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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本地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仪表不凡,经常上店里喝瓶啤酒,再随意跟我们聊上几句。开始跟他不太熟悉的时候,就听人传言,他是这个区域大哥级的人物,不光很有钱,且黑白两道都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之所以他会经常光顾我的小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看我们两口子比较实在,不像那些油嘴滑舌贼眉鼠相的讨厌之辈,所以他说愿意交我这样的朋友。

当他问起我这房租多少钱的时候,我便跟他说了实话,他却啧着嘴说,早知道你这房租这么高,不如让你住我那儿,看我那房多好,离小区的门也近,位置比你这里好多了,而且我也不可能跟你要这么多钱。我只礼貌一笑说,是啊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可现在要搬家太麻烦了。他点了点头说,是的搬家是很麻烦,你这东西又多,不过等这里拆了你总要搬吧。我说那是,拆时肯定要搬。他说,你等着瞧,这里干不了多长时间一定拆,要不我那边儿的房给你留一间?我点头致谢,心里却想,是不是他在忽悠我,这市场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说拆就拆呢?

那知没过多久,这里真的拆了,这市场的老板并在离小区很远的地方,又建了一个市场,但那里近乎于荒郊野外,所以人气不旺,好多商户都没有随市场搬过去,我也搬到了老周的房子里去,而我隔壁有一家湖北小吃店,因他们小吃店的生意好,很挣钱,所以有点财大气粗的意思,说话得罪了老周,不久老周不光给他涨了房租,还被那帮混事的人,去喝酒时讹了五百块钱。

后来因没有市场的吸引力,所以这里人气也不旺,我这生意也不好,见门前有一公交车站,早晨乘车的人还不少,于是我便了做了一辆煎饼车,干起了副业,早起卖上了煎饼。

老周见我卖起了煎饼,便问我说,兄弟你怎么还干起这个来了?我说没办法,生意不好啊,不搞点副业就快维持不住了。他说,早起这车站这么些人,你生意还不好啊,要不你看这开发区哪里的地方好,能挣钱你跟我说,我再给你弄块地方。我想了想说,开发区虽然面积很大,但大多都是人烟罕至的荒郊野地,有些好地方基本上都被人占了。老周却说,没关系,你看哪儿的地方好,我把那人给打跑了让你干。听他这么说,觉得就是随口说个笑话而已,若真把人家打跑了,让我去干,那人家还不时常惦记着,我岂能干的安生,他老周也不能天天守在那里吧。

因那几年经常搬家,而二姐也经常换工作,所以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但从三姐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她这几年工作也不太顺利,却一直都在想着创业。

那日当二姐联系上我时,我才知道,她已经弄了几台缝纫机,还租了两间房子,并让四姐从老家给她请来了几名工人,开了一个服装代加工点,专业给人代加工服装。

那个年头,做这种生意的人很多,但像他们这做代加工的小老板,一般都是有老乡或亲戚朋友做着服装的买卖,也就是说,基本上都是凭关系才有那种挣钱的保障。而二姐,只是凭这些年在服装行业的摸爬滚打,便认为自己技术娴熟,又认识了几个或许只是虚情假意的朋友,便认为积累了丰富的人脉资源,就自己单练了。而那些人,有单的时候,当然是拣着自己的亲友做了,实在做不过来才分派点给二姐一些做,而且价钱还压得很低,并且质量要求很高,所以二姐不光经常会接不到单,就算偶尔接了一些单,做完之后也会被那些老板们,以各种理由挑出毛病来扣钱,所以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即便如此,那些老板们还会压着不给结账,理由是等他们出完你做的这批活才能有钱,所以说,如果你没有过硬的关系,那就得有过硬的技术,让那些客户慕名你的手艺而来,或有丰厚的资金垫底,才能做得起来。而二姐这几种条件好像都不怎么具备,最后弄得甭说挣钱了,连工人的工资都付不了,甚至都严重到没钱交房租,没有粮食下锅了。

所以当时没有办法的二姐找到我,问我该怎么办?了解到情况的我,当时有一些着急,也有些生气的说二姐,为什么在没干之前不来找我,让我帮你参谋一下,虽然对于服装行业我不大懂,但基于这些年做小买卖积累的经验,我可以帮你预估一下,需要投多少钱,会有多大的收益,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像你这等于只想白手起家的人,能不能经受得起失败,万一失败了,你是否能承受得了经济上的损失,与你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的上班对比一下,哪个更具有实在意义?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顶多也就是资助你一点钱而已。

对于创业,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与对风险的预判,也高估了自己的能量,所承载的能力,所以最终二姐的创业梦还是破灭了。

然而创业失败之后,一直在努力奋斗的二姐,为了能有高一些的收入,便去了某服装单位做起了业务员。在一次外出联系业务时,却误入了福建人养鸽子的一个大院,那院子里还养着一条凶恶的大狼狗。当二姐推开院子的大门,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恶狗便将二姐扑倒在地,并拼命的撕咬,导致二姐浑身多处受伤。而那赶来的老板将狗撵走后,只把二姐送去了医院便再也不管了。虽然当时也报了警,可能是那老板与警察已暗通款曲,所以警察也不带管的,得知消息的我十分生气,于是第二天便直奔当地的派出所,要找那所里的领导理论一番。

那日上午约九点来钟,我到了大兴区青云店镇派出所,一位负责本案的副所长接待了我。

那位副所长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面庞黝黑,手里端着一个大玻璃茶杯,面无表情的将我让到屋里,就随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