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眼下无人可用,如懿不免又想起了凌云彻是如何进了内宫伺候,再也不能在外行走做事的始终。她转头痛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感觉到熟悉的呼吸一窒。
凌云彻在如懿的表情里又一次被提醒自己的残缺,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他难堪地偏过头,心中愤恨。
江与彬和惢心将他害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他只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
在如懿看他的怆然目光中,凌云彻只故作黯然道:“是奴才不争气,不能为娴主儿分忧。”
他又微微抬头道:“青贵人到底是您的亲妹妹,十二阿哥是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依靠。事关他的安危,青贵人和您弟弟又如何能不知轻重,对此不闻不问呢?”
青蕙?
提及她,如懿的神态顿时冷淡了起来:“她若有心,自然会心疼外甥,主动为本宫分忧。可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不曾上门来请安,想来是自己心虚,无颜见本宫吧。”
青蕙进宫之后,如懿如今最怨恨的人便从嬿婉转为了青蕙。
青蕙如今风头正盛,她现下时时陪着皇帝重回年少时的激情岁月,而皇帝尝试后就不愿意舍掉鹿血酒的加持,金口玉言要人暗中时常备着的鹿血酒。
一口鹿血酒,一口与从前的延禧宫同一张方子的大补汤,皇帝似是在青蕙的陪伴下年轻了十岁,在床第之间也再无力不从心的时候,十成十的意气风发。
景仁宫自是春光无限好,风头无限,更让如懿添了十分的心恨。
容佩觑着如懿的脸色道:“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奴婢如今才见识到了。青主儿虽说是您的亲妹妹,但不是奴婢在您面前说她的不是,她实在是没一分您的品格。”
“这天底下岂有妹妹照顾有孕的姐姐,照顾到了姐夫床上的道理。若非青主儿处处仿着您的样子,皇上又岂会瞧得上她一个黄毛丫头?”
她这话说进了如懿的心里去。
皇帝是好好的皇帝,分明是青蕙这个不安分的蓄意勾引诱惑,一时狐媚住了皇帝,让皇帝“亲小人而远贤臣”了起来。
皇帝只是短暂地被奸妃带坏了,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才会这样冷落和伤害如懿,甚至将十二阿哥带离她的身边。
等到皇帝清醒了,一定会悔不当初,不光会认清楚自己的内心只爱她一人,还会狠狠地责罚青蕙,为她出气的。
凌云彻心中一动,轻轻道:“娴主儿,虽说您不该轻易原谅青贵人,但未尝不能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她这样伤害了您,合该想法子为您出力的。说到底,她是靠着像您才得的宠。赝品岂能比得上正主呢?如今是您看在她是你亲妹妹的份上,才对她格外优容,不曾让她失宠。她若有一分的良心,就该替您做事儿了。”
如懿深以为然,她不会原谅青蕙对她做出的伤害,但青蕙本来就应该主动献媚讨好她的。
凌云彻心中一喜,青蕙正得宠,她若是肯出手相助,一定能将二人追拿归案。
青蕙到底是模仿姐姐的妹妹,娴主儿是话应当有效力吧。
容佩皱眉道:“讷礼少爷恐怕也有几分糊涂,都是他的姐姐,他不向着您,怎么还向着旁人?”
如懿却摇头道:“他也是年幼无知,这才被青蕙笼络了过去,让他年纪大些几乎想明白了。”
李玉见劝不住,垂着头不吭声。
讷礼只比青蕙小两岁,但在娴嫔口中,一个是年幼无知,一个是心机深重又恶毒,就连李玉都能听出来不对。
至于其他,他们实在是痴心妄想,青蕙若是在意娴嫔,就根本不会入宫为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