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恩干笑着接过筷子,向络谜解释:“当然没有特意指向谁,而且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是暗恋者视角。真正的恋人应该不是这样的。”
话落,她还不忘点头赞同自己的看法,然后夹了只章鱼烧放进嘴里。
结果表情又立马绷住。
齐络谜彷徨了半秒:“不好吃?”
代恩用纸巾掩住嘴,吐了出来,然后晾了晾舌尖:“烫是其次,难吃才是主要。”
齐络谜将盘子送到鼻前浅闻了下,眉头紧蹙:“确实不太新鲜。”
他招来服务员,严肃反馈:“章鱼烧太不新鲜了,闻着酸酸的。”
“不好意思先生,可能是冻久了,我给您重做?”
代恩摆了摆手:“不用了,直接退一份钱吧。”
“哦,好的。”
齐络谜转眸看向代恩:“这下有阴影了吧?”
代恩扶额:“那倒不至于…只是觉得跟哥潭岛的海鲜差远了。”
那服务员听了去,然后打趣道:“那当然了,那边盛产海鲜,水质等养殖条件很严格,基本上不会隔夜。
我们这里味道还算好的了,只是有些人不习惯。”
代恩没闲心搭理了,心中diss:明明味道也不怎么样!
齐络谜问了一嘴:“你去过几次哥潭岛啊?怎么又是吃海鲜又是绑架的?”
代恩脸色发青:“上次带我吃章鱼烧的是韩锡,他在哥潭救了我,印象很深刻。”
齐络谜表情多了一抹难解之色,“这么说来,他既有原则又偏爱你,问题就出在庄荣这事上。
那我问你,你是感动还是心动?”
他倒是没有盲目悲观,抓住了问题的根源,像是引领型的人。
代恩眼底多了一抹莫测之色:“感动,那时我还怀疑他自导自演,救场来得不切实际。”
她的手放在唇边,悄声告诉:“当时我险些被侵犯!”
齐络谜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这样的话…韩锡真是大好人呢!”
他眼神闪躲起来:“那我还……”
他将不体面的话咽进了肚子,想想韩锡的那一拳没白挨。
可是,韩锡为什么要说代恩出轨?齐络谜有点不理解。
“咳咳!你在想什么?”
齐络谜拨动筷子,掩饰尴尬:“就是觉得韩锡是个很复杂的人。”
代恩无奈道:“是啊,本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心和他过下去,结果庄荣又放了那样的话…良心过不去,就只有跟韩锡闹掰了。”
齐络谜点点头:“原来复杂的点在这里?”
不管怎样,他都会当这事过去了,并安慰起来:
“虽然他对你还不错,但道德是有瑕疵的,就像我,不是完美的人,可能我比他还差劲,”
他向代恩承诺:“不过,我会变好的。”
代恩满意勾笑:“谢谢你啊…你真实在。”
起码,他很真实,代恩的第六感挺准确。
她继续用餐,半刻后又涌起话,迫切地和齐络谜分享:
“妈妈说我不识好歹,我有点迷茫,毕竟我头一次见她这么生气。”
齐络谜蹙眉:“因为任冬吗?”
“是啊,隐约记得小时候我挺仰慕他的,但现在我真的不喜欢任冬,跟他在一起,很别扭。”
彼此完全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不难怪她有这感觉,因为任冬表达的爱非常的刻意,他的真心只会用在自己或是家人身上。
齐络谜松散地摊手,并表示:“那不就更加说明任冬不真实吗?又不是你的错。
而且真正的好长辈不会只看重眼前的利益,还有顾及儿女的感受,也许是你妈受了代德的影响,才会说你叛逆。”
分析了问题,他又提出建议:“等一阵冷静期吧,事后找你妈再好好沟通。”
代恩兴然接受了,“你真是我的感情导师。”
齐络谜没好意思地垂下头,这帽子他可不敢接,但又必须回应这份夸奖,于是他玩笑式地开口:
“感情导师肯定是先有情再有话语权。”
代恩盯着他那双认真又不失风趣的眼睛,莫名严肃起来:“什么情啊?好难猜啊。”
齐络谜咬咬牙,开僵口:“这可是你扣的帽子。”
代恩嘟了下嘴,若无其事道:“那我不追究了,吃饭吧。”
她控制的筷子像苍蝇搓腿,然后分心,想着齐络谜感情问题:
如果他有女朋友,肯定不可能带代恩去家里。
他没有,极大可能在打自己主意,除非他是gay!
