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闲在病房里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又听到外头传来一阵人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
“文主任,事情就是这样,院长让你安排一下越先生的病房,还有应付一下《南方报》关于出逃病人一事的采访。”
文贤的声音响起:“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事吗?”
那护士的声音有些扭捏:“文主任,你注意休息,别、别太累了。”
“好的,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看病人了。”
说着,文贤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脸上挂着初阳般和煦的笑:“早上好啊,越先生,您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越成闲也笑着回应道:“早上好啊,文主任,我的伤口还是有些痛,但不打紧,应该快好了。”
“是吗,那就好。”文贤笑着坐在越成闲的床边,道,“越先生,您换病房的事儿……”
越成闲说道:“换病房的事,院长已经跟我说过了,您帮我安排吧。”
文贤似乎是松了口气,“越先生,我们医院有三个区域,A区、b区以及c区,我们预备将您送到c区。”
“越先生,您放心。您要去的地方,比起这间房,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您的房间会更大,并且会有专人保护您的安全。”
文贤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点亮,划拉几下后,递给越成闲道:“越先生,您看,这就是您的房间。”
那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张整洁干净宽敞的病房的照片。
越成闲放大又放大,然后上下划拉了一阵后,疑惑道:“额,文主任,这么大的房间,得花不少钱吧?”
“如果太贵的话,我可负担不起。”
文贤笑道:“这您不用担心,天京市给您发放的补贴加上您朋友垫付的费用,完全够您在这里生活一年,一年之后,您的病肯定会好的。”
“病?”越成闲嘀咕着,“我才没病,要不是等着渊帝告诉我实情,我早就走了。”
文贤没有听清越成闲的碎碎念,他以为越成闲还有什么问题,便又问道:“越先生,您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越成闲摇头道:“不,我是说,尽快搬过去吧,我在这里也呆腻了。”
“好的,”文贤从椅子上起身,“越先生,请问您能自己走吗?”
“还是说,需要我叫同事用拖床送您去病房。”
越成闲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文主任,我自己能走。”
说着,越成闲从床上爬了下来,伸了个懒腰。现代世界的身体许久未活动了,他一动,便发出一阵“喀拉喀拉”的声音,好不舒爽。
“那好,越先生,收好您的私人物品,待会儿,我们一起去……”
听到“私人物品”,越成闲想起了自己的扳指,他问文贤道:“对了,文主任,我手上有个扳指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
文贤的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变回了满脸笑容。
“扳指?我没有看见,到时候让同事帮您找找吧?”
越成闲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文主任,能不能快些找,那扳指中有很重要的东西。”
“那扳指中有很重要的东西?”文贤重复了一遍越成闲的话,狐疑地看着他,似乎想要理解其中的意思。
越成闲忙改口道:“我是说,那扳指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意思。”
“嗨,您瞧我,这几天没人说话,差点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越成闲忙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文贤道:“好,越先生,您能大概描述一下那扳指的样子吗?”
“就是一个玉扳指,上头刻着个‘风’字。”
越成闲回忆着疯道人给自己那枚扳指的样子,然后描述给了文贤,文贤记了下来,然后对越成闲说:“越先生,您别担心,一有那枚扳指的消息,我立马告诉您。”
“那就好,那就好。”
“现在,我们去c区吧。”
外头走进来一个男人,手上拿着绳子,看样子是要将越成闲捆起来。
越成闲戒备地看着男人。
似乎察觉到了越成闲的目光,为了稳住越成闲,文贤忙将那男人推出了房间:“小辉,不用了,越先生不会伤害我的。”
“是吧?越先生?”
越成闲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没有攻击性。”
那男人沉默着,然后扭转过硕大的身子,出了房间。
很快,越成闲和文贤二人也出了房间。
文贤在前头领路,越成闲就在后面跟着,两人始终默契地保持着两三个身位的距离。
对于文贤来说,越成闲有很强的攻击性。虽说越成闲承诺了,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越成闲是个精神病,精神病的特征之一就是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发疯了。
所以文贤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不得不离越成闲远些。
而对于越成闲来说,他只是想发呆。
如果不是精神病院,仁维的风景其实还不错。
里面到处是花草,时不时能看见护工推着病人在院子里漫步。他们就像是爷爷和孙女一样,在草地上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越成闲看着这一派安详的环境,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天京市人民广场。
“啊!王先生!那是我的手!”
越成闲忽地听到女子的尖叫,他的目光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他忽然发现,草坪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被一个半秃着脑袋、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子骑在身上。
那男人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女子手上咬去。
“救命啊!救命啊!”
那女医生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她的手上已经被男人咬出了血痕。随着男人脑袋一甩,他竟从那女医生的手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警卫!警卫!”
文贤忙大呼道。
“快拉住那个病人!快点!”
几个保安冲了上去,他们拿着电棍,刚想打在那病人身上,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大力掀飞出去。
那几个保安倒在地上,面面相觑。
如果说,推开一个人说明这病人力气很大,可一下子将三四个壮汉都推开。
这力气真的是人能拥有的吗?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越成闲看清了那男人是什么东西。
太岁。