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乌尔丹倚坐在雕花长椅上。
他打量着面前的奶团子,“来,跟我说说,你爹叫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告诉你,赶紧快放我回家!”奶团子奶声奶气的道。
乌尔丹冷笑一声,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个侍从将奶团子提溜到乌尔丹的身边。
乌尔丹捏着奶团子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他对视。
下巴吃力,让奶团子皱了皱眉,可他坚强的没有吭声。
“你从哪弄了个孩子?就因为一个孩子就放弃原本安排好的所有计划?!”
苏慕白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欧阳若宇。
欧阳若宇神情严肃,显然也不认同乌尔丹的做法。
乌尔丹笑了笑,将手中的孩子推了下去。
奶团子一个不防,跌倒在地。
他抬眸时,发现又有两个人正神情严肃的盯着自己。
他面上划过一丝慌乱,到底是个孩子,眼泪此时在他眼眶里打转。
此刻的他无比后悔,若是听了刘姨的话,乖乖等着,是不是就不会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抓到了……
苏慕白震惊的看着奶团子,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奶团子紧闭嘴巴,他不想回答。
欧阳若宇到底稳重一些,他挥了挥手,立刻进来一个温柔的女子,走到奶团子身边。
语气轻柔的问道,“小宝,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好不好?阿姨这里有糖,你若回答了,阿姨便送你一颗。”
奶团子皱了皱眉,这熏香味好重,他不喜欢。
可是眼前的女人,是对他态度最好的一个。
他犹犹豫豫,终于道,“我若说了,能送我回去吗?”
女子看了眼乌尔丹,乌尔丹点了点头。女子莞尔一笑,随即答道,“当然可以,之前叔叔是不小心将你带了回来,倘若你什么都不说,怎么将你送回去呢?”
奶团子将信将疑,他试探的问道,“真的?”
女子温柔的点了点头,还剥出一块糖塞到奶团子手里。
“你尝尝,这糖甚是甜美。”
奶团子摇了摇头,他若接了,刘姨会发火的。
女子也不生气,继续哄着他问道。“阿姨问你什么,你便回答可好?”
奶团子迟疑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你是安漠人?”
奶团子摇了摇头,“我是大黎人。”
女子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乌尔丹,乌尔丹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那你叫什么名字?”
奶团子有些犹豫,他还是有警惕心的。
女子又接着说道,“你若不说你的名字,我们怎么帮你找家人呢?”
奶团子又问了一次,“真的可以送我回家?”
女子笑着将他抱在怀里,“当然可以。”
“我叫,苏苏。”
奶团子的话让在座的人皆惊了一惊。
“你爹是谁?!”苏慕白迫不及待的问道。
奶团子被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往女子怀里钻了钻。
“大黎长公主如今不过十之有七,从未有过婚配……
且,她的守宫砂还在,这孩子,莫不是你哥哥的私生子?那你说,我放弃原来的计划,是不是明智之举。
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瓦解他们二人的关系。”
乌尔丹慵懒的靠着长椅,从一旁捏了一粒葡萄放在嘴里。
苏慕白稳了稳心神,“的确很像,可若不是呢?”
乌尔丹笑了笑,“你见过如此相像的人吗?”
苏慕白看着奶团子,有一瞬的迟疑。
眼前的脸,与他小时候见过的苏慕寒,如出一辙。
只是苏慕寒偏冷一些,这孩子看起来却像个小豆包。
苏慕白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向奶团子。
奶团子往女子身上缩了缩,眼神有些怯意。
“告诉我,你爹是谁,我就放你走。”苏慕白道。
女子点了点头,温柔的替奶团子拢了拢碎发。
“苏苏,这个叔叔不会骗小孩子的。”
奶团子看了眼女子,眼眶逐渐发红,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鼻音。
他缓缓的道,“我没有见过爹爹,刘姨说,爹爹是世界上很厉害的人,等我长大,就可以见到他了。”
“刘姨是谁?”苏慕白皱了皱眉。
“刘姨是世间最漂亮的女子。”
乌尔丹冷哼一声,“你怕是没有见到美的女子。”
奶团子小心的瞥了眼乌尔丹,便不再说话。
苏慕白回头看了眼乌尔丹,又对奶团子道。
“你娘亲是谁?”
奶团子又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
苏慕白忽然想起什么,忙叫人端来一碗干净的水。
从怀中拿出匕首,迅速的划破手指,又拉过奶团子的手,迅速的划破。
两滴血液,滴入水中后,缓缓交融在了一起。
苏慕白看着奶团子,一时感慨万千。
他一直以为的强劲对手,他的好哥哥,竟然有私生子!
苏慕白放开奶团子,忽然大笑起来。
狂笑过后,他看向乌尔丹。
“什么时候让她见见?”
乌尔丹笑了笑,“不着急,我已经让人送去了一封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与此同时,我淡定的拔下羽毛箭,取下上面的信纸。
先前我留给莫炎一枚特殊的令牌,方便给我传递信息。
苏慕寒将令牌图纸下发到了每一名暗夜成员手中。
他并没有问我,令牌送给了谁,只知我有独特的传递信息方式。
如今守卫庄子的暗夜成员,并没有大动干戈,甚至都没有动,那这信定然是莫炎送来的。
我打开信纸,信纸上面画着两只狐狸,一只大一些的头顶是问号,一只明显小了很多,头顶写着苏苏。
旁边一朵还有小花黯然神伤,独自啜泣。
我看着信纸的脸黑了黑,一时看不明白上面的意思。
研究了好一会儿后,依然没有头绪,我叹了口气,准备照例将信纸放起来。
忽然,老一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纸信封。
如此深夜,若没有什么事他不会直接来找我。
“参见公主。”
老一走至院子,并未到长廊,恭敬的行了一礼。
“何事?”我带有几分慵懒的道。
老一犹豫一番,将手中的信纸双手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