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深不能眠,除了薛凝眉和殷巧,还有慕婉凤和楚轩亿,她听闻下人说楚轩亿已经擅自下床停止休养,便睡不着了,怒气冲冲地赶到楚轩亿的书房,推门一看,他正在里面聚精会神地处理帮中事务!
“你为什么会在书房,我不是叮嘱你要在床上多休养一周吗!你怎么那么不爱护身体的?”慕婉凤又急又气地质问楚轩亿。
楚轩亿不急不恼,他放下批阅的毛笔,平静地回答:“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已经没事了,你之前嘱咐雷主管不让任何人靠近我的住房,只会让人愈发猜忌我的身体情况,对我也没有好处。”
“事出有因嘛,你的病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慕婉凤责怪地继续说道,“你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说好了就是好了,哪有那么多总有一天。”楚轩亿坚定地回答,他的胸口突然又紧疼了一下,他没掩藏好,脸上露出了痛苦状。
“你看我没说错吧,病都没有好全就逞能!”慕婉凤见状后凶道,同时快速地用手安抚他的心口。
“听我的劝,你好好休息。。。。。。”慕婉凤又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话。
没想到,楚轩亿直接推开了她,一脸冷漠。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下不为例!”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让我这么做?”慕婉凤被楚轩亿的冷漠拒绝震惊到了,她生气地质问道。
“没什么意思,不让你做了,你就别做。”楚轩亿冷冷地回答,似乎不想解释。
慕婉凤怒火中烧,怒斥道:“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我时刻关注着你的身体状况,生怕你的病情被人发现。你生病了,我瞒着大家照顾你;你执意要吃那些毒品,是我拦着你不让你多吃;你睡觉时心口不适,是我守在你身边安抚你的心口,甚至为此我无法安睡。难道我对你的付出还不够真心吗?”
楚轩亿平静地看着她,缓缓道:“因为你不是她。只有我的第一任妻子,才有资格在我耳边说悄悄话。其他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没有这个资格。”
“她是你的妻子,你们每一晚都同床共枕,你自然相信她!”慕婉凤听了楚轩亿的解释,更气了,“那我不是你的妻子吗!我和她的区别,只差我没有和你同床共枕而已!难道你就认定我不可信任吗?楚轩亿,你这么认为我,太让我伤心了!”
楚轩亿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我的身体真的没事,你无需担忧。我所经历的事情,远超过你的想象。在你还在父母怀抱中撒娇的年纪,我已经在帮我爹照顾整个家庭了。”
“已经很晚了,你回房好好休息。”楚轩亿没有给慕婉凤继续说话的机会,便催促她回去休息。
“好,我回房休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慕婉凤不想再争执下去,便站起身来,推门而去。
她愤怒地走在走廊上,眼中燃烧着怒火,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失望。
第二天清晨,刚完成晨练的楚轩亿准备回到书房处理公务。然而,当他推开门时,震惊地发现书房中的古琴不见了!
“书房里的古琴呢?”楚轩亿一脸不满地询问恰好走来的慕婉凤。
慕婉凤早有准备,她微笑着轻松回应:“那古琴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你说什么?”楚轩亿的眼神中几乎能冒出火来,那古琴可是他亡妻的心爱之物!
“哦,对了,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慕婉凤似乎并不在意楚轩亿的愤怒,她打开手中的首饰盒,里面是两枚设计精致而又不失粗犷的男式戒指,“我特意为你定制的戒指,你试试合不合适。”
然而,楚轩亿并未多看一眼,就粗暴地将首饰盒扔在了地上。“你别想转移话题!”他怒斥道。
“我并没有转移话题。”慕婉凤一脸不服气却又带着得意的笑容,“还有,我已经把你前妻送给你的所有东西,包括衣服、鞋子、首饰等,全都处理掉了。”
“你凭什么这么做!”楚轩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紧握拳头质问。
“因为她已经死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慕婉凤毫不畏惧地回答道。
“她没死!”楚轩亿愤怒地抓住慕婉凤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只要我楚轩亿一日不承认她已离世,她就还活着,任何人也无权说她已不在人世!”
“你简直是自欺欺人!”慕婉凤瞪着他怒道,“她被无日神教绑走已经三年,这三年里她音信全无,她死了,这是最好的解释!你以为她苟延残喘地活着会更幸福吗?”
“你给我闭嘴!”楚轩亿愤怒到了极点。
“我偏不!”慕婉凤大声反驳,“你生气也好,不甘心也罢,但你必须面对现实!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让你清醒过来!你越愤怒,就越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若一日不能接受,我便会每日都让你面对,反正我慕婉凤说到做到!你大可以打死我!”
