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索绰罗庶妃的目的,如若不然也不会管伊尔根觉罗氏的闲事,对方犯浑与自己何关?别说两人的交情只是泛泛,便是同胞亲姊妹,入宫后反目成仇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当伊尔根觉罗庶妃提出两人相互扶持后,索绰罗庶妃没有犹豫便立刻答应下来,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你的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吧?”
伊尔根觉罗庶妃神色一僵,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温柔。
可索绰罗庶妃就像是不会看脸色一般,继续说道:“你要还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咱们还是趁早撇清关系,免得你日后连累我。”
伊尔根觉罗庶妃真想直接翻脸走人,但是不行,她需要索绰罗氏的帮助。只得挤出一句:“自然不会了,那一日妹妹的当头棒喝已经叫我清醒过来。”
嘴上虽然在恭维着索绰罗氏,但心里却恨得在滴血。索绰罗氏毫不客气的讽刺,让伊尔根觉罗庶妃彻底放下了与对方的情谊,未来的许多事,在此刻便已经注定了。
不过在当下,伊尔根觉罗庶妃的话还是很让索绰罗庶妃开怀的,她自得道:
“进宫前咱们就说好,你更聪明、更谨慎,所以任何事情都要听你的。但现在看来,相比你的小聪明,我都算得上是大智若愚了,所以以后......”
“自然是都听妹妹的。”
索绰罗庶妃很满意伊尔根觉罗氏的回答。
趁着索绰罗氏高兴,伊尔根觉罗庶妃借机提出自己的想法:“如今我是看明白了,这宫里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子嗣才是真的。”
索绰罗庶妃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刚刚说好的两人之间以自己为主导,此刻提问倒显得自己有多蠢似的,所以索绰罗庶妃并未开口。
索性伊尔根觉罗庶妃知道对方没什么脑子,也没想要索绰罗氏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道:
“别看这宫里马佳氏和那拉氏最受宠,但其实她们的地位根本不稳固。那拉氏要不是生下了胤褆阿哥,早就折在了承祜阿哥那件事里头,不过就算是生下了一个阿哥又如何?还不是失宠了。”
“要真是失宠,万岁爷何必晋她的位份,还给了宫权?”索绰罗庶妃不赞同地道。
“自从胤褆阿哥出生后,万岁爷可曾宠幸过那拉氏?若是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即便那拉氏是嫔位又如何,这辈子也到头了。”
“还真是,没有宠爱,没有侍寝的机会,就不会再有子嗣,位份高也没什么用,就像当初的皇……”索绰罗庶妃咽下了最后一个字。
“可不是,当初的那拉氏多嚣张啊,仅凭庶妃之身便敢与皇后叫板,可最后还不是败了。
再说马佳氏,若不是她接二连三生下孩子,就算那张脸勾得万岁爷神魂颠倒的,太皇太后绝对容不下她。
而那董氏算什么东西,根本不得万岁爷宠爱,要不是好命生了一个格格,也配染指宫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子嗣一事乃天定,强求不得,这宫里那么多女人,谁不想怀上孩子,结果呢,又有几人能如愿?”
“说起来也是奇怪,除了马佳氏、那拉氏、董氏、张氏四人,这宫里竟再没有人生下孩子,也是那位造的孽,那时宫里有多少妃嫔有孕啊,结果一个意外,全没了。”
索绰罗庶妃的眼睛亮了亮,猜测道:“你说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助孕的东西?”
伊尔根觉罗庶妃故作迟疑道:“若有助孕的东西,她们怎么可能只用一次?”
“也是。”索绰罗庶妃有些失望。
伊尔根觉罗庶妃安慰道:“或许是无意中接触到的,我先查一查,要是真的存在这件事物,自然皆大欢喜,要是没有,那就算了,总归咱们的身体康健,又不曾有过损伤,会有孩子的。”
索绰罗庶妃只当伊尔根觉罗氏是在安慰自己,没再当一回事,直到过了两日,对方送来了好些花卉。
春日里的花朵不算稀奇,所以索绰罗庶妃也不在意,直接让宫人放到外头,可伊尔根觉罗庶妃却专门跑了一趟,将这些花布置在索绰罗庶妃的寝室内。
索绰罗庶妃看着忙碌地伊尔根觉罗氏,不耐烦道:“你这是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上回不是说了吗?我查到那些一起有孕的妃嫔当初都喜欢往房间里摆花,所以想着先试一试。”
“那你呢?”虽然索绰罗庶妃不认为几朵花就能有用,但是万一呢?而且自己这里摆上了,伊尔根觉罗氏那处可没有任何动静。
“我这两日有些不舒服,这花香熏得脑袋疼,所以先让你试一试,要是有用,我再摆上也来得及。”
索绰罗庶妃狐疑地看向伊尔根觉罗氏,“你不会是想害我吧?”
伊尔根觉罗庶妃怒道:“不过是些花卉,若是你担心会害人,去请太医瞧瞧便是。”说罢,甩手就走了。
索绰罗庶妃见伊尔根觉罗氏直接走了,转头冲着身边的宫人尴尬道:“我也没说什么啊,她的反应也太大了。”
蜜桷低头不语,心中却腹诽道:“哪里是没说什么,主子分明是什么都说了。要是对方有恶意,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岂不是打草惊蛇,要是没有恶意,任是脾气再好的人,一片好心却被人误会,都会生气的。“
索绰罗庶妃原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和伊尔根觉罗氏道歉,虽然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但却怎么也拉不下去脸。
好在,伊尔根绝罗庶妃再来寻她时,一如往常,像是那日的事情并未发生过一样。
索绰罗庶妃松了一口气,但一旁的蜜桷却有些担忧,她总觉得伊尔根觉罗氏没安好心,而且对方的脾气如今也变得太好了,好得不像是她了。
……
时间来到了5月,吉鼐便更加小心了,整日待在寝宫里,连房门都不出去,哪怕是想活动活动,也只在寝殿内打转。
这天,吉鼐正走着,感觉身下有些异样,镇定地让人将李嬷嬷唤来。
李嬷嬷正在检查产房呢,她明白前朝后宫有多少人盯着主子的肚子,所以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将产房排查个好几遍,再给钟粹宫的宫人们训话。
听到主子传唤,急匆匆地就赶过来了,生怕是主子哪里不舒服。
“主子,您没事吧?”李嬷嬷一边焦急地问着,一边打量着吉鼐脸上的神色,见其面色尚好,刚想松口气,就听吉鼐说道:“嬷嬷,我要生了。”
李嬷嬷瞬间瞪大的眼睛,但毕竟在宫里沉浮了多年,而且也有前两次伺候主子生产的经验打底,很快就冷静下来。
先是郑重地保证道:“主子您放心吧,钟粹宫有奴婢,不会出事的,您只管安心就好。”
而后便吩咐扶着吉鼐的玉磬和玉笙一起将主子送进产房,又细细嘱咐玉磬陪着主子,让玉笙只管盯着接生的嬷嬷,一有异样,不必顾忌,直接唤人拿下,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又出去吩咐小安子先派人去告知万岁爷和太皇太后、皇太后,主子要生产的消息,让他守好钟粹宫,尤其是小厨房里熬药、烧水的人,一定要看住了。
最后李嬷嬷自己站在院子里统筹全局,袖子里还装着前些日子主子专门让人收拾出来的老参,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只希望主子用不上。
好在小主子虽然在肚子里折腾,但临生产时却心疼额娘,很快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