两小时了,老夫人应该已经下葬了,晚晚,你别去了。”

“不,我要去送送她。”

江晚意挣扎开冲到门口,房门忽然打开,傅淮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阿之,妈下葬了吗?”江晚意用力抓着他手臂,眼里满是恐惧。

如果连最后一刻都送不了她,江晚意会内疚,恨自己一辈子。

“走吧,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好。”江晚意激动。

抵达墓园。

一行人站在墓地前,傅大爷抱着傅老夫人的骨灰盒,在丧葬师父的指印下,把骨灰盒放入墓穴。

“妈……”

江晚意几人赶来,快步跑了过去。

杨琳第一时间扶住江晚意,“你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的。”

但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江晚意苍白的小脸满是倔强,“我没事,我要来送送妈。”

杨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起来的傅淮之和霍明征沈曼三人不再说什么,脸上挂着满满的忧伤。

能来送送,当然是好的。

丧葬事宜,一切听从丧葬师父的。

傅大爷把骨灰盒放置好后,听从师父的吩咐,傅家人一同上去,每个人手里抓了两把沙子,撒在墓穴里的骨灰盒上。

之后,他们都退后站好,眼看着沙土一点点将墓穴填满,立下墓碑。

一行人对着墓碑三鞠躬。

江晚意眼泪都快苦干了,却还是在哭,哭得众人动容。

傅淮之抱紧她,看着墓碑上傅老夫人的照片,心底滚动着浓浓的杀气。

……

夜深。

傅家三兄弟在书房,听傅淮之把所有事情告知后,傅大爷怒拍桌而起。

“我要杀了他们!”

傅二爷恍然大悟。

他下午的时候就猜到,这件事跟秦家有关,但他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偷梁换柱!

傅二爷厉色道:“老太太被他们害死,当然不可能轻易饶了他们,就算他们死一万遍都不够!”

“老三,你打算怎么做?”

傅淮之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凌厉的寒气。

“先把人找到,到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他们!”

傅淮之心里很清楚,周纯完全是个疯子,她的目标是他和晚晚。

眼下周纯没达到目的,绝不会就此作罢。

……

二楼卧室。

江晚意拿着傅老夫人给的玉镯子发呆。

傅淮之来到她身边坐下,把她抱住,嗓音暗哑温和,“晚晚,人死不能复生,别怪自己。”

江晚意感觉得到他很难过,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她心疼不已。

“阿之,你别担心我,我没事。”

江晚意扭头看着身边人,眼里满是关怀,“倒是你,阿之,难过的话就跟我说,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在外面看来,傅淮之凌厉冷峻,仿佛不会难过一样。

只有江晚意看得出来,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只是,他并未把情绪表露出来。

傅淮之眼眸漆黑深邃,薄唇绷紧成一条线,半晌才暗哑道:“我没事。”

江晚意放下镯子,双手捧起他的脸,轻柔的哄着似的,“阿之,这里只有我,你要是难过就说出来好吗?”

傅淮之怔了几秒,抬眼看她,心脏如同被堵住似的,就连呼吸都带着刺。

他喉结滚动,如鲠在喉,嘶哑的嗓音挤出一句隐忍许久的话,“晚晚,我以后……没有妈妈了。”

江晚意浑身一颤。

听到他说这句话顿时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