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见状,立刻小声喝道:“哪里来的不懂事儿的奴才,还不快滚!”
只听四公主道:“王公公,这是我的人。”
余愿这才看清,这四人不是旁人,正是今天下午,在巷子中,亲自捆的那四人。
可他们脸上的伤,并非自己打的,或者说,不全是自己打的。
当时事出突然,余愿一个对四个,自然是点到为止,并不曾打的多狠。
想到这里时,肖璟辰默契的看了她一眼,从他的神色中,余愿明白他已知晓此事了。
开元帝见自己女儿又要作妖,问道:“雅儿,这又要闹哪出?难道禁足还没反思吗?”
四公主突然跪下道:“儿,每日诵经念佛,为昔日儿犯下的糊涂忏悔,可也不能任由他人欺负。辱我皇家尊严!”
“欺负?谁敢欺负你?是这几个奴才?”
“回父皇,不是,是安陆君身边的丫鬟,打了我的奴才。他打了人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的奴才为何被打?”
说完,那四个太监颤颤巍巍,伏身向前爬了两步:“禀陛下,今日下午,奴才去安陆府,请荧心姑娘来宫里,本是四公主解禁足,想要见她,把在秋猎的误会给解开。”
“谁料,快到宫门口时,这荧心姑娘跳下马车,就给我们几个打了!”
余愿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起身辩驳,却被肖璟辰按住。
那太监继续道:“这荧心姑娘,有武功在身,边打边说,四公主假惺惺诱她出府,实则就是想加害她。还说,四公主不过是仗了陛下您的势,才敢这般猖狂!如若有一天 ,陛下您...您...”
见这太监支支吾吾的,开元帝不耐烦的皱着眉头,道:“讲!”
“她说,如若有一天,这雍都归于旁人之手,看这四公主还拿什么壮势!”
百官惊呼!顿时宴席上混乱起来!
只见开元帝狞髯张目:“好大的胆!!!”
见圣上震怒,众臣伏身,只有肖璟辰抱拳,跪在殿上,余愿在旁跟随。
肖璟辰还没开口,就听余愿笑了出来。
开元帝问道:“你这丫鬟,在乐什么?!”
余愿微微起身,道:“奴在笑,这四位公公,都被打成这般了,还有心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奴,敢问四公主,是不是非要治奴死罪才好?”
“安陆府中的王管事,以及一院子的家丁侍卫,都可作证,是这位自称张公公的人,说宫中贵人有请,可并没有说清这位贵人是谁。”
四公主笑道:“没问清是谁,就能上了马车?”
“张公公说,贵人的事,不要打听,奴没到过宫里,自然也不知宫里的规矩,但安陆府上下,都看到了,来的只有张公公一人,那敢问,剩下三位公公又是何时冒出来的?才被我打成这样的?”
那四人明显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肖璟雅连忙道:“你这贱婢,少在这里搬弄是非,安陆府中都是一群男子,谁知你做出何等不要脸的脏事,蛊惑了他们。他们替你做假证也说不准。”
余愿没理,继续对着开元帝道:“张公公先是赶马车,往皇宫方向走,可没一会就转到了一条巷子中。”
“在那条巷子中,另三位公公才出来,手里拿着麻绳和麻袋。奴见此,只得自己保护自己...”
说到这里,余愿迟疑了片刻,看过肖璟辰,要知道,在肖璟辰面前,或者整个「辰」军中,余愿都装作不会武功。而此刻,恐怕藏不住了。
肖璟辰接过话道:“圣上明断,想必,这三位公公的手心处,应该还有麻绳的勒过的红痕。”
余愿从未想到过这点,她见肖璟辰起身,掰过公公的手,那公公疼的叫了几声,果然,在手掌处有明显的红色勒痕。
这勒狠有些古怪,余愿还记得当时是那公公要过来抓她,但没有抓成,反而还被她给捆住了, 所以这公公手心里不应有这么明显的勒痕。
“圣上,我的丫鬟,在安陆府中,常与「辰」军将士接触,自然也学得了一些护身术,况且,她又是我的贴身丫鬟,会护得自己一二,也并不为过。”
肖璟辰哪里教过余愿什么护身之法,但明白,这些不过是肖璟辰在替她说话。
开元帝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许,道:“所以,这四个狗奴才是遵了谁的令,才敢这般诬陷?”
众人目光,一下落在了四公主肖璟雅身上,四公主慌乱中指着肖璟辰道:“安陆君休要胡说!”
“来人,将这四人拖下,重重用刑,看看吐不吐真话!”
开元帝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公公连滚带爬的,抓住了四公主的裙边:“四公主救命啊,奴才全是听您的嘱咐才这样做的啊。”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且慢。”是盛为的声音。
今日众臣都在,盛为也自然在,只不过他官阶低微,在人群中,没人注意到罢了。
余愿回眸,没想到盛为也在这里,而肖璟辰却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丝丝不耐烦的表情。
“圣上,恕臣顶撞之罪,臣只是想,今日是圣上的寿辰,不应见血光,不如听这奴才辩解一番,在做定夺。”
开元帝撩过袖子:“嗯,为儿说的对。”
王言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那公公哭着,浑身哆哆嗦嗦道:“今日去安陆府,确实没有说明去见哪位贵人,因为公主说,让我们将这个丫鬟带到死巷中,然后捆好卖到烟花地,最后在扔回安陆府外。”
开元帝握紧了拳头,大喝一声:“雅儿,你好大的胆子!!”
肖璟雅一看事情败露,立刻跪下,哭喊道:“父皇,不要听这阉人的胡言。”
那公公继续道:“圣上开恩,刚才那些话,也是公主教我们说的。就连我们脸上的这些伤都是公主,命我们互扇,好栽赃给安陆府的丫鬟,我们四个都不想做这些事,可公主却用我们的父母手足作为威胁。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