代恩只需去考察后者,才能安心让他当助理跑腿。
饭后,代恩跟齐络谜在去医院的途中,代恩便疯狂地暗示齐络谜有没有特别的男性朋友。
齐络谜只有读书时候的伙伴,他说:“高中时有个非常要好的哥儿们,他现在还跟我有联系,而他是干房地产的。”
而渡亿地产正是吴家人在管理。
好巧不巧,他那朋友正是渡亿地产下的副经理。
不过齐络谜没说细节。
代恩又好奇起来:“你那时候有喜欢的人吗?”
齐络谜点头坦言:“有啊,学生时代肯定有青春悸动的时候。”
代恩八卦起来:“男的女的?追到了吗?”
齐络谜表情失色,忍住了没弹她脑门,虽然她八卦的样子纯萌纯萌的,但他的回应更离谱:
“男的啊…一个室友,只因那人是直男,之后便没了联系。”
“哇哦!”代恩的脸上溢满了兴趣,而载他们的司机又有幸听到了不重样的八卦。
男高、宿舍、直男、悸动,等词组在一起便是一部有探讨性的故事。
“回头讲讲你们的故事呗?”代恩先把要求放这儿了。
齐络谜挤出僵硬的笑,然后脑洞大开,戏谑道:“可不可以当作睡前故事?”
司机这时候超级想出来刷存在感:“姑娘,你身边这人不正经啊。”
代恩又反过来给齐络谜解围:“他这人本来就有点幽默在身上,你别当真,我自然也不当真。”
齐络谜故作严肃:“喂!我说的是真话。”
“嘘…我懂,我都懂。”
齐络谜冲她抛眼神:“所以你答应了??”他以为是那个睡前建议。
代恩在他腿上用了一记捶力:“答应个鬼啊!我说的是你宿舍的小秘密。”
齐络谜无奈瞥向别处,转瞬间,脸的温色跟热壶差不多了:“你又懂上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为了正大光明留下,他反倒是连裤衩都毫无保留了,偶尔搞抽象,换来了一辈子内向。
还能怎么样呢?就将另一份秘密藏在心底深处吧。
毕竟他没有荆孝宜那般有家底。
晚十点,
齐络谜已然来到重监病房,代恩则在外边等待时机。
“妈,我这次带了个特别的朋友来看你。”
他的母亲叫曾希,做过淋巴瘤手术,下肢也瘫痪了,曾经是一名记者。
她皮肤色较深,跟职业有关,不过她面善,似乎残存着热情。
“快带来看看呀!”
齐络谜望向病房外那道娇俏的身影,脸庞上有着经久不散的温柔:“代恩!别转了,我妈妈很好说话的。”
代恩这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而入,然后一路摸索,跟她对视后,主动招呼了声:“阿姨,你好些了吗?”
她将路上买的水果放置在了桌上。
曾希眼睛发直,燃起了职业毛病:“竟有如此标致的美女!真的不是大明星吗?”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代恩的形象上。
齐络谜在一旁清了清嗓:“她会是的。”
曾希的视线在俩人身上来回游走,咬着唇不让自己吃惊:“真是个不错的新闻素材……”
代恩眨了眨眼,不禁关切地上前一步慰问:“您没事吧?”
齐络谜无奈扶额:“她职业病犯了…不瞒你说,我爸妈都是敬岗敬业的工作狂,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哪天跳槽。”
他一语双关,让代恩很快了解到基本情况,也让代恩注入了更多信任。
代恩不禁感慨:“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天下竟有如此血气方刚的大美人儿!”
这躺着的病人能以牛马比喻吗?显然不能!
曾女士真以为代恩在赞美她,心一横,叫她走近些:“来来来!我瞧瞧,未来的大明星…好想采访你呀,”
代恩还没开口,曾女士继续喋喋不休起来:“你是演员还是歌手?为什么要咱家络谜当助理?”
代恩脱口而出:“搞唱跳的…”她惊愕,“不是!你怎么知道齐络谜要做我的小助理?”
曾希神经兮兮地深笑:“我有一双慧眼,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代恩心头有一道光闪过:
曾希身上有自己的影子…热情、奔放、自信,连话术跟语气都意外地吻合。
齐络谜真的不是照葫芦勾搭自己吗?!
代恩摇摇头,连忙丢弃刚刚那个想法。
“阿姨,您太幽默了,齐络谜还真是遗传了您一半优秀的基因。”代恩的夸赞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曾希咧嘴大笑:“真会说话,那络谜另一半呢?”
代恩咬唇,眨巴了一下眼睛,迟缓道:“应该是他保留了本性。”
“什么本性?”
那女人的问话还真是犀利,代恩有种跟她永远聊不完的感觉。
代恩绞尽脑汁,不如曾希灵机一动。
代恩反问曾希:“您是他母亲,您肯定知道。”
“我是在问你。”她反应很快。
代恩面朝看戏的齐络谜,心中有一万只蚂蚁都在叫妈:他这时候怎么不解围了?
总之场面一度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