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在僻静处换上自己带着臭味的衣服。用手揉了揉面颊,对着澄净水面当镜子挤出憨厚的笑容假面具。
此时所有人都在大殿,街道空荡荡地。
走着走着忽然迎面碰到十几个青字辈的俗家弟子。
他们都是十八九血气方刚的年纪,没资格与来犯之敌交手,只准旁观。
观摩高手比武,将自己代入其中。宛若狗看到狼围猎,激发了血脉里隐藏的野性。全身热血奔流需要找地方发泄。
恰好迎面看到了受气包林子墨正在向他们走来。
“站住!”
林子墨无奈,只能站住。
十几个人如野狗般围着林子墨转悠,闻嗅。
“那个蒙面人是不是你。为什么身上带着臭味。”
“我刚打扫完厕所,没臭味就奇怪了。”
“哎呀,还敢回嘴。弟兄们,我怀疑他就是将敌人放走的蒙面人。”
“发现了奸细怎么办?”
“揍呗,揍完了扭送到长老那里。”
林子墨必须藏拙,不敢还手。默默地往地上一蹲,双手抱头做好了挨一顿狠揍的准备。
幸好那十几个少年才打了他几下,只打疼了他的脑袋,就听到林雪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林子墨抬起头,尽力掩饰对林雪的渴望,装委屈。
“他们在欺负我。”
十几个少年还想狡辩,说林子墨臭味没去集合可能是蒙面人巴拉巴拉的。没想到林雪慧心清明,看透了他们的伎俩。
“都散开。以后不许欺负他。”
林雪看到过蒙面人的背影,看到蒙面人行动异常迅速。
也不想想。如果林子墨真是神秘的蒙面人,怎么会任少年们欺负。
少昊和林雪一起来的。他们与金蝉子、杜飞凤错开后落后林子墨几步。白衣飒飒,如头顶的太阳光芒逼人,容光不可方物。
他对林子墨眼中隐藏起来的对林雪的情欲若有所觉。不过林子墨身份卑微他还没想到这层。可潜意识让他讨厌起林子墨来。
“雪儿,对这种下等人不必上心。”
这句话惹起林子墨讨厌到极点。谁也不想被别人说成是下等人。特别是少昊还亲热地称呼林雪为雪儿。发展得这么快吗?
林子墨觉察到危机,搞到林雪必须加快行动,否则就被少昊拔了头筹。
林雪皱了皱眉头。她虽然正是情窦初开,将少昊幻想地无比完美,痴心热恋。但林子墨可不是一般人。
客栈时她也在场。
别人不知道林子墨父亲胡一鸣是谁,但一个亲传弟子怎么会不知道师父俗家姓名呢。师父可能碍于掌门身份不能父子相认,她不能将师尊的儿子当成下人。
据她了解到的情况,林子墨命运多舛。还未出生父亲离家当了道士,再也没见过,全靠守活寡的母亲拉扯大。
虽然是练武奇才,偏偏又是废灵根。
遇到盗匪洗劫,全村人俱遭毒手,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被迫当了乞丐。
这悲惨地遭遇触动了她的母性,很想将可怜的林子墨保护起来。
“我在处理派中事务,你不用管。”
少昊同样皱皱眉,察觉到了林雪语气里隐藏的不快。怕触怒美人,不敢多说什么。
金蝉子穿着金光闪闪的背心短裤,背着透明羽翼回到了敦煌客栈。
青雀堂堂主奉命正在调查神秘势力冒充金刚门袭击苍松的事。
“不对!有血味!”
金蝉子老远就闻到一股刚死人的味道。独孤飞凤跟着他跑起来,迅速冲入客栈之内。
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金刚门的喽啰。
“谁?到底是谁干的!”
金蝉子怒吼。
这里是金刚门的产业。而金蝉子作为金刚堂的堂主,杜一夫最有出息的弟子,其他堂主暗地里都称呼他为少门主。隐隐成为杜一夫的接班人。未来金刚门就是他的。
敦煌客栈屡次遭难,屡次被他人挑衅,他作为少门主如何能够忍受。
进入到客栈大厅后,只有一个青衣书生带着两个书童在饮茶吃点心,看上去悠闲自得不像凶手。没有看到任何金刚门的人在此看场子。
他目光旋转了一圈发现师妹杜飞凤一直在看那个书生,忽然回过味来。
外面死了那么人,常人的反应避之唯恐不及,不会在案发现场悠闲地饮茶吃点心。
再仔细看一下青衣书生的面孔,大吃一惊。不久前在逢春派附近与杜飞凤两人与对方和一青衣女子打过照面。
“你不是逢春派的弟子嘛,跑这么快跑到我们前面来了!”
杜飞凤轻轻摇头,“他们并非同一个人。逢春派那个更高更壮。这个嘴唇薄更潇洒,更有书卷气。”
两位书童闻言哂笑,“逢春派什么东西,哪配的上我们公子!”
“我们公子是西华的散仙!”
西华散仙!
金蝉子身体猛然抽搐一下。
这来头太吓人了。
蓬莱仙岛真正的底蕴并非人数众多的长生天与离恨岛两大势力,而是神秘地东华仙宫。
仙宫内人丁稀薄,师徒只有二十余人,加上使唤的丫头杂役不过百人。
可这百人足以敌住整个大宋王国。
每个丫头杂役足以匹敌最强的大宋护国剑师,每个修仙人都有相仿神灵的实力。
而东华仙人更有比拟神王神母的实力。
这一脉以剑入道,走散仙的路数,不走神灵开创神国的路,因此可以在真武星物质界逗留。
东华仙人仙风道骨,姿态翩翩,难掩的风流。风靡无数少女少妇的心,成为大众情人。到处都留着他拈花惹草的风流故事,他一点都不挑食。兴之所至,玩耍人间。
他妻子吃醋太甚,久劝不改,愤而出走,在大宋附近的戈壁找到一处风水宝地建立西华仙宫,人称西仙母。
西华仙宫比东华仙宫实力肯定不如,但人丁要多,更热闹。属下弟子比俗世要强太多了。
金蝉子恭恭敬敬低头,“给散仙问安。请问散仙,门外我金刚门的弟子是谁杀的?”
书生,慵懒地望了他一眼,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