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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机里一向有许多重要文件,平日里都是不让别人碰的。

怎么会把一个金丝雀的生日当做私人手机的密码?

手机屏幕照片,又怎么会是她。

“怎么了?”萧济的声线恢复以往的优雅,回到了以往掌控全局的模样。

方清姿眼眸微颤,收起自己那些混乱的思绪。

轻声道:“没事。”

随即,她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点开拨号的界面。

这是她作为一个金丝雀该有的自觉。

不过问,不干涉,当一个没脑子的暖床工具。

萧济眸光微闪,盯着方清姿平静无波的模样,后牙咬得死紧。

怎么能这么无所谓呢?

方清姿紧抿唇瓣,没有注意到萧济情绪的变化。

她迫切地按下莫莫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

厨房内暧昧的氛围被打破。

莫莫连忙拿出手机,“我接个电话。”

说罢,她转身出了厨房。

南煦没有跟着出去。

他靠在厨房台面边上,瞥了眼地上揉成一团的本子。

幽深的眸子落在莫莫背影。

莫莫看了眼手机屏幕,瞬间打起精神。

“喂?清清?是你吗?”莫莫语气焦急,声音不由自主提高。

下一瞬,她像是有什么顾忌般,压低了嗓子。

可是那句“清清”早就传到南煦耳朵里了。

南煦敛下眼帘,嘴角自嘲地勾起一个弧度。

“清清?还不想承认吗?这个清清除了方清姿,还会有谁呢?”南煦低声呢喃。

莫莫往前走了几步,余光瞥了眼南煦,确认他听不到后,再次拿起电话。

“清清?”

“我在……”方清姿那像唐老鸭感冒的嗓音弱弱地传到莫莫耳畔。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莫莫皱紧眉头,语气难掩急切,“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咳咳……”方清姿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正常的音色说话,“我没事,我在萧总这里,不用担心,没有受伤。”

莫莫松了口气,可是听到她在萧济那里,刚刚落下的心脏又提到半空。

“那你……”

“萧总就在我身边。”方清姿连忙出声,打断莫莫的问话。

莫莫瞬间明了,萧济在身边,那就有很多东西都不能说了。

缓了许久,莫莫轻声问道:“他对你好吗?”

方清姿动了动酸痛的身子,耳根染上一抹薄红,低低地嗯了一声。

莫莫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方清姿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挂电话。

因着萧济的存在,两人的对话无比安静。

莫莫抿抿唇,知道她在等什么。

她想知道方糖的消息,想知道方糖有没有被萧济发现,也想知道方糖有没有因为她消失而哭闹。

莫莫隐晦地安慰她。

“我这里一切都好,你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的。”

方清姿声音有些哽咽,“好。”

“嗯。”

电话挂断了。

莫莫有些怅然地盯着暗掉的屏幕。

当初方清姿查出来怀孕后,她和方清姿的第一反应都是打掉。

可是方清姿的身体似乎被孟伟业一次次下药弄得坏了不少。

打掉孩子的风险比留下的风险还要高。

权衡利弊后,方清姿最终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

她们两个,都不是正常家庭里成长的孩子。

她们成长的道路上,充满荆棘和毒刺。

为了活下去,都长成了心机用尽的人。

她们都没有信心养好一个孩子,也没有信心给孩子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她们没有童年,她们都在用余生治愈童年。

她们清晰地知道,如果不能肩负起这个孩子的责任,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意。

可孩子偏偏留了下来。

那天在医院病房。

方清姿苦苦挣扎一个月后,十分郑重地告诉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没有反驳,只是拉着方清姿的手,认真地说。

“我们……可以把这个孩子养好的,我们一起养,孩子没有爸爸,可是有两个妈妈啊。”

那天方清姿抱着她哭了很久,嘴里一直呢喃,“可以养好的……可以的。”

她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一直抱着方清姿,安慰她。

孩子叫方糖,希望她的生活充满甜蜜。

毕竟她和方清姿活得太苦了。

方糖像她们希望的那样,活得肆意又快乐。

那灿烂明媚的笑意仿佛天生为她打造。

方糖在她和方清姿的心里,就像小时候的自己。

她们在用尽全力,弥补她们自己小时候的痛苦。

所以,她清楚地知道方糖对方清姿的意义。

不仅仅只是孩子,更是精神的支柱。

方糖刚生下来那段日子,方清姿整夜整夜睡不着。

她每天都能梦到萧济发现方糖的存在,强行从她身边将方糖夺走。

甚至一度有产后抑郁的征兆,不管她怎么陪着安慰都没用。

再加上方清姿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身子一再亏空,差点就熬不过去了。

那段日子,她也睡不着,眼睛都哭肿了。

但又不敢在方清姿面前表现出来,怕方清姿病情加重。

后来方清姿抓着她的手,痛苦地哀求她。

“方糖记在你的名下好不好?就当是你的孩子,记在我的名下,我怕萧济查到会来抢人,我好害怕……好害怕。”

那时候方清姿已经被确诊产后抑郁了,不管是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A国对于新生儿的管控远远没有华国那么严苛。

所以将方糖记在她的名下,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还有温新的帮助,方糖就这样记在她的户口本下,以她的女儿的名义。

那之后,方清姿似乎终于得到了长久难以获得的安全感。

产后抑郁也逐渐好了起来,不再成宿成宿地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变成了温新,半夜一睁眼就是冲奶粉喂孩子。

“打完了吗?”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莫莫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一回头,南煦正定定地站在她身后。

她的鼻尖接触到他的病服,一股消毒水混合着血液的味道直冲脑门。

莫莫有些受不了地后退两步。

现在的情形,她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先担心方清姿,还是先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