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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粟笑意渐失,不过她并没有心急:“给你,成交。”

这么不情愿,连装模作样都不行,看来一定心有所属,或者有其他目标了,攻心显然行不通。

为了利益,她更要试探了……

途中,檀粟的发丝间清香味扑鼻而来,韩铭多留意了下她顺滑的黑发,忍不住一问:“你头发特意拉过吧?”

檀粟点头承认:“我头发天生卷,有时候很热,学习也不方便。”

韩铭明意,没再多问,仔细一看檀粟除了成绩,确实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不过人品好也不是不能做朋友。

檀粟会心一笑:“我想多了解你,我是不是贪心了?”

韩铭点点头:“确实。”

檀粟默默切齿,她保持平和心态:“你是不是有过难忘的过去?比如…前段时间传出跟代恩交往。”

韩铭弯唇,极为慷慨地分享给她:“我还有更难忘的过去,代恩还不是我初恋。”

檀粟脑子嗡嗡地炸开,这是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韩铭心想,檀粟还有什么理由缠着他。

谁知道檀粟丝毫不在意,“那倒没关系,过去的人又不会再回来了。”

韩铭垂眸,这话正中他下怀,他陷入了沉默,好像事态确实如此,自己提出跟代恩交往,沈千橙都没有出现…现在,代恩又跟韩锡在一起了。

见面的事…恐怕遥遥无期。

但那又何妨,韩铭连感情都没了,剩下的不过仅有的回忆。

饭后。

他们一同回到教学楼,在喷泉旁,檀粟顿住脚步,富有深意地望着教学楼的位置,说得吞吞吐吐:

“我,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有些地方显笨…希望你不要介意。”

韩铭带着温色回应:“怎么会?只是…你不要刻意就行了,做自己吧。”

话落,韩铭离开原处,先朝着教学楼深入……

刻意…终究是被他看透了啊,檀粟指尖捻着直头发,厌恶一甩,“谁喜欢这么难看的发型啊…”

她以为丑的是发型,不过是为了迎合,才搞的,实际上,很突兀。

另一边,代恩准备从厕所出来,不料门却打不开了,

“老套的把戏……”代恩攥拳用劲捶了两下门,依旧没有反应。

代恩只好试着踩水箱朝上爬出,谁知外面一阵劈劈啪啪的乱步。

地板上淌满了水,走路大概率会打滑。

几个路人失声尖叫着跑出厕所,“啊啊啊!蛇!靠!两只蛇爬进来了!”

空荡的厕所也仅剩代恩一人,

代恩叫呼不应,她脚下是光滑的水箱,听到最害怕的东西出现,在慌神之际崴了脚。

护住脑门的手肘碰上了隔板,发出鸣耳的撞击声。

但极强的求生欲不允许她失心,代恩勉强看清了蛇的重影,在她脚边附近。

“嘶……”隔间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此刻门口的路人声音带着窃喜,代恩听得清楚:

“最好是那张脸被撞了。”

她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听代恩的那个坑位动静开始变大,厕所门都要摇摇欲坠了……

“哐当——”的声音此起彼伏,门口守着的几个女生掩着耳朵警惕地看着周围。

片刻后,代恩坑位渗出发黑的血水染红了地板上的清水。

“啪嗒啪嗒……”还有连绵不断的滴血声。

然而是奄奄一息的蛇身率先被甩了出来,几个女生见势不妙,麻溜地跑开了。

代恩染红的手抓上厕所门,如同索命鬼一般向上爬,最后翻身一跃,跳出厕所,又溅起了红水花,染上了腿部的伤口。

见另一只同样的蛇又开始蠢蠢欲动,代恩顾不了那么多,趔趄地从厕所跑出。

在下楼梯的途中恰撞上了迎步而上的韩铭。他嗅到代恩身上的腥味错愕抬眼,那半湿又凌乱的黑发间是忧郁阴鸷的脸。

代恩艰难吞咽了下,心有余悸地迈着乱步,继续下楼,好像没看到韩铭似的。

韩铭单手扶上她的手臂,没有浪费时间追问,“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韩铭将书置在楼梯间,随后背上代恩前往了医务室。

……

数分钟后,代恩平躺在病床上,她缓缓睁开了眼,这才后知后觉睡了一段时间。

她注意到自己身在观察室,盆栽旁的窗面星星点点,很显然已经入夜了,她拖着肿胀的脚部,发现伤口并未处理!

观察室的门也被紧闭着,好像韩铭上一秒的关心如同做梦一般。

代恩翻找着自己身上的手机,并没着落,下一秒,观察室的门被打开…缓步走来的是穿着挂着工作牌白大褂的荆孝宜。

他随手关上门,徒手拿上代恩的手机,在她面前饶有兴致地摆弄一番:“代小姐在找这个吗?”

代恩扶额,轻点了下头:“还给我。”

荆孝宜顺手揣进兜,“给韩锡报平安吗?不…也许没这机会了。”

代恩疼痛难忍,他想不通眼前人要打什么主意,“你到底干什么?!”

荆孝宜从容得拿过一旁的消毒手套,轻描淡写道:“给你处理伤口呀。”

代恩冷笑了声:“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来?”

荆孝宜忍俊不禁,“哪有那么严重,又不是中剧毒。”

就在十几分钟前,荆孝宜给代恩打了麻醉药,采集到了代恩的指纹,同时也解开了手机的密码。

他继续深笑道:“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你的晚自习要结束了。”

代恩百无聊赖地唏嘘道:“我谢谢你哦。”

荆孝宜满意点头:“不客气。”

代恩越想越不对劲,那个蛇到底是谁的主意?!

荆孝宜走近,抬起了她的腿,伤口处炸开的皮凝在了一起,他划过一丝波澜,“真是太不小心了,进医楼几次了,就这么喜欢我服务吗?”

代恩很想顺着他的脸来一脚,因为说话实在太不要脸了,还没一点同情心:“我怀疑是你放的蛇。”

荆孝宜在她脚腕处用了把力,“乱说话是想被截肢吗?”

代恩疼得咧嘴,她直起身,抓上荆孝宜的手臂,“那为什么故意放任我的腿伤?”

荆孝宜视线落到别处,看起来的确满不在乎:“因为你是韩锡的人,你对象把任家逼得好苦啊……”

“仅仅这样?”

“仅仅?果然是冷血的人,那受这点伤也不算什么了……”

代恩紧盯着荆孝宜,强调:“关我什么事?我拿着韩锡给的好处还要去关心他的对家吗?”

家系争斗,她的确无能为力,只要结果不会太坏,自己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番狠话确实有点刺激到荆孝宜了,他划过冷色,一手扼上代恩的下颌,手劲丝毫不弱,他厉声道出:“你被韩锡洗脑得不轻啊…跟庄荣有什么区别?!!”

他的左手按上代恩的后脑勺:“那我祝你也走庄荣的路吧……”

代恩头痛欲裂,眼前站立的荆孝宜像被蒙上了一层雾,重影再次出现。

“咳咳!咳…额……”代恩用力想要掰开,不料迎来的却是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为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你有病吧?!”

荆孝宜居高临下的姿态,在代恩脸上投下了厚重的阴影:“我让你清醒啊。”

他俯身细致地观察着代恩淌汗的脸,立体的五官跟每一寸肌肤都是精致的,浓郁的睫毛下是坚毅的锋芒,却看不到几经挫折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