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闫太阿这般说辞,陈平安揉了揉眉心,只是无奈说道。
“说甚么绵延龙嗣,不还是想从朕这里分权罢了…”
“不想,闫老这般历经世事之人,也好行这勾当?”
那闫太阿半眯着眼睛,像是一尊佛像一样,没悲没喜,只顾说道。
“陛下是沙场里出来的皇帝,普天之下,谁敢分陛下的权呐?”
“只是,当今,朝野上下,举国内外,时局动荡,各方虎视眈眈…”
“欲攘外必先安内,陛下洪福齐天,自不必言,可这陈氏社稷,还需得陛下作主。”
“我那孙女也是个聪颖的,名作轻怜,老朽已是个不中事得了,若承蒙陛下垂怜,得以进宫服侍尊严,自是我那孙女的福分…”
“老朽已经是年逾古稀,到了这把年纪,又哪里肯再说些个虚言假式,待老朽天不假年之日,如我闫家能得陛下恩荫,自是感激不尽…”
“若我那孙女还算有些本事,能得陛下青眼,老朽便是下了九泉,也算是宽慰了。”
陈平安看着那篇清辞,口中念叨着那个名字。
“闫轻怜…”
“时值动荡之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不过既然是闫老族孙,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那闫太阿颤抖着起身,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星速年追,独力难支,老臣代我闫家,叩谢陛下隆恩…”
陈平安将那纸清辞置在桌上,亲自起身将那闫老扶了起来,待将人安顿在软凳上,这便说道。
“闫老年长,改日便不用屈身跪拜了…”
“此非偏袒偏心或倚重作势之预,朝中大臣们会理解的…”
“今日天晚,霜重路滑,闫老便留下吃个便饭罢…”
“谢陛下隆恩…”
陈平安兀自走到那明窗之前,看着外面将晚天气,感受着那微微冷气,只顾自言自语道。
“北边,有些日子没消息了…”
…
……
是夜,宸京皇宫。
王皇后(王楚娇,王家长女,北旻皇后)兀自坐在窗前,只感觉莫名的心忧。
想着吃一盏茶,饮些热水,缓适心情,却也无用。
“莫非…是那孩子…”
她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一枚蜜枣,含在嘴里,只是呆呆地咀嚼,可也觉着没甚滋味。
“关心则乱…他也是个聪颖的,想来不会身陷险境,便是遇着,也该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便在这时,有那宫娥来回报说道。
“娘娘,尊大人那边回话了,今夜不侍寝,特遣人送来一碗红枣莲子粥…说是让娘娘早些休息,明日再见…”
“嗯,放桌上罢…赏那宫人些银钱,打发去罢…”
“若要回话,便代谢尊大人恩泽罢…”
她看着那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粥,这场里却没甚食欲,只是拿过吹了吹,啜饮一口,微微有些甜糯。
“呵,也是,想那许多作甚,杞人也不如我这般忧天的…”
“花草知冷暖,逢君始自开。人情疏与密,天地早安排…”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复觉着身子有些热了,许是那宫娥将炭火烧大了些。
“少添些炭火…今夜,也不算冷…”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