楚轩亿心中充满了怒火,他很想狠狠教训慕婉凤一顿,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拂袖而去,离开了书房。
慕婉凤则笑着捡起了地上的戒指,这一战,她认为自己取得了胜利。对于她不满的,她会亲自毁掉。
时间又过了一周,天道会和苍云堡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运行,即使有突发状况也能迅速应对。
孙影荷和宋秋璃匆忙来到薛凝眉的书房,因为任昆洛病倒了。昆洛前几日上山参加实战受伤,加之受凉感染风寒,一直躺在床上无法起身。薛凝眉非常担心儿子的病情,多次请来大夫诊治,大夫开了药后表示孩子恢复快,过几天就会痊愈。但令人担忧的是,由于今天大雪纷飞,气温骤降,昆洛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咳嗽不止,高烧不退,令薛凝眉心急如焚。
她急忙让孙影荷和宋秋璃去请镇上医术最好的劳大夫前来诊治。但孙影荷回来时却面带忧色,解释道:“婆婆,我和秋璃姐去百草医馆找劳大夫,但医馆的伙计说他前几天就外出会诊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具体何时能归,他们也不清楚。”
薛凝眉听后并未露出焦虑之色,反而冷静地吩咐道:“秋璃,你去密室通知昆山,让他即刻前往隔壁的华浓镇,请许大夫前来诊治。许大夫对风寒的治疗颇有心得,务必让他迅速找到许大夫。影荷,你去烧些热水来,给昆洛降温。你要一直守在床边,辛苦你了。”
两人答应后正准备离开,此时,一直在外偷听的殷巧走了进来。她平静地望着众人,说道:“照顾昆洛的事就交给我吧。堡主,您让沈主管去华浓镇请许大夫,影荷和秋璃去医疗室请左大夫来。左大夫虽医术不精,但对外伤颇有研究,昆洛实战受的伤还未痊愈,需让他看看外伤是否影响了病情。我平时照顾昆洛较多,对他的身体状况比较了解,由我守在床边最为合适。”
宋秋璃望向薛凝眉,似乎有些犹豫。她问殷巧:“殷姨,你不是准备搬去万宁镇了吗?婆婆说你正在收拾行李,你来照顾昆洛,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殷巧不悦地瞟了薛凝眉一眼,回答道:“人都有轻重缓急之分,昆洛病得这么重,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我又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我平时如何照顾昆洛,你们也都看在眼里吧。”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书房。
薛凝眉假装没有看见殷巧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对孙影荷和宋秋璃说:“就按殷姨的安排去做吧。”
两人应声离开后,薛凝眉独自留在书房,陷入了沉思。
殷巧进入昆洛的房间,看到火炉里的火已经熄灭。她顾不得拂去身上的雪花,急忙去取柴生火。
“啊。”殷巧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她的脸涨得通红,仿佛一个红灯笼。她痛苦地捂住胸口,挣扎着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外。她抓起地上的一团雪,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雪团紧紧捂在胸口,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在血红与苍白之间交替。
孙影荷正好要拿棉被到昆洛房间,发现殷巧瘫坐在门口,便焦急地跑过去,把棉被盖在她身上。
“殷姨,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扶你进房,左大夫马上就过来了!”孙影荷看到平日里泼辣健康的殷巧此时痛苦的病状,心情也跟着难受起来。
殷巧抬头看到是孙影荷,脸色一沉,冷冷地回答:“我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而已,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关心我!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如果我走了,最开心的就是你们!”
孙影荷听到殷巧突如其来的责备,心中不解又慌乱,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低下头,语气中带着歉意:“殷姨,真的很抱歉,如果我之前有哪里做得不对,请您多包涵。我真的没有故意冒犯您的意思。”
“哼,孙影荷,有时我真的不明白,你是选择逆来顺受,还是在扮猪吃老虎。若你是前者,我觉得你的生活实在是悲哀。若你不做出改变,你这辈子恐怕都会被他人左右。”殷巧的咳嗽似乎有所缓解,她缓缓走回房间,而孙影荷紧随其后,帮她关上门,还体贴地为她添置了柴火。
尽管孙影荷在为殷巧忙前忙后,殷巧依旧没有改变她尖刻的言辞:“你留在苍云堡,以为仅凭一味的付出就能得到回报吗?你真是天真。不过,这大概也是你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总好过那些两面三刀、虚伪做作之辈。”
孙影荷一边将盆中的冷水放在火上加热,一边默默忍受着殷巧的冷嘲热讽。她试图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沮丧,但脸上的笑容显得极为勉强:“殷姨,火已经给您生好了,等水热起来,您就可以给昆洛退烧了。”
殷巧摇摇头,不满地说道:“真是木头脑袋!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孙影荷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殷姨,您的身体……”
她话未说完,就被殷巧严厉地打断:“你没听到吗?我让你出去就出去!”殷巧对孙影荷的扭捏姿态极为不满,于是愤怒地命令她离开。
孙影荷无奈,只好默默关上门离开。
殷巧在孙影荷离开后,便转身走向昆洛的床边,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想要查看昆洛的身体状况。
但当她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住了——昆洛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和衣物上布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