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川这两天总是做着相同的梦。
不是美梦，也算不上噩梦。
梦里自己又穿着那身纯白的实验服，站在那座自己一直能梦到的，充满着科幻气息的基地里。
不过这几次梦里，廖川都是站在一块巨大的玻璃幕墙前，玻璃幕墙后是数不清的大型仪器。
线路更是盘根错节，布满了玻璃幕墙后的整个房间。
让廖川最吃惊的，便是玻璃幕墙之后房间的正中间，竟然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而在玻璃容器里，一颗人脑安静的存置在玻璃容器中央。
人脑上，无数的线路遍布其上，就像廖川当时在陈明那里看到的那样。
只不过，这个实验室更先进，也更高级。
廖川竭力的想要看清更多的东西，却看到在房间的尽头，是一台正在工作的巨型计算机，而在计算机的屏幕里，有一个聊天框，上面正显示着一行字。
“三号，我们上次聊到哪了？”
后面的梦境廖川已经记不清，但是这句话，即使是梦醒以后，廖川还是能够清楚的记得。
“三号？谁是三号？又是谁在和三号聊天？”
廖川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又不敢妄下定论，所以只能将猜想埋在心底。
从床上爬起后，廖川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却看到联系人里，有一条来自姚易瑶的未读短信。
“男朋友！早上好呀！”
廖川笑笑，打字回复道：“女朋友！你起的真早啊！”
发完消息后，廖川便跑去卫生间洗漱。
待廖川来到异常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今天正好是周阳门岗轮值，廖川本以为进门就能看到周阳，可不曾想见到的却是别人。
“换班了？”廖川想道。
廖川这时还没多想，径直朝着异常处理科所在的楼层走去，然而刚走到二楼不到，陈飞燕便急急忙忙的跑下楼。
“廖川，你可算来了，快跟姐走！”
“燕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急？出什么事了么？”廖川不解的问道。
“总局长来咱们这了！”
“卫青？他来这干嘛？”廖川心想。
“赵局现在正陪着呢！你那个同学还有小姚都在里面。”
陈飞燕语速飞快，不过说到后面突然压低了声音，“好像是要问你们那天回海锦时发生的事。”
廖川这才明白，感情自己不去找卫青，卫青竟然从龙京跑到了海锦。
“还真是急得不行……”
“燕姐，总局现在在哪呢？”廖川随口问道。
“在赵局办公室呢。”
“行，那我自己去吧。”
“那我不管你了啊！”
告别陈飞燕，廖川不紧不慢的走到赵炎军的办公室。
“当当当！”
“报告！”
“进来。”房门里传来卫青的声音。
廖川推门而入，就看到卫青坐在会客沙发的主座，而赵炎军坐在了客座，至于姚易瑶和周阳，则是站在了赵炎军的身后。
原本姚易瑶和周阳都有些拘谨，但是当姚易瑶看到廖川后，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不少，甚至还对着廖川笑了笑。
看到姚易瑶的模样，廖川也是不自觉的咧了咧嘴。
“总局，好久不见啊，怎么快过年的跑海锦来了？”
廖川语气轻快，完全没有因为卫青的身份而有所拘谨。
“廖川！要礼貌！”倒是赵炎军看着廖川的模样，低声提醒道。
“没关系，上次见他他也是这样，再说了，这里面的人也都是知情人，廖川这样的实力，怎么样都不为过的。”卫青笑着开口，而这也让赵炎军松了一口气。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廖川单独谈谈。”
听到这句话，周阳立马闪身跑路，而姚易瑶也是在看了廖川一眼后扭头出门。
至于赵炎军，则是又对廖川交代了类似“要懂礼貌”之类的话后才离开。
“咔哒。”
房门关上，这间屋子只剩下了廖川和卫青。
廖川并没有听赵炎军的话，而是大马金刀的坐在卫青的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卫青。
“谈恋爱了？”卫青开口问道。
“这都看得出来？”
“你把我给你的那枚硬币都给她了，看她瞅你的眼神，一直都是笑盈盈的，说不是我都不太信。”
一个欢快的谈话开头，可是马上卫青便话锋一转。
“藏的很深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对抗得了六级觉醒者，要知道，在觉醒者的世界，六级以上和六级以下，可是两个天地。”
卫青紧盯着廖川的表情，好像要从其上看出什么来，可廖川的表情依旧不变，最后卫青只能作罢。
“别看了，看不出花来，聊点实在的吧。”廖川翘起二郎腿，完全不在意卫青的感受。
“你想聊什么？”
“不是想聊什么，是想知道的更多。”
“什么更多？我听不懂。”
“能有什么，有关精神污染的，有关精神能量的，有关伦理教会的，总之，把你们那次没告诉我的，都说一说吧。”
卫青一愣，但旋即笑着回应道，“之前该说的我都说了，陈明也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还说什么？”
廖川一听，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随后起身就走。
“那就是没得聊了，那我撤了，我女朋友还等我去逛街呢。”
廖川毫不犹豫的走到门口，甚至连手都已经抬了准备去按动把手。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告诉你全部的？”
就在廖川的手触摸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卫青开口问道。
“这很简单啊，宋辉都已经成了干尸了，可你们还是要走了他的尸体，许晴的尸体虽然被火化了，但是在死亡以后还是被送到了龙京，要是去总局看过之前，我肯定不会觉得什么，可是那个大脑。”
“你们有着那样的技术，会不去读取他们大脑中的记忆么？”
廖川转头看向卫青，而卫青也是不由的赞叹一句。
“聪明！”
“想明白这点，就不难理解你们为什么不执着于宋辉的死活了，活人还有可能说假话，但是大脑里的记忆，作不得假！”
廖川无比自信，感觉自己好似已经拿捏了卫青。
可卫青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下一刻，房间门被打开，陈明走进房间，看着廖川开口道。
“谁说记忆就作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