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厅。
进来的人都会稍作停顿，目光停留在讲台。
讲台后方的布景，原先应该是大气磅礴的山水国画，或者干脆就空着，根据会议内容再作调整，结果现在却被一只巨大的嵌合体标本占据。
是的。
嵌合体标本。
扭曲融合的人体、干枯发青的色调、一些尚能辨识的人脸，眼珠竟然会跟随活人转。
夏颜停住脚步。
蔡翼城面露不悦。
“yue……好变态，竟然用王级丧尸做装饰，那些会动的人脸是还没杀掉的丧尸吗？”
双马尾的女孩穿着水手服进来，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骂她装嫩的臭袜哥紧随其后，臭袜哥想唱反调，夸两句中圈畸形的审美，但是那面会动的墙实在令人作呕，他梗着脖子一脸便秘地挪开。
蔡翼城说中圈的人思想变态。
夏颜点头附和。
默不作声拍下照片传给林啸野。
林啸野发来简讯：不错。
夏颜回复：就知道你喜欢。
林啸野回：我还喜欢你，你知道吗？
夏颜被逗得笑了一下，转念一想，难道她在林啸野眼中和嵌合体类似，所以才喜欢她吗？嗯？竟然拐着弯骂她？
会议厅能容纳上千人。
五十个人随便坐，只有几个急于表现的靠近讲台，别的都坐得远远的。
夏颜和蔡翼城坐在靠近门的地方。
十点一到，会议厅播放奇怪的音乐，随后一个穿改良旗袍的性感美女出现，举着话筒来到讲台正中。
整面布景墙的眼睛都随着她移动。
女人竟然也不害怕，先是妩媚一笑，随后开始向大家宣讲接下来的考核内容。
第二场，团体作战。
地点在体育馆，里面有一只王级丧尸，异能者分为十队，即每五个人一队，分批次前往，半小时内没有全队抵达王级丧尸所在点的队伍，全员淘汰，规定时间内到达后，一小时内没有找到王级丧尸核心的队伍也全员淘汰。
期间，生死自负。
无法中途退出。
宣讲结束，进入答疑。
夏颜第一个举手提问：找到核心的队伍该如何从王级丧尸面前逃脱？还是说要留下来继续作战？
旗袍美人冲着夏颜笑得颇有深意。
她说这部分是考核的保密内容，无法告知，想要退出的现在可以举手了。
有三个人举手。
三人都是战斗力比较弱的异能。
平常外出碰到丧尸都要躲远点，让他们主动迎战王级丧尸……算了吧。
怎么不叫他们自杀呢？
这样一来，五十个人只剩四十七，按照五人一组来分，必定有两个人单着。
蔡翼城站起来。
他都不举手的，仿佛他才是领导，讲台上的人是来跟他汇报的。
“我申请和夏颜单独成组。”
旗袍美人沉默片刻，表示可以，夏颜也不反对，有陌生人在队伍还要磨合，只有她和蔡翼城什么都能摊开说。
其他人见状，立马开始找队友。
夏颜和蔡翼城先行离开。
回房间的路上，蔡翼城问夏颜怎么想，夏颜没想法，蔡翼城问她不担心吗？夏颜说担心啊，但是担心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瞧一步。
蔡翼城奇怪道：“中圈怎么会有嵌合体？”
这边把嵌合体叫作王级丧尸，蔡翼城和夏颜则习惯称之为嵌合体。
在人类聚居区圈养嵌合体，怎么看也不是人干的事，再加上会议厅那面嵌合体标本墙，怎么想，怎么古怪。
夏颜倒是见怪不怪。
“末世嘛，什么鸟没有……听过丧尸教吗？那群人甚至披着剥下来的尸皮跟尸群同睡同住同吃……”
蔡翼城的眉头像拧紧的钢丝。
“全是邪教！”
夏颜好奇道：“难道有不邪门的宗教吗？”
蔡翼城顿住。
夏颜眨眨眼，“用某个人的话来讲，人类有两个历史，一个光明进步，一个腐败邪恶，但无论光明还是黑暗，都是人类的组成。”
夏颜先行离开，被自己装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获得异能后她越来越能理解林啸野，大脑也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有另一个自己站在第三视角在审视一切，她当然有情绪，只是不再轻易被情绪驱使，变得能审视情绪了。
这是好事吗？
不一定。
但是掌控自我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
……
翌日。
所有人拉到中圈的体育馆。
大家在入口处，按队伍来站，夏颜和蔡翼城排在中间，肚子上贴着醒目的号码牌。
空中有无人机飞来飞去。
上面装载的摄像头不时转动。
隔十分钟进一组人，跟排队进鬼屋似的，夏颜和蔡翼城分到的入口很黑，还好夏颜随身携带手电筒。
负责放行的人用棍子戳夏颜的背包。
“里面是什么？”
“我的宠物。”
“你要带宠物进去？”
“有规定不让带吗？”夏颜拉开一点，托托露出懒洋洋的狗头，“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
附近听到的人全在笑。
看清她号码牌上的名字又不笑了，大约是联想到一位至今很迷的三冠王了吧。
夏颜进去，停住脚步，主动让蔡翼城走前面。
蔡翼城夸她今天挺有礼貌。
夏颜露出商务微笑。
黑黢黢的通道里不时有丧尸老鼠出没，猩红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瘆人，托托趴在夏颜肩头，耳朵耸得高高的。
“小心，进化体！”
蔡翼城召唤钻石格挡，自带骨刃的丧尸绕过他，冲夏颜来。
托托张嘴，一口咬住骨刃。
夏颜刺进小玫瑰再抽出。
蔡翼城吓一跳，想了想，索性弯腰触摸地板，一瞬发动异能覆盖整个通道，手电筒一射，通道亮闪闪的。
“像逛冰雪大世界。”
夏颜笑起来。
蔡翼城也笑，让她注意脚下，别滑倒，说着伸出手想要拉夏颜。
夏颜扶着墙壁，一使劲，开始滑钻石。
蔡翼城跟上她。
两人一走，后面的钻石便消失，地上的陷阱也现出端倪，后面进来的队伍叫苦不迭，他们没听到动静，还以为很安全，放开胆子大步走，还没出通道就挂掉两个。
“前面的是死了吗，怎么刚才一点声音没有？”
“……毕竟是那个夏颜。